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這個時侯,韓樂卻站了起來,淡然拱拱手道:
“裴師兄,要不就讓我去會一會這個妖將吧。
”
裴玉堂心中一急,還沒來得及說話,阮飛揚便嘖嘖大笑道:
“好!
正所謂‘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裡’,韓師弟主動請戰,必定一戰揚名!
”
他哈哈大笑,轉身對著裴玉堂拱拱手道:
“師兄,既然韓師兄都有心一戰,你也不能厚此薄彼吧?
”
裴玉堂眼帶復雜看了一眼韓樂,明白自己開口也失去意義,便嘆了一聲,默默點了點頭。
阮飛揚嘴角翹起一絲弧度,站起身道:
“韓師弟親自出戰,必定凱旋而歸,我等就在這裡靜候師弟的佳音了。
”
韓樂淡淡一笑,並沒有禦劍而去,反而臉色靜謐的走出大殿,背著手緩步往外走去。
大殿上站著的一百多名真人境弟子,見狀紛紛閃身讓開通道。
待來到殿外檐欄處時,他卻忽然停下動作,停在那兒閉目不前,似在思索什麼。
大殿中頓時有人譏笑一聲,道:
“莫非這韓樂怕得畏縮不前了?
”
“哼!
沒有一點本事,就不要前來赤域斬妖,什麼核心弟子,簡直是丟道派的臉面!
”
“韓師弟,你這樣拖拖拉拉,難道是想等那妖將離開不成?
”
對於這些耳邊話,韓樂並不理會,仍舊閉目思索,似在搜尋什麼。
當屏蔽掉所有聲音後,天地間仿佛隻剩下自身一人,氣息感應也變得前所未有的淨明。
他的意識中,慚慚感應到,此刻正有一團怪異雲彩飄向這邊。
正當其時,韓樂雙目一睜,驟然縱身一躍,剎那間,一團光芒自上而下貫穿而過!
原本表現得懶懶散散的妖將,此刻卻忽然神色大變。
它驚吼一聲,手中大戰錘奮起一擋,一團金芒乍然撞在上面!
隻聞‘哢嚓’一聲,猶如天崩地裂一般,周圍瞭望台的弟子都感到站立不穩,紛紛東顛西倒。
四周的迷障頃刻消散,火屑肆虐,憑空炸裂出熊熊符紙。
殿上眾人原本都在冷眼看著鏡子,隻是驟然迷障激增,遮天蔽日。
轉眼間,隻能依稀看到一團光芒疾射而過,旋即耳際就傳來一聲雷霆炸響。
然後就聽到殿外巡視弟子的呼聲震天,激動不已。
眾人不由面面相窺,不知所以然。
正迷惑之際,一顆頭顱從殿外飛入,在大殿中翻滾不停。
隨即,便聽到殿外一道淡淡聲音傳來:
“一顆妖將頭顱,足夠祭奠兩位師兄的在天之靈了吧?
”
裴玉堂猛地站起,臉上帶著幾分驚喜。
阮飛揚卻是神色驟變,旋即不知想到了什麼,面色變得陰沉不定。
大殿中的其他人,全都目瞪口呆,鴉雀無聲。
如此詭異的妖將,居然轉眼間就被韓樂一刀斬殺,難道核心弟子的戰鬥力,當真如此恐怖嗎?
一時間,全場失色,氣氛寂靜得可怕。
韓樂無視眾人的反應,悠然自得的走進大殿,衣訣飄飄,說不出的淡定從容。
似乎剛才隻是出門打殺一隻蟑螂一般,顯得輕淡描寫。
就在此時,一團身影攔在他的面前。
“韓師弟眨眼間便除掉此妖,真是大快人心!
隻是師兄我有一事不明……”
阮飛揚緩步上前,陰森森盯著他道:
“不知韓師兄剛才,是用什麼招式滅殺了此妖?
”
韓樂似笑非笑看著他,淡淡道:
“阮師兄想知道?
”
說罷,他擡手一揮。
乍然間,阮飛揚便看到一團熾烈光芒,朝自己疾射而來。
眼看躲避不及,驚駭之下他隻得急遽往外一滾。
然而,那團熾烈光芒卻‘滋滋’一聲在半空無風自燃,瞬息便化作一堆紙屑散落下來。
阮飛揚狼狽萬分的擡頭,驚疑不定地指著韓樂道:
“你……”
韓樂背負雙手,淡淡笑道:
“阮師兄不必驚慌,這不過是一張普通的‘篆符’罷了。
”
“師兄作為驅使劍氣的高手,何故如此緊張?
”
說著,他緩步上前將其扶起,並低聲在他耳際說道:
“倘若剛才施展的是對付妖將的那一張,隻怕你已經人頭落地了。
”
阮飛揚渾身一驚,倒抽一口冷氣。
他有心想要發難,卻也明白隻會自亂陣腳,隻得勉強壓下心中怒火,臉上又浮現出一抹笑容道:
“原來是符術之道,是師兄我見識淺薄,倒是讓師弟見笑了。
”
韓樂眯了眯眼,心中覺得有趣。
這個阮飛揚被自己當場打臉,居然能忍氣吞聲,也算是狠角色,以後倒要留心了。
盡管阮飛揚方才丟盡臉皮,但他坐回座位後,便已經看不出什麼異樣,仿佛剛剛的事未曾發生一般。
隻不過,他的心中卻是陰鷙一片。
方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韓樂明明沒有施展殺招,自己卻感覺殺氣襲體,似乎對方真的能將自己秒殺當場?
他勉力壓下心中驚疑,或許剛剛隻是自己的幻覺?
旋即,他又暗忖:
“篆符?
那好像是五嶽派的符道,聽聞殺傷力極大,也不知此人從哪裡習得。
”
“不過,這韓樂終究是根基淺陋,而且拜入袁天遠的門下,根本學不到上乘法門,隻能修習二流門派的旁門左道。
”
“這樣也好,他把心思全都投入到這些小道上,如今看似威風堂堂,日後卻絕對比不上自己。
”
“到那時,就是他的死期!
”
韓樂返回座位坐定,方才他是用金火胎息直接燒融那妖將的肉殼。
為了施展這種攻擊,他特意等到迷障遮蔽眾人視野的那一瞬間,才突然出手。
而那些篆符,不過是拋出來掩人耳目罷了,反正昆侖派並不介意門徒修煉其他門派的秘法。
當然,他剛剛對阮飛揚說的話,也並不全是虛假之言。
畢竟真正的篆符,的確殺傷力驚人,並不比他的星隕劍魄遜色。
隻是想要祭煉這麼一道篆符,以他目前的家底,仍舊承受不起。
而且倘若沒有五嶽派的專用符紙,用一次就會浪費一次,簡直是敗家。
裴玉堂見韓樂安然返回後,心神松了下來,就像時刻懸在頭上的利劍消失了一般,他呵呵笑道:
“韓師弟安然歸返,又斬殺妖將,真是大快人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