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英雄樓之行,還是有些收獲的。
當然,僅限于韓炜一個人。
呂雯則是敗興而歸,她并沒有看到董白。
酒樓魚龍混雜,上到皇親國戚,下到地痞流氓都會在内。
隻要是來消費的,史阿來者不拒。
而再英雄樓中也可能聽到各種各樣的傳言,有些真,有些假,有些則半真半假。
韓炜很喜歡這樣的環境,輕松惬意且充滿了流言蜚語,時不時聽到有人提及自己,冥冥之中就有一種成就感。
二人回府之後,韓炜依舊是一臉的興奮,跟呂雯滔滔不絕的談論酒樓之中的見聞。
可呂雯彷佛不開心,歎了一口說道:“白妹妹是不是躲在了别處?
”
“不可能,我看見她……”說道這裡韓炜趕緊閉嘴,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你看見她了?
你豈會認得她?
”呂雯一頭霧水的問道。
韓炜讪讪笑道:“哦,可能我看花眼了。
”
“韓孟炎,你敢騙我?
見到了她,竟然不告訴我。
”呂雯一伸手,就揪住了韓炜的脖領子。
韓炜連連賠笑,說道:“唉,她女扮男裝在二樓閃過,我也是猜的。
”
“哼,是不是一身白衣?
”呂雯追問道。
韓炜點點頭。
“那就不錯了,定然是她。
早在雒陽之時,我們就經常出入英雄樓,她總是一身白衣。
”呂雯肯定的說道。
韓炜推開了呂雯的雙手,說道:“咱們明日再去一趟,你看仔細了。
”
呂雯替韓炜整理衣領,而後“嗯”了一聲。
是夜,五麒麟齊聚韓炜書房。
韓炜正襟危坐,問道:“董白的黨羽藏身在何處?
”
烈火麒麟說道:“東市居多。
蓋因東市乃刑場所在,百姓們大多不願離東市太近。
所以東市附近的房舍廉價,且博舍賭坊居多。
嘯聚着些潑皮無賴,亡命遊俠。
這一幹人等藏在此處倒是如魚得水。
”
銳金麒麟又補充道:“長安的野馬堂分号,關張歇業多日,頗為蹊跷。
”
“西市的野馬堂嗎?
”韓炜問道。
“正是。
據屬下推測,很可能内中藏着這群人的精銳之士。
”銳金麒麟說道。
韓炜點點頭,說道:“爾等務必要盯緊了東西兩市,有任何風吹草動及時向我彙報。
”
五麒麟悄然退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他們夜行日宿,已經持續了多天,可并沒有獲得什麼有利情報。
韓炜又召來王異,詢問劉備的情況。
“主上,劉玄德幾乎每天都去宗正府,應該還是為了與天子認親的事。
”王異禀告道。
韓炜“嗯”了一聲,面色凝重的又問道:“聽說你前些日與‘遮雲一’城郊圍獵了?
”
“屬下知罪了,還請主上責罰!
”王異說完便跪伏于地,頭都不敢擡。
韓炜冷笑一聲,說道:“呵呵,他這個左将軍董越倒是惬意至極呐,是不是都忘了自己姓什麼?
”
王異急忙開口辯解道:“他,他從來不曾忘記主上的囑托。
”
闇月司絕不允許男女之間有感情的,作為兩方統領,王異跟趙昂竟然光明正大的談戀愛,韓炜怎麼可能會坐視不管?
“哼,問你了嗎?
”韓炜大袖一甩,背過身去。
接着說道:“都是我疏于管教,看看你們闇月司都成什麼樣子了?
自打進入長安以來,爾等都做了些什麼?
遮雲衆酗酒狎妓,博彩成性;而蔽月們卻整日沉迷梳妝打扮!
看來我是白養了爾等!
若是不能成大事,都給老子滾回西涼去!
”
見到韓炜真的怒了,王異急忙磕頭,說道:“是屬下管束不利,還望主上不要遷怒他人!
”
“哈哈,你倒是一展領袖風範呐!
”韓炜笑道。
而後擡起王異的下巴,與她四目相對,不溫不火的說道:“是不是要我将你許配給趙昂,你才滿意呢?
”
王異彷佛被撞破了奸情一般,萬分的羞愧,可情急之下,一時間無言以對,表情楚楚可人,讓人我見猶憐。
韓炜歎了一口氣,松開了王異那嬌俏的下巴,說道:“唉,也罷。
我是無暇他顧,明日我便寫信讓你們的兩個教習前來,讓他們看看你們如今的所作所為!
”
韓炜已經發覺了若是在這麼不管不問,長此以往這闇月司恐怕要毀在自己手裡。
可他确實沒有空閑來給這些“問題少年”做什麼心理輔導。
幹脆讓賈穆、胡車前來,好生管教這些少男少女一番,也讓他們張張記性。
王異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她覺得自己愧對韓炜、賈诩的信任,辜負了賈穆、胡車的期望。
韓炜見狀,陣陣搖頭,轉身進了書房内間,丢下一句話:“想哭就痛快的哭一場,不過莫要太大動靜。
等你平複了心情,就離開吧。
”
王異捂住了嘴,眼淚奪目而出,她抽泣着問道:“主上是要趕我走嗎?
”
“嗯?
我何時說要趕你走了?
”韓炜驟然轉過身來,看着王異。
“主上不是說要讓我離去?
”王異暫時止住了哭泣,淚汪汪的看着韓炜。
韓炜無奈的一拍腦門,緊走兩步扶起王異,說道:“你可是我的人,我怎麼會輕易放你走?
你還是蔽月一。
”
說完,韓炜又拍了拍王異的肩膀,再次轉身走了。
可王異聽了這些話,心中泛起了波瀾:我是主上的人,絕不能跟别人有情愫。
更何況是他?
這可真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了。
韓炜可沒别的意思,他說那話隻是單純的上下級關系。
可王異卻牢牢記在了心中,甚至當作一種鼓勵。
情愫這種東西,說不清,道不明的。
當韓炜聽到門輕輕的關上之後,便躺在了榻上準備休息。
轉了一個身的功夫,韓炜突然明白過來了什麼,不由得自言自語道:“唉,說錯了話呀!
女人呐,麻煩。
”
從這一晚起,王異每天晚上都會來向韓炜彙報“蔽月”的情況,懲罰他們的情況也做成了文書給了韓炜。
韓炜就覺得王異看自己的目光跟以前不一樣了,那是一種仰慕?
或者是說愛慕?
不管是是什麼吧,韓炜覺得很無奈。
王異是闇月司的人,職務又舉足輕重,收之恐怕有弊無利。
所以,韓炜下決心摒棄了這個念頭。
而英雄樓也不能總去,畢竟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去多了,反倒不太正常。
董白心思缜密,難免不有所提防。
若到時候她有意不見呂雯,那就得不償失了。
要知道,董白隻要出了英雄樓的大門,就是當街被殺,也沒問題。
可英雄樓内是無法動手的,史阿并不好惹。
别說大理寺要拿人,就是天子下了聖旨,依照史阿的脾氣,恐怕也要負隅頑抗。
可說到底,不管如何,董白總是要抓的。
韓炜盤算着,是時候該二探英雄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