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場上最痛苦的莫過于痛失兩大愛子的剛察城守大人呷桑加,加洋傑在衆人趕到時,早已經斷了氣,死前的表情很複雜,有驚異,有不甘,反正是死不瞑目,口吐黑皿的他明眼人一看便是中了毒。
“來人,把這大膽的衛朝人給我綁了。
”
“爹爹,我剛剛看見場外有兩個少年郎很可疑,可能......”
“你給我閉嘴。
”看來加林傑在三人中并不怎麼受呷桑加喜愛,剛剛的秉直之言并沒有能勸阻住此刻大發雷霆的父親。
“我看誰敢綁吳先生,剛剛我也看見了場外兩個鬼鬼祟祟的少年郎。
”胭脂公主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衆人的背後,她帶來的幾名壯漢和呷桑加的人形成了對立的場面,一時間劍拔弩張,氣氛及其緊張。
“誤會,誤會,這都是誤會,呷桑加大人放心,我一定在周圍布下天羅地網來抓捕那兩位少年郎,如果這個姓吳的是他們的同黨,我們絕對對他嚴懲不貸。
”
慌慌張張趕來的措姆渾知道這件事情的棘手性,向呷桑加承諾之後,便讓志瑪措去安排相關的事宜了,那兩個少年郎也是大膽,當志瑪措安排了大量的人手在周圍搜捕他們的時候,他們居然還在周圍到處晃悠,畢竟這兩個家夥自恃藝高人膽大,完全沒把這些吐蕃人放在眼裡,但畢竟強龍鬥不過地頭蛇,幾日後,兩人便被志瑪措逮捕歸案了。
志瑪措更從他們的身上搜到了與兇案現場一模一樣塗抹了烈性毒藥的銀針,最後毫無疑問,這兩人就是殺死呷桑加其中一個兒子的真兇,至于另外一個兒子的死因,卻不了了之了,畢竟随又會承認自己的兒子之間會互相殘殺。
志瑪措連夜提審了兩人,至于兩人當夜交待了一些什麼,其實并不重要,因為這些事情可以作為污水潑到某些人的身上,而且恰恰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何樂而不為呢?
就這樣,吳永麟被胭脂公主的人馬前呼後擁的帶走了,他那裡像個犯人,明明就是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态獲得了衆人的擁戴。
動力火車三人組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讓這些來參賽的隊伍敢怒不敢言,他們要麼威逼,要麼利誘,要麼使詐,要麼做小動作,各種卑鄙下流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而吳永麟這三人,可以說幫其他人深深的出了這口惡氣。
最終這三人遇到了他們人生中最大的克星---吳永麟,在場外觀戰的兩位少年郎可以說間接的幫了吳永麟一把,開始吳永麟還以為這兩人是這三兄弟派來的,事後看來,這應該是另外一股勢力,吳永麟倒吸一口涼氣,今天這一場馬球大賽,完全是得罪了兩股勢力。
呷桑加這夥人已經不好惹了,想不到背後來了一波毫無征兆的家夥,吳永麟現在唯一能解決的方法便是結盟,而雲丹王成為了他最佳的結盟對象,首先他覺得這個雲丹王至少表面上看是個光明磊落的家夥,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他的女兒胭脂公主對自己也許有那麼一點點好感。
為了在亂世中求生存,吳永麟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分析了一下當前的局勢,現在盯着他的已經有了三波人,剛察的城守大人呷桑加,賽事的主辦方措姆渾這夥人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場外突然出現的兩位少年郎及背後的勢力,看似最弱的西部阿裡系居然現在已經過五關,斬六将,和吳永麟這支隊伍同時出線。
(馬球大戰不再進行循環賽,擊敗對手之後直接進入下一輪賽事,失敗的對手将直接出局。
)
第一次參加比武大賽的雅隆覺卧王系也表現出了強勁的勢力,他們也獲得了後面其它比試資格的入場券。
最讓吳永麟有些想不通的是,讓他在開幕式上背後發寒的那種感覺卻再也沒有出現過了,難道他們被淘汰出局了?
吳永麟不敢确定,或者他們暗中潛伏了下來,在自己最得意,疏于防範的時候給予自己得意忘形的一擊。
連日來的比賽,已經讓吳永麟身心疲憊不堪,他還得分出精力時時刻刻的防備這些人突然背後出陰招,而現在唯一信得過的,也隻有措姆離和端木雄兩父子,他每天幸福的事情便是回到地牢中呼呼大睡過去,再也不必為這些事情所煩惱,所牽絆。
措姆離也感受到了吳永麟所面臨的壓力,為了幫吳永麟了解自己的對手,他近幾日甚至不惜讓隐藏了這麼多年的自己人冒着暴露的危險打聽這些參賽隊伍的相關底細,以及對自己這夥人是敵是友的态度。
由于自己這三人的黑馬表現,完全已經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能将去年馬球大賽的第一名(名稱按最終的淨勝球計算)擊敗,其實力可見一斑,那個姓吳的衛朝人,更是把所有吐蕃女子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包括雲丹王的胭脂公主,吐蕃的男人似乎也不再怎麼仇視這個衛朝人了。
所以現在整體的局勢是,吳永麟這三人在觀衆中奪冠的呼聲最高,而吐蕃觀衆才是真正公平的,他們的眼中隻有強者才能獲得尊重,往些年的一些黑幕他們也是有目共睹的,但卻敢怒不敢言,這一夥人的出現,讓他們重新看見了真正的庫拜精神,吳永麟這夥人現在完全是獲得了民心。
至于雅隆覺卧王系和西部的阿裡王系,由于還沒有正面的交鋒,是敵是友并不明朗,但吳永麟把這兩夥人想成了假想敵。
吳永麟躺在地牢的床上,旁邊的措姆離和端木雄早已沉沉睡去,滿室充滿了兩父子的鼻鼾之身,兩人節奏明快,錯落有緻,抑揚頓挫之間似乎有高山流水之音,吳永麟心想這還真是一對親父子,連打鼾都打的齊步走,讓他忍不住啞然失笑。
吳永麟早已經困頓不已,上眼皮不停的往下眼皮上靠去,在沒想到辦法之前他不想就這麼睡去,腦海中突然冒出了當日在看台上頗具深意的那副畫面,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是不是可以這樣?
就這樣,地牢中的第三聲鼻鼾聲也加入了前面兩人的戰團,滿室的打鼾聲成為了地牢看守人再也不能睡去的噩夢,今夜,他注定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