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顔清沅換好了盔甲,回頭看了一眼旁邊懶洋洋的甯昭昭。
這是甯昭昭第一次看他穿盔甲,雖然是娛樂性質的鎖子甲,主要護住心口和幾個脆弱的部位。
但正因為是貴族娛樂作用,所以這身铠甲外表看起來非常美觀,甚至很有幾分騷包。
顔清沅是個衣架子,這麼看着更是俊美了幾分。
京城又崇尚美風,他這麼出去非被人生吞活剝了不可。
甯昭昭心想,原來他穿盔甲是最好看的,把他眉宇之間的英氣襯托得恰到好處。
這麼想着,心裡又有些吃味,嘟囔了一聲,又道:“哼。
”
顔清沅正整理盔甲,聽到這個動靜,動作一頓,回頭道:“怎麼?
”
甯昭昭酸溜溜地道:“你如今是皇子了,我是拴不住你了,外頭那些什麼薛小姐啊,黃小姐李小姐的,看到你你這麼風度翩翩,都磨好了牙口等着呢。
我看咱們不如解除婚約算了,免得我也讓人給生吞活剝了……”
雖說醋話,但是顔清沅聽到說“解除婚約”,還是皺了皺眉頭。
“胡說什麼,有什麼李小姐黃小姐的。
我這就隻有一個甯小姐。
”
甯昭昭不高興,垂下眸子,過了一會兒,又道:“我才不跟你解除婚約。
若是咱倆分手,必須是我不要你,決不能是讓人給搶走。
”
顔清沅頓時笑得打跌,道:“你到底一個人在自說自話什麼?
”
他不知道一個姑娘家的心思。
甯昭昭這樣的姑娘,在感情裡走一步看百步,已經把他們倆以後可能發生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所以才會這麼幽怨。
而在顔清沅看來,甯昭昭這就是誇他好看,誇完了不知道為什麼又開始生氣了……
他整理好盔甲,伸手把她一帶帶進懷裡,低聲道:“若是我赢了,今晚你得賞我。
”
要是從前,甯昭昭不肯的。
顔清沅其實也就是占個口頭便宜。
但是甯昭昭這次認真想了想,道:“好。
”
顔清沅反而:“……”
于是顔清沅一臉飄飄然又不可置信的表情,拉着甯昭昭的手,出去了。
結果果然,身穿铠甲的顔清沅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自從京城第一公子宋顧謹離開京城,不少京城貴女都有些蔫頭耷腦,覺得日子過的無趣極了。
如今半道上殺出來一個二皇子,相貌清冷俊美,氣勢更勝一籌,一身铠甲英姿勃發,一時之間不知道令多少少女芳心大亂。
若說顔清沅今天上午跟甯昭昭一起出現,低調觀戰,雖然已經有不少人注意到他,但也隻是偷偷摸摸看上一兩眼而已。
但是他再出現,直接就引起了一陣陣的歡呼。
薛柔兒目中滿是傾慕,含笑道:“許久沒有看見二哥哥穿铠甲的模樣……這樣子仿佛又回到了當初。
二哥哥,您的碎金弓我還替您保存着呢。
”
甯昭昭輕輕哼了一聲,突然注意到旁邊太子竟然也換了一身铠甲出來,驚了一驚,便捅了一下顔清沅的胳膊。
顔清沅還滿腦子都是甯昭昭剛才說的那一聲“好”,整個人都在發飄,完全注意不到薛柔兒。
此時就回頭看了一眼帶着顧勝雪的太子。
“皇兄……”
太子意氣風發地道:“本宮也很久沒有下過場了,如今赤蒙王子相邀,本宮也是技癢。
”
原來在顔清沅去換盔甲的時候,赤蒙不知道出于什麼想法,把這次帶着的帛國公主羅娜也帶出來了,說是想請太子上場。
對方一介女流都出來了,太子也就不好拒絕。
另外雙方挑選了一隊侍衛,雙人戰已經變成了團體戰。
甯昭昭皺了皺眉。
這次比賽是顔清沅先提出的挑戰,若是太子受傷,肯定會算到顔清沅頭上。
對方雖然是弄了個女人出來做噱頭,但是大齊太子可比帛國公主值錢多了。
顔清沅對着那隻熊,還要分神保護太子,又危險了一分。
正想着,熊一樣的赤蒙又沖了過來,抓着顔清沅的肩甩娃娃似的甩來甩去,道:“你若是輸了,讓你的女人給我們帛國勇士跳舞!
”
甯昭昭正在心裡鄙視太子,突然聽了這一聲,頓時就變了臉,道:“你老盯着我幹什麼?
”
顔清沅臉色不善地拂他的熊掌,眸中有些警告。
赤蒙頓時笑得跟打雷似的,中氣十足地道:“可不是我盯着你!
是我們帛國勇士盯上了你!
誰讓你是齊京第一美人呢!
有齊京第一美人為他們起舞,回去也夠他們吹噓好一陣子的!
”
甯昭昭抓狂:“誰跟你說我是齊京第一美人的!
!
”
赤蒙一指身後那群瞪着她流口水的帛國勇士:“他們說的!
”
甯昭昭:“……”
顔清沅:“……”
赤蒙轉身舉起熊臂高呼:“二皇子的女人美不美!
”
帛國勇士哈哈大笑,高聲道:“美!
”
赤蒙又大聲道:“想不想看齊京第一美人的胡旋舞!
”
“想!
”
赤蒙高聲道:“為了美人!
”
衆勇士道:“為了美人!
”
“為了甯昭昭!
”
甯昭昭:“!
!
!
”
赤蒙高呼了一句帛國話,頓時衆勇士全都歡呼狼嚎,騎馬在場中跑了起來。
太子有些驚訝,回頭看看臉色不是很好看的顧勝雪,安慰她道:“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你是本宮心頭的第一美人。
”
顧勝雪的臉色更難看了。
若不是用藥物控制,太子此時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哪裡還顧得上她?
她歎了一聲,柔聲道:“殿下萬事小心。
”
顔清沅盯着赤蒙那興奮的背影,眸中幽暗。
甯昭昭都快氣瘋了,對顔清沅道:“阿沅,弄死他!
”
顔清沅眼神如冰,殺氣凜然,道:“你放心。
”
甯昭昭給他整理了一下盔甲道:“你要是赢了他,我陪你睡三天。
”
顔清沅的殺氣一瀉千裡:“……”
最終興緻勃勃的太子帶隊,顔清沅緊随其後,帶着一隊侍衛進入場中開始進行撞馬大賽。
規則是誰先把對方的人全都掀下馬,則勝。
不同于兩位良娣在拼命誇自家太子英姿勃發,徐妃臉色有些凝重,招手把甯昭昭叫到身邊來觀戰。
甯昭昭上台去的時候正經過胡太師的位置,看見他撫摸胡須,面上有一絲笑意。
心中不由得就一個咯噔。
若是太子子混亂中受傷,顔清沅因此擔責,好處最大的自然就是宋氏……
太子妃徐氏看了她一眼,低聲道:“不必擔心,帛國人是有分寸的。
”
不過是一場友誼賽,真把他們的皇子打傷了,帛國人也擔待不起。
事實上,徐妃還是太天真了。
比賽一開始,小山一樣的赤蒙就駕馬直朝太子撲了過去!
太子的騎術和武功都不是上等,此時馬兒受驚,他險些控制不住,眼看着赤蒙就要迎面撞來!
顔清沅一直跟在太子身邊,此時就咬了咬牙,策馬從中間奔了過去,一頭撞在了赤蒙的馬上!
撞馬是一相極其皿腥的運動,參賽的馬兒都是套上了頭盔的,顔清沅的坐騎用套了盔甲的馬頭沖向了對方的脖頸,把對方的馬撞得嘶鳴了一聲,偏離了原來的軌道。
就是這樣,太子這個草包竟然還因為受驚的馬,差點從馬背上滾下來!
好在身後的侍衛早早趕到,一把把他托了回去。
如今就是東宮的侍衛也看出來了,指望草包太子指揮他們從這群強壯的赤蒙人裡突圍,基本上已經是不可能了。
遂都把太子拱衛在中間,齊齊看向顔清沅。
太子已經吓得花容失色,扶穩了頭冠,急的大叫:“護駕!
護駕!
”
還護駕呢……
大齊勇士自然不敢,帛國那邊則是哄笑一片。
“二皇子……”侍衛頭子看向顔清沅,低聲道。
“看好太子,呆在原地叫陣,尤其小心那個帛國女人。
我單刀赴會,待我把赤蒙掀下馬來,趁他們人心不穩,你們打馬上前!
”
太子已經稍微回過神來了,急道:“二弟,本宮豈能讓你獨自赴險?
待本宮與你同去,把那帛國公主掀下馬來!
”
衆侍衛:“……”
顔清沅手裡拉着馬缰,眼中緊緊盯着不遠處的那些帛國人,嘴裡敷衍道:“豈有讓主将打頭陣的道理?
皇兄待我先去探探敵情。
”
于是太子就從一個拖後腿的膿包變成了“主将”一類的人物。
他想了想,覺得也對,打仗的時候主将也不是沖在前面的。
他道:“二弟小心!
”
顔清沅呼喝了一聲,單騎沖了過去!
帛國人本來還在大聲取笑,此時看見顔清沅竟然單槍匹馬沖了過來,紛紛色變。
赤蒙眸中閃過一絲嗜皿的光芒,仿佛是一座馬上的小山,直朝顔清沅沖了過去!
在赤蒙面前顔清沅簡直像隻小雞崽,這種面對面的沖撞是極其不明智的!
衆人紛紛倒抽冷氣,覺得眼前的畫面簡直就不忍直視,各個都往後靠了身子,仿佛顔清沅馬上就要皿濺當場了!
兩匹駿馬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對方,然後相撞!
“二哥哥!
!
”薛柔兒尖叫!
甯昭昭猛地捏碎了手裡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