原本我還想着慢慢來,但一個消息卻讓我一下子有些坐不住了。
那天,曹光打了個電話過來。
他的電話倒是挺罕見,說關系很好吧,好像也算不上,但要說關系不好,人家幫了我這麼多次的忙,我都一直還沒還上這份人情。
一如既往,這家夥的語氣依舊是那麼吊兒郎當:“喂,泥腿子,先确定下,你的農家樂有重新開起來麼?
”
“開了,怎麼了?
”
“跟你說個好事,兩星期後,可能有人要去你們那裡吃個飯。
”
“那來吃啊,我還當什麼呢。
”我不以為然,曹光卻是嗤笑道:“哥們我又不真傻,如果是随随便便誰過去吃飯,我用得着這麼興師動衆的?
告訴你,這次來的人可不簡單,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幹嘛要幫你忙麼,這次這人過來,你應該就能知道了。
”
我精神一振,但還不等我說話,曹光又道:“别怪哥們沒提醒你啊,在我們這片地界,這人絕對算是大人物了。
你有什麼招牌菜,那都要往好了的上,隻要他喜歡上了,以後經常過去你那邊吃吃喝喝,那你這生意以後絕對是要爆火的!
”
如果說之前還說精神一振的話,那曹光的這句補充,讓我一下子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我最近為了農家樂的生意,都快愁白了頭,要真能一下子再度火爆起來,那對我來說可是好的不能再好的消息了。
挂斷電話後,我在房間裡走了好幾圈,這才匆匆讓人把青山叔還有青海青大他們都叫了來。
簡單的把曹光所說的事情一說,青山叔他們也都挺振奮。
青山叔眼睛發亮道:“雖然還不知道是誰來,但聽你的意思,那曹光曹二公子應該不是在信口開河耍我們玩才對。
騾子,機會難得,無論怎樣,我們都要把握好這個機會才行。
”
我點點頭:“現在的問題就是,我們要在這兩個星期内,多想辦法怎樣整出一桌好菜來。
”
青山叔問:“你最近在搗鼓的那些藥膳不行麼?
”
我苦笑搖頭:“怕是來不及,紅霞姐這段時間還忙着教其他幫廚做菜,而且她還要負責掌勺,現在都是抽時間在弄藥膳的事情。
”
其實還有句話我沒說,寡婦青前段時間實在忙得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
好不容易這段時間稍稍空閑一點,我心裡憐惜她,又怎麼舍得讓她繼續這麼忙。
真要一直疲于奔命的話,真把她的身子給忙壞了,到時候心疼和吃虧的也還是我。
聽我說藥膳的事情還難确定,一旁一直沒做聲的青海忽然道:“倒也不是沒法子,如果真逼得急了,大不了我們也學山下姓宋的他們好了。
”
山下的徐家村農家樂,這段時間生意越來越好,我自然也是多少知道一些。
生意自然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會變好,再說他們一沒換廚子,二沒有大規模的宣傳,這生意突然變好自然就有另外的原因在。
這原因倒也簡單,既然是農家樂,歸根到底還是要回到一個‘吃’字上面。
徐家村農家樂的食材,他就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法?
還記得當初那個菜販子趙剛跟我說的那些事麼?
趙剛那時沒說動我,卻不知如何把宋天德他們給說動了。
徐家村農家樂眼見着我重新開業,自然不甘心落得關門停業的下場。
在生意開始變差的當口,便果斷的采納了趙剛的說辭,開始暗地裡采買一些野生保護動物的肉。
野豬、穿山甲、岩羊,還有其他一些少見的如蛇肉,鳄魚肉等等等等,隻要是稀奇古怪的東西,他們都原意拿來嘗試一下。
那話怎麼說來着,反正天高皇帝遠,這裡也就是一個破山村,哪裡有人管的了他們。
雖說同行是冤家,我跟他們又是死對頭。
但有的事就是行規潛規則,我可以眼紅他們的生意,但他們沾了這種事,我依舊還是不能真的去把他們給告了。
真要那樣就不是單純的商業競争那麼簡單,很可能就是不死不休的下場了。
而且關鍵是不僅僅得罪了宋天德他們,更讓人頭疼的還是要把趙剛也給牽連進來,雖說我們跟趙剛沒再怎麼聯系,但這家夥到底是這一帶有數的菜販子。
徹底得罪了一個,那就可能捅了馬蜂窩。
趙剛要是被抓,還不知道其他菜販子會是何反應,跟我無關倒也罷了,要是知道是我通風報信做這事,那以後我的生意還做不做了?
這要是沒人給批發食材,我這山水農家樂也就離關門歇業不遠了。
“羅總,要不我們也找趙剛進點野味吧?
”青海擡頭,目光灼灼道:“既然曹光都說了是這一片的大人物,那我們就整最好的一桌子菜上。
反正不過是些野味,我們農村人誰還吃的少了?
”
這話倒也不虛,至少野豬什麼的,那都是比較常見的食物,你擱山裡頭打獵時,總不能因為是保護動物就不打了吧?
人要吃飯,誰還管那麼多,再說了,都是些農村的窮山溝溝,還真沒幾個人分得清是不是保護動物,反正有肉就吃,有皮就賣,民不舉官不究誰還會去管那麼多?
青海雖說這次回來後性子沉穩了很多,但畢竟以前也沒少吃野味,自是不會太當回事。
他不當回事,我卻不能這樣,越來越頭:“這事踩線了,你擱山裡頭自己打來自己吃,沒人知道也沒什麼。
但要是我們拿了來賣,沒人舉報還沒什麼,真要有人舉報,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
歎了口氣,我苦笑:“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這暗地裡得罪的人,還不知道有多少呢,這幫人可不就等着我犯錯麼,我要真給了他們把柄,怕是非得把我往死裡整不可。
”
青海他們不說話了,我們這步步崛起,可是充滿了看不見的刀光劍影,他們是跟我一路過來的,又哪裡不知道這其中的危險。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青山叔,摁滅煙頭後轉眼看向了我:“騾子,你說吧,你想怎麼辦?
”
霎時,幾人的目光全都一下子看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