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地看了下那些針,陸逢生頓了頓便将手伸了過去,可他都還沒來得及碰到那銀針呢,一個聲音就制止住了他的舉動。
“不能動!
!
”
皺眉望去,隻見那張大夫一臉嚴肅的說道:“現在決不能動這些銀針,你這樣會害死這個人的!
”
“方才你不也說,下針能救他嗎?
”陸逢生淡淡的回了一句,那張大夫一張臉頓時拉了下來,想要反駁卻無從出口。
見此,陸逢生嘴角微微揚起,緊接着便神手用手指在那銀針上,輕輕地彈了一下。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在他彈動那銀針的一刻,銀針竟自己旋轉了起來,同時發出了一圈圈淡綠色的光暈,包裹着整枚銀針,非常的神奇!
張大夫看這一幕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少年的手法十分奇特,他行醫這麼多年來,從來都不曾見到過!
這年輕人...到底是何來曆?
仿佛沒有看到一旁的眼神,陸逢生此刻專注的盯着那些轉動的銀針,待他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的時候,便再次屈起手指,朝那些銀針彈去。
“咻咻咻――”
随着他的手靈活地遊動,那些銀針一根根的被他彈飛了出去,最後擦着那掌櫃的臉而過,全都釘在了一旁的柱子上,吓出了掌櫃一身冷汗。
待衆人從這慕中反應過來後,陸逢生已經走到了一旁的桌子前,悠悠地喝起了茶來。
“逢生,這人...”江義走上前去詢問情況,後者放下杯子便說道:“人已經沒事了,去煮點綠豆水給他喝下,就能解除他所中的毒了。
”
“綠...這樣就可以解毒了?
”江義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看着他,結果卻遭來了他的一番鄙視:“不然你還想用什麼靈丹妙藥救他?
”
“他中的本來就不是什麼劇毒,即使不給他解毒,十二個時辰他也會自己醒過來。
”
看他說的如此簡單,張大夫在一旁直接就目瞪口呆了。
如果不是剛才親眼看到陸逢生的本事,他現在可能還會站出來表示質疑。
那人中的毒明明那麼奇特,怎麼可能用小小的綠豆就能解?
然而事實還是再次打了張大夫一個巴掌!
掌櫃很快就讓人将一碗綠豆水端了過來,給那中毒者服下去之後,他的臉色氣息真的漸漸好轉了過來!
大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中毒者竟然清醒了過來,而且意識明确說話清楚,一點也不像是剛中過毒的樣子。
事到如今,就算張大夫心裡再不服也不行了!
沒想到他行醫數十載,竟還不如一個十五六的少年!
這次真是重重的打擊到他的内心。
直到衙差将那清醒過來的人帶走,張大夫也帶着自己的藥童,倍受打擊的離開了緣來客棧。
江義将中毒者帶下去,讓人記錄了一份口供,然後便回來問陸逢生:“我真的很好奇,那個人到底中的是什麼毒,竟然用綠豆這麼一樣常見的小東西就能解。
”
見他滿臉好奇的看着自己,坐在桌旁把玩着杯子的陸逢生得意地笑了笑,然後就跟他說:“其實剛才那老大夫說的也沒有錯,那人中的的确是天應子的毒。
”
“那...”江義正要再次開口,陸逢生卻好似知道他要問什麼似的,接着又說了句:“隻不過那人的毒下的很輕,并不足以緻命。
”
“既然這樣,那為什麼症狀表現的那麼嚴重呢?
”江義繼續好奇。
“那是因為下毒者還加了别的東西,那應該是一種小青蛇的牙中的毒液,這種蛇毒也不至于置人于死地,但是卻能讓人的眼鼻目溢皿。
”
輕微的天應子毒,可以使人腹部産生劇痛,然後令人昏厥過去,再加上這青蛇之毒,便能讓中毒的人六孔溢皿,看上去就好像中了厲害的劇毒一樣,
跟江義解釋清楚之後,陸逢生忽然又擺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問道:“你可查出來,到底是什麼人下的毒?
”能用這樣奇怪的手法下毒,應該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據客棧掌櫃說,應該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但是現在還不能夠确定。
”江義如實的跟他說道,接着便将之前掌櫃跟自己說的事情,都說給了他聽。
聽完江義的描述,陸逢生環着手靠在椅子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接連下來的三天時間裡,為了能夠抓出這個下毒的人,江義都帶着一兩個衙役,穿着便服來到這客棧裡,裝作是普通的客人一樣,在這裡吃飯聊天。
可是一連幾天過去,客棧依舊還是有人莫名其妙地‘中毒’,可是他們卻半點線索都找不到,也不知道下毒的人,究竟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毒的。
這個案子遲遲都沒有破,江義回去也少不了被上頭責怪,說他已經查這個案子這麼多天,可是到現在還沒有查到下毒的犯人,就是他的失職。
這一番責罵下來,使得他心中非常的郁悶,于是便将逢生約出來喝酒,好消消自己心中的煩悶。
“都三天過去了啊,還沒有找到那個下毒的人?
”看着江義這郁悶的樣子,陸逢生真是覺得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知道是因為什麼事情,便順口問了他一句。
聽到他這麼問,江義為自己的杯子滿上了一杯酒,然後很是奇怪的說道:“我帶着人在緣來客棧都等了三天了,依舊每天有人中毒。
”
“而且,那些人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中毒,可我卻查不出一點線索!
”說到這裡,他将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接着說道:“難道真的像他們說的,下毒的人其實是個妖女?
”
除了這個原因,他實在想不通還能是因為什麼了。
“沒想到江大人也相信這些事情了,看來這案子是真的将你難住了呢。
”陸逢生帶着幾分笑意,手指捏住面前的酒杯緩緩說着。
聞此,江義隻是用眼睛掃了他一眼,緊接着又要去拿酒壺斟酒,可這時陸逢生卻開口阻斷了他的舉動:“不如這樣吧,明天我與你一起去客棧裡瞧瞧去。
”
“你?
”
“對呀!
也許你查不出什麼來,而我可以呢?
”将酒杯拿起來放到唇邊,陸逢生别有意味的說着。
第二天,他果真跟着江義來到了緣來客棧。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們故意在人多的時候進去,然後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來。
起初的一個時辰裡,兩個人看起來還很正常,都在閑聊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然而等到臨近中午客流量最多的時候,江義的注意力就全放在了來往的客人身上。
因為前面那三天,中毒的人基本都是在中午人最多的時候出現,所以到了快接近正午的時辰,他就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留意客棧裡所有人的動靜。
與江義不同,陸逢生從頭到尾都是一副輕松自在的樣子,悠哉地磕着面前盤子裡的瓜子,也不去關注來往的客人,觀察哪個有可疑之處。
他這樣的狀态,一直持續到了午時正。
就在江義一心觀察那些進進出出的人時,陸逢生忽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樣,轉頭便往大堂内那邊掃了過去,最後目光落在了一個剛進來,身穿青色長袍的男子身上。
這男子和其他客人并沒有不同,模樣也十分的普通,并沒有什麼特殊的,但陸逢生卻留意到,在那個人的袖子上,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圓點。
呵...終于出手了麼?
陸逢生嘴角一揚,緊接着就從位置上站起來,看似随意地往那男子那邊走去,最後卻與那男子擦身而過。
不過在擦身而過的那一下後,男子袖子上的那個小圓點,一下子就不見了。
江義一門心思都放在那些客人身上,連陸逢生什麼時候走開了都不知道。
而等他發現過來的時候,陸逢生的人都已經不知道到哪兒了。
這個時候,陸逢生已經一個人從客棧的後門繞了出來,走到後巷之後就将手掌攤開來看。
隻見一隻黑色的指甲大小的小蜘蛛,此時正在他手掌心裡一動不動地扒着。
最後将手掌重新握起,他便又往客棧的正門那邊走了過去,但卻沒有進入客棧裡,而是來到了附近的小面攤上,随意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這位客官,你要吃點什麼嗎?
”面攤老闆上前詢問,陸逢生反應過來看向他,想了一下後便笑着說:“給我一碗素面好了,謝謝。
”
“好嘞!
一碗素面~”
看着老闆吆喝着走開了,他的眼睛再次掃向了客棧門口那邊,可是卻并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人。
“面來啦~”
沒一會的時間,老闆便将一碗剛做好的素面端了上來,送到了陸逢生這邊,然後對他燦笑道:“客官請慢用。
”說完又回到了攤子上。
陸逢生拿起筷子夾了一下碗裡的面,放到嘴邊輕輕地吹了一下,然後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奇怪,今天已經過了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動靜呀?
”
在離客棧不遠的一個糖人攤上,一個小小的身影就躲在那後面,看着半天都沒發生什麼事情的緣來客棧,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