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吳式微,外有涼國大兵壓境,内有三宮奪位。
孫權風光大葬之後,陳武保着孫和上殿後與群臣商議,登基大典之事。
丞相步騭毫不避諱的說道:“陛下暗弱不能主政,本相以為可立武王孫霸為君。
”
大司馬呂岱也附議說道:“武王頗具太祖武烈皇帝遺風、再又太宗明皇帝之勇,又似先帝般才識明斷,堪稱帝王之姿呐!
”
大都督陳武竟一時間不能決斷,進入後宮奏報太後。
步練師如今貴為太後,而自己生下的卻是孫魯班、孫魯育。
她自然不會摻乎奪位之事。
隻是言說:“哀家一個婦道人,豈能決斷社稷大事?
衆位卿家斟酌立君便可。
”
陳武于是欲行登基大典,可朝堂上吵的不可開交。
最終,孫和也頗為無力的退朝了。
可萬沒想到,翌日朝會,丞相步騭等老臣在宮門設伏,擒下了大都督陳武,随之将其囚禁。
而衆人将武王孫霸推上皇位,登基大典順利得以進行,可意外再次發生,吳太宗明皇帝孫策之太子,桓王孫紹來了!
不光如此,身邊還有孫翊、孫匡二位老王爺。
這可讓步騭、呂岱等重臣驚慌失措。
魯王孫翊頗具孫策遺風,又十分喜愛孫紹,加之他在東吳最具威望,孫紹有這位老王支持,孫霸怕是難成大事了。
果不其然,早在會場埋伏的淩封、淩烈弟兄帶着雛羽營就劍拔弩張的将文武百官圍了起來。
“何人膽敢篡逆?
呃……啊……”中書令孫弘隻問了一句,便被淩封一箭射中了咽喉,應聲倒地。
孫紹此刻咬牙切齒的開口:“孤隻是拿回屬于自己的天下,爾等有何話說?
如有話說,便與孫弘一般下場!
”
如此便直接替了孫霸,登上了封禅台,衆臣無一不服,皆拜服于地,山呼:“萬歲!
”
孫紹順利登基,改元神鳳,追谥孫權“哀”字,以洩憤。
自此,孫紹不再信任江東累世的老臣,從而寵信孫氏宗族。
一時間孫氏宗族出将入相,掌攝了吳國朝政。
孫紹開始還算勵精圖治,做了點小貢獻,後來就暴露出了其兇暴本性,每天沉溺于酒色,寵幸小黃門岑昏。
濮陽興、張布勸谏,孫紹大怒,立即斬殺了兩人,滅其三族。
于是朝臣全都閉嘴,沒有誰敢再勸谏。
是年又改太平元年,任命滕耽、滕胄兩個老臣為左右丞相,但朝中政事二老幾乎觸及不到。
孫紹治國,百姓十分凄苦。
他奢侈無度,肆意妄為,竟以武昌為都,國庫逐漸匮乏。
步騭上疏勸谏:“陛下,如今天無災而民欲盡,尚未抗涼而國财已空,老臣十分痛心。
當初漢室衰微,四家鼎立,早有曹、劉失道,都被涼國所滅,這都是前車之鑒。
臣為陛下憐惜整個國家。
武昌土地貧瘠,不是王者定都之地。
并且有童謠話:甯飲建業水,不食武昌魚;甯還建業死,不止武昌居!
這足以表明民心和天意。
現國中竟無一年之積蓄,國庫空虛,官吏苛政擾民,現在撫恤百姓才是正道。
太宗明帝在時,後宮中宮女不滿百人,黃龍大帝以來,擁有千餘,這都是耗費财富的源頭。
左右用的都不是賢人,群黨相挾,害忠隐賢,這些必定誤國害民。
願陛下廢除徭役,罷免苛捐,精簡宮女,清選百官,那麼自然會天悅民附而國安。
”
奏折呈上後,孫紹十分不高興,仍然大興土木,建造昭明宮,命令文武官員親自上山采伐樹木。
又召來江湖術士尚廣,讓他蔔算天下大事。
尚廣對孫紹說:“在下為陛下蔔得吉兆:庚子年陛下就要入主洛陽。
”
孫紹聽完後大喜,對大司馬呂岱說:“朕采納卿家建議,在沿江一帶屯數百營,命令老将陳武總督軍馬。
朕想兼并漢土,應先攻取何處為好?
”
呂岱勸谏說:“大敵當前,韓炜必吞吳之心昭然若揭。
陛下應當修德以安吳民,此乃上計。
如果強動兵甲,宛若抱薪救火,必定自焚,願陛下念茲……在茲!
”
孫紹大怒道:“朕正想乘此大好時機恢複舊業,爾膽敢說出如此不吉言!
若不是看在爾乃舊臣的面上,立即斬首号令!
”喝令武士趕出殿門。
呂岱出朝長歎道:“可惜江南錦繡江山,不久将屬于他人!
”托病隐居不出。
孫紹命令鎮東将軍孫峻部兵屯江口,圖謀襄陽。
早有天羅士報到涼帝韓炜處。
韓炜因年邁,又染風寒,便班師返回洛陽,由太子韓涼親赴荊州督軍。
韓涼聽說孫峻要進犯襄陽,召集衆官員商議。
荊州牧鐘會出班奏報:“臣聽說孫紹不修德政,專行無道。
殿下可以下诏命荊州左都督羊祜率兵抵擋,等到吳國之内有變,乘勢攻取,東吳反掌可得。
”
羊祜乃蔡貞姬之子,乃長安書院一等一的大才子!
又是韓涼的小師弟,其才華深得涼帝韓炜的喜愛,年紀輕輕便拜為荊州左都督,與右都督太史慈之子太史享八拜之交。
而羊祜自幼便将韓涼視為明主,早就立下了輔佐之心。
韓涼大喜,宣召羊祜。
羊祜奉诏後整點軍馬,準備迎敵。
自從羊祜鎮守襄陽後,十分得軍民之心。
吳人有投降過去的,全都厚待。
羊祜減少巡邏士卒,用于墾田八百多頃。
羊祜剛到襄陽時,軍中沒有百日存糧,等到年底時,軍中有十年積蓄。
羊祜在軍中經常穿着輕裘,系寬帶,不披铠甲,帳前侍衛的也不過十多人。
有一天,部将入帳禀報羊祜:“探馬來報告:吳兵十分懈怠。
可以乘其不備襲擊,必定能獲大勝。
”
羊祜笑道:“爾等真是小看了那孫峻。
此人足智多謀,剛剛奉吳主命令攻拔了西陵,斬殺了步闡和其他将士數十人,若前去救援都來不及。
此人為将領兵,我等隻能防守,專等吳國内有變才能圖取。
如不審時勢而輕易進軍,此乃自敗之道。
”
衆将佩服羊祜的見解,隻是自守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