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靈州城内傳遍了一首詩,其風靡程度,上到八十歲老婦人,下到三歲小兒,都能朗朗上口,額,好吧,前面我說錯了,八十歲老婦人,在靈州城内,一個巴掌數的過來。
長年戰亂,平靜年代不過多久,年過八旬老者,幾乎上沒有,每一個都能成為國寶,可不能出事。
“兄台,你聽說了,昨晚詩會那邊出了一首好詩,人生若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美,真美。
”
“哦,還有這事情,人生若自如初見,何事秋風……,兄台,後面是什麼?
”
“何事秋風悲畫扇,兄台可要記住了,不然别人問起來,也不會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吧。
”
此人走了沒幾步,迎面走來一位小姐,正好聽到他口中吟叨的那一句“人生若自如初見”,害羞上前詢問,一來二去,一段美麗姻緣就此誕生。
如此熟悉的一幕,發生在靈州城每一個角落,可沒有人肯說出這首詩的作者是誰,無論問哪一個人,都三緘其口,能夠盡量避免,那就盡量避免。
一首詩,攪亂了整個靈州城,而在某處的庭院之中,泥土兄還在尋思着,不解的眉頭,實在無法想明白,為何他能夠寫出這樣美麗的詩詞。
為什麼自己不行呢,思來想去,泥土兄依舊不明白,低頭詢問:“春秋,你說這是何故?
”
季春秋眉笑眼不笑,慢吞吞道:“少爺,你要想知道,去問他不就行了嗎?
何苦為難在下呢?
”
泥土兄也知道這個道理,可是真的想不通啊,越是想不通,越是不舒服。
“他這麼一個無恥之人,怎麼會做出這樣的詩詞,春秋,你說說,這是何道理?
”
“沒有道理之說,少爺,有的人天生就異于常人,或手藝,或武功,或文采,每個人都不一樣,有自己的長處和短處,少爺不必為了這個而煩惱。
”
泥土兄很想點頭,一想到自己武功沒有他好,文采也不如他,臉皮更加不如他了,仔細一想,怎麼感覺之前天之驕子的自己,處處不如他呢?
好桑心!
“可是他好像每一點都比好?
這又作何解釋?
”泥土兄不想說出來了,可憋在心裡真的太難受了。
“這?
”季春秋也不知道如何解釋。
這根本無法解釋,那是你的主觀猜測罷了,他不可能每一點都比你好,總有一點,他是不如你的。
“哎。
”泥土兄無奈點頭,十分悲傷。
另外一間房子裡面,吃貨端坐上面,側面是木清,今日的木清,不再是一身軍裝,而是穿着羅裙,美麗花紋修邊,洋洋灑灑如美麗花瓣,陽剛而妩媚的臉蛋,給人一種特别的感受,總有一股沖動想要征服她們。
“木清,你說我們認識的陳一凡還是那個陳一凡嗎?
”
木清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之前還好說,她肯定回答那是一個混蛋,無賴,經過昨晚之後,她發現自己不認識那個人了,人生若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這是他作出的詩詞,她至今無法相信。
“看來你也模糊了,也不怪你,連我都發現,無法看透這個人,你說這個人雖然無恥了點,無賴了點,坐實不靠譜了點,可他所說的,所做的,都是别人不敢做的,敢為天下人先,這一點,很少人能及。
”
此刻的吃貨,不再是之前的吃貨,正襟危坐,儀态萬千,大方得體,尊貴在她的身上呈現無疑。
“嗯,确實如此,可這個人太貪财了。
”木清回憶起昨晚那個畫面,恨不得一劍砍死他。
丢臉,丢到人家面前去,幸虧那些人不認識他們,不然,今日真的不要出門了。
“咯咯。
”吃貨發出銀鈴般笑聲,久久不息。
“這才是最有趣的地方。
”
“也是,有缺點的人最好掌控。
”木清如是所以回答。
………………
今日一早,陳一凡早早起床,開始了每天必做的課程,鍛煉身軀,錘煉武技,進展頗為緩慢,幾乎沒有一點進步,陳一凡不着急,練武就是這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突然間進步巨大,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一分耕耘,一分收獲,付出多少,收獲多少,練武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早晨的鍛煉時間,匆匆而過,根本感覺不到任何時間流逝,今日的早餐吃的很好,比起前兩天的要好上很多,昨日的五百兩銀子,陳一凡給了一半母親,自己留下來一半,藏起來,不讓母親看到。
防止的不是母親,而是自己的兄長,那兩個人,可不是一般人,真要被他們發現了有錢,那不得天天堵門口。
“一凡,路上小心。
”
在母親目送之下,陳一凡離開家裡,走了一刻鐘有餘,到了衙門,報道完,陳一凡不和他們廢話,來到了死屍房,黃老頭蹲在地面上,努力工作。
說實話,黃老頭這工作,太考驗耐心,一般人會承受不住,見各種各樣的屍體,無論是腐爛了,還是沒有腐爛,或者是皿肉模糊等等,他們都得硬着頭皮上去幹活。
哪像陳一凡,一刀下去,人死燈滅,可黃老頭曾經說過,劊子手,殺氣重,不能幹太久,否則禍害子孫後代。
老頭忙活半個時辰,才算是完事,洗幹淨之後,來到陳一凡邊上,拿起茶水喝茶,還不忘調笑道:“小子,聽說你昨晚賺了不少銀子哦。
”
“沒有的事情,你老肯定是聽錯了。
”陳一凡矢口否認。
“在老頭面前,你裝什麼裝,你小子以為老頭我不知道你小子,不就是把銀子分一半給母親,自己留下一半,然後藏起來。
”
“你看什麼看,老頭我說錯了嗎?
以你小子的謹慎,不可能會把所有東西都放在一個籃子裡面,特别是你那個兄長,他什麼人,靈州城誰不知道啊。
”
好老頭如數家珍一般,分析完陳一凡之後,連他的兄長也不放過,不過,有一點陳一凡不得不佩服,這老頭的雙眼,越老越精明,沒什麼事情可以隐瞞他。
“這不是以防萬一嗎?
你也知道的,現在時代不太平,随時都可能發生戰争,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以備不時之需。
”
戰争時代,總要謹慎一些,哪怕現在相對和平,可你永遠都不知道戰争什麼時候發生。
“你小子不去當官,真是可惜了。
”黃老頭有些遺憾道。
得,又說起這個,陳一凡摸摸鼻子,這老頭,每次說到這個,都會一臉憤怒,遺憾。
“你小子趕緊處理好家裡的事情,洛都那邊可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老頭我給你指一條明路,去找老頭的一個朋友,他會幫你。
”
“想要在洛都混下去,必須要有朋友幫你,老頭我能幫你的不多,給你一條路,其餘的,靠你自己努力,是龍是蟲,看你自己的造化。
”
黃老頭喝下一口茶水,保持冷靜,審視陳一凡。
“大恩不言謝。
”陳一凡站起來,恭敬行了一禮,老頭沒有拒絕,大大方方接受了,這一禮,他值得。
要說幾年來,誰對待陳一凡最好,除了他的父母,就是眼前的老頭,對待自己好像對待兒子一樣,從不虧待自己。
“行了,你小子再矯情,老頭我可不好意思了。
”
陳一凡隻好作罷,老頭都這麼說了,而且,陳一凡是那種恩情記在心中,不輕易說出來,等到将來,我會報答你的。
有些事情,不需要有口說,行動可以證明一切。
“哦,對了,你小子最近是不是得罪慘了李東耳,他怎麼最近一直來找你?
”老頭冷不丁來一句。
“也不算啊,小子我可不會随便招惹别人,一般隻有别人招惹我。
”陳一凡完全忘記了昨晚的事情,眼睛一眨不眨道。
“你還是算了吧,你小子别的都好,就是這一點不好,李東耳雖然無腦了一點,可人家怎麼說也是一個讀書人,你多少要給點面子人家啊,打人不打臉這個道理都不懂,怪不得人家一直找你麻煩。
”
打人不打臉,那打哪裡?
再說了,那個小子,不給他一頓狠的,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是條蟲,而不是龍。
“這不是沖動嗎?
我也不想的,越揍越爽,收不住手,然後就狠了一點,你放心,我下次不會了。
”嘴上這麼說,心中卻發笑:下次,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算了,你的事情自己搞定,要麼不得罪,得罪了就要斬草除根,哪怕是一條狗,也要趕盡殺絕,不能給他任何機會。
”黃老頭殺意呈現,冰冷說道。
陳一發被吓了一跳,這還是那個老頭嗎?
殺戮果斷,剛才還在勸我不要得罪人,下一秒就讓我殺人滅口,斬草除根。
果然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人不是那些初出茅廬的少年,而是這些看着無害的老家夥,你永遠不知道他們下一個目标會不會是你。
要麼不做,要麼做絕。
這是老頭的處事準則,也讓陳一凡懂得了這個老頭不好惹。
雖然這個老頭不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