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月睡了一大覺,覺得夜裡耗掉的蠱力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加上割傷的手腕,又不知道被墨然動了什麼手腳,無比迅速地愈合了。
想着昨天白天和墨然離開莫離閣的狀況,那是叫一個在驚天動地的嚎叫聲中落荒而逃啊,過了一天半了,不知道現下莫離閣是一種什麼樣的形狀啊,有沒有被樓中,在那一陣嘶嚎中吓得抽搐,吓得口吐白沫的客人,回頭帶人抄家夥給拆了啊!
想到這裡,楚昭月瞄了身邊無比風度翩翩、英俊潇灑的人物一眼,頓時有點擔憂,有點無力。
走在楚昭月身邊的墨然,感應到楚昭月望過來的目光,笑眯眯地望回去,笑道:“月老闆,可是在擔心莫離閣現在的情況?
”
楚昭月沒好氣地道:“對啊對啊,反正你是得道高人,江湖神算,鐵口直斷嘛,什麼事都算得出來,都看得出來,什麼事啊,都瞞不了你。
”
“嘿嘿,月老闆啊,您真是好聰明,真是好眼光啊!
”墨然還沒有開口,走在楚昭月另一邊,說是要開始貼身保護她的青少年庫克,開開心心,高高興興地插口了,“要說我們大寨主啊,雖然不是什麼你說的那些得道高人,江湖神算,但是隻要是他想知道的事情,就沒有不能了解清楚的!
”
“哦,是麼?
”楚昭月眼神有點古裡古怪地瞟了墨然一眼。
防火牆極度堅硬的墨然,臉上表情除了那張防僞标記,沒有其他任何改變,沒有因為别人誇獎他的話,有絲毫的心虛或者不好意思,完全受之坦然,仿佛他天生就該被人贊美,被人歌頌。
然後,這位天生就應該被人稱贊的人,氣度不凡地坦然笑道:“我想知道的事,确實沒有不能了解清楚的。
”
斜了楚昭月一眼,墨然笑:“想知道為什麼嗎?
”
楚昭月古怪着一張臉,有些呆滞地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全身都在感慨,長這麼大,這般自大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
雷得她還有點暈乎乎,反應不過來。
沒有見到楚昭月的回應,墨然端着那堵厚厚的防火牆,往前走了兩步,優雅的步子,輕輕踏在青青的石闆路上,衣袂翻飛,發絲飛揚,這景色着實是,無限地飄逸出塵,飄飄欲仙,飄柔海飛絲。
他帶着自信,帶着笃定,帶着那麼一絲兩絲的迷惑人心,笑着啟唇:“因為,我從來不想知道,我不能了解清楚的事。
”
楚昭月的腿一顫,腳下一個趔趄,就準備栽在鋪滿青石闆的街面上。
走在她身後半步之遙的庫克,趕緊扶住雙腿打顫,往青石闆栽去的楚昭月,關切地叫道:“哎呀,月老闆,走路的時候,不能隻看前面,更不能左顧右盼,東張西望,要不然很容易看不清楚腳下的路,很容易摔跤的!
”
無力……楚昭月睜着一雙沙漠裡的死魚眼,極度無力,極度無神,極度無奈地盯着那個繼續優雅,繼續飄逸,繼續飄柔海飛絲的男人!
要說,一個人,讓另一個人幻滅一次,已經是犯罪,讓那個人幻滅兩次,那是造孽,那幻滅無數次,而且她相信,将來還會幻滅無數次呢?
那叫什麼?
深深地歎口氣,楚昭月囧囧有神地連氣憤的力氣都沒有了。
恐怕,那叫做,心理承受能力的地獄式訓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