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桃花扇下桃花雪

第二十三回

桃花扇下桃花雪 九重光 2855 2024-01-31 01:01

  玉冷溪帶着藥回來時,天色已黑。
≧≧囑咐桃花煎藥事宜後,就開始細細檢查封戎傷口,桃花把傷口清理得很好,他可以直接上藥。
再看此時封戎的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高燒已然退去不少,足見他身體十分強壯。

  給封戎喂完藥後,桃花懸着的心才算放下。
一整天的水米未進讓她有些頭暈眼光,此時天色已晚,想要出去找些果子也難,就算腹内空空,也隻能忍着。
忽又想起玉冷溪也是忙了一整天,人家熱心幫忙,卻還餓着肚子,可又該拿什麼給他吃呢?

  “玉冷溪,你餓不餓?
”桃花問得有些不好意思。

  “餓,你有吃的?
”玉冷溪放下正給封戎把脈的手,歪着頭問道。

  桃花的臉有些熱,道:“我。


沒有。

  “切。


你沒吃的問我餓不餓?

  吃了他一記白眼,桃花有些上火,可轉念一想,人家為了封戎累了整天可沒抱怨一句,心中一軟,道:“我出去給你尋些果子吃。
”說罷,就要起身出門。

  玉冷溪伸手攔住她道:“行了,我吃過了。

  “啊。


那就好。
”桃花不好意思地笑笑,“真怕你餓着。

  想必你自己都還餓着呢吧!
玉冷溪心道。
對于桃花這種甯可委屈自己也不能讓别人餓着的想法,他是絕對不贊成的。

  封戎喝完藥睡得更沉,玉冷溪卻也沒有要走的意思,隻坐在床邊一言不,若不是偶爾眨眨眼,就真和雕像一般無二。

  桃花打從一開始就覺得玉冷溪對封戎的态度很怪。

  看封戎的神情,兩人從未見過;但反觀玉冷溪,仿佛遇到故人一樣,不僅叫破封戎姓氏,還說得出他爹的名諱。
可若真是故人,初次見面倒沒有一眼認出,即便後來言語之中流露出一些似曾相識,也是在兩人動手之後,這倒更像是通過蛛絲馬迹判斷出封戎是他認識的人。

  三人在這谷底低頭不見擡頭見,自從那日動手後玉冷溪就刻意避着封戎,隻會在與她聊天時,時不時地旁敲側擊地打聽些封戎的事。

  越想越想不通,桃花心裡藏不住事,沉吟半晌,終于決定試試問一下。

  “玉冷溪,你和封戎到底認識不認識?
”桃花緊緊盯着玉冷溪沒表情的臉,輕聲問道。

  玉冷溪聞言,挑眉道:“何出此言?

  “你第一次見到封戎就能叫得出他父親的名諱,可這幾日相處下來,你倆卻又像是素未謀面。

  桃花想了想,繼續說道:“從這幾日相處看來,你也不是個舍已為人的性子,而我們也還沒到知己的境界,可封戎這一病,你神色間倒似焦急萬分。
此事若換成萍水相逢,最多隻是你留在此地照顧,而我奔波抓藥。

  “啊。


奔波嘛。


倒不至于,畢竟,我和封戎多少也能算世交”玉冷溪嘴角勾着一抹笑,輕輕彈了彈衣擺,一派漫不經心。

  桃花淺笑一聲道:“你莫不是把我當做了傻子?
我又不是看不出,你和封戎雖不至于相看兩相厭,可也絕對不想看到對方。
有這樣子的世交嗎?

  玉冷溪這才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眼神若有若無地在桃花臉上拂着,心中暗道這小丫頭倒還是個細心思,但嘴上仍道:“封兄每天早出晚歸,我哪個時候來,他多半都是不在的。
可不是我挑時辰。
而且,不是世交,難道是世仇不成?

  既然話已經說出,就得弄個明白,桃花不會因為對方諸多狡辯做罷,便也學着他的樣子,悠然地靠在桌旁,涼涼地道:“過來找我聊天時,每次都是面向房門,眼睛總盯着遠處,多半是想在封戎回來前就走吧?

  “有意思,先前沒看出你倒是還有做捕快的才能。
”玉冷溪似是對桃花說的全不在意,可對于她還現了什麼卻有了興趣。

  桃花搖頭:“若非今日,我倒也不能将那些小事連起來,今日你對封戎确實是太過關心。

  玉冷溪道:“不過取個藥,跑個腿的事,說關心有些牽強吧?

  “是我牽強,還是你刻意輕描淡寫呢?
”桃花指了指藥包道:“這藥堂。


怕是不近吧?

  藥包上清楚端正地印着三個大字“杏林館”——所在的昭城離下古村百裡之遙,坐堂大夫醫術精湛用藥巧妙,相對的,診金也是極高。

  一日内來回百裡,卻隻道“跑個腿”,這樣的不計回報總不可能是因為吃了桃花兩隻兔子吧?
何況那兔子還不是她打來的。

  玉冷溪慢慢收起笑臉,伸手拍了拍封戎,瞧他睡得正沉,并沒被兩人的對話吵醒,才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的事,你是真心打探?”語氣突然毫無起伏,望向桃花的眼神也帶着些戾氣。

  看着原本笑嘻嘻的臉徒然變色,桃花心中一凜,隻怕這才是真正的玉冷溪吧?
面容冷峻,眼神銳利如刀。

  “我不想打探你的私事,你明明認識封戎的爹,可與封戎卻是素未謀面。
說是故交,卻怎的從不與他叙舊?
說真的,我想不明白。

  玉冷溪道:“這事,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

  桃花問道:“能說給我聽嗎?

  玉冷溪又道:“說也可以,不說也有不說的道理。

  桃花無奈道:“你怎麼跟我們村口算命的王半仙一樣,盡說些沒用的。

  “你想知道什麼?

  “你與封戎到底是什麼關系?
”除了封戎,其它一切她都可以不問。

  玉冷溪的目光冷冷地從桃花臉上掠過,看向漆黑的山谷,似在思索從何說起。
沉默片刻才道:“嗯。


我想想,有一個挺長的故事。
”語氣中有些傷感,聲音低沉,略帶沙啞。

  他說:許多年前,當朝相國的小女兒初初長成,品貌俱佳,有着舉世無雙之姿,也是家中獨女,掌上明珠。
小女兒十六歲那年,鎮守邊關的将軍大捷而歸,舉國歡騰,聖上親迎至皇城下,相國小女兒與朝中一衆女眷一樣,都想一睹将軍風采。
苦等半日,才終于匆匆看了一眼。
可有些人,隻看一眼,足以誤終生。

  相國的小女兒對将軍一見傾心,含羞帶怯地告訴了相國。
老相國對女兒的好眼光十分贊同。
正要打聽将軍是否婚配,卻傳來了将軍大婚的消息。
将軍夫人隻是個江湖世家的小姐。

  相國小女兒聽到消息心碎不已,可不管是身份還是自尊都不允許她與旁人共侍一夫,而旁人她卻是再也看不上。
孤身一人過了好幾年。

  皇上把将軍留在朝堂議政,可将軍卻一心想上戰場,馬革裹屍才是最終歸宿。
朝中仇人趁機挑撥,事态愈演愈烈。
将軍不善心計,幾番受挫之下決心帶着妻兒離開。
仇家趁機報複,将軍保住了孩子,夫人卻被仇家所殺。

  相國小女兒知道此事,派人相救,終是晚了一步。
除了滿地鮮皿,再無其它。
失了将軍蹤迹,相國女兒卻不死心,隻堅持死要見屍。
費盡心力找了一年多,相國卻帶回死訊。
将軍為報殺妻之仇,孤身一人闖入仇家府中,可那人卻在一年之間扶搖直上,成了當朝權臣,府中暗哨高手無數,将軍寡不敵衆,身中數刀而死。
屍懸于城門之上,以儆效尤。

  小女兒心如死灰,找人暗中收了将軍屍厚葬,誓終身不嫁。
但将軍的仇卻不能不報,自己無兒無女,于是收養了一個孤兒做義子,遍尋高手教他武功。
二人雖以母子相稱,但相國女兒從小到大隻教他一件事:找到将軍後人,助其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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