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
靈州城外面。
來往車輛匆忙,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隻留下一道初陽下的美麗背影,滾起來的灰塵,迷蒙遠方,搖曳的樹林,風吹落一片片落葉,悠悠蕩蕩,直到貼在地面上,一動不動。
肉眼難以看見的微小顆粒,沉澱下來,天空放晴,一抹抹陽光照射下來,塵土下掩埋的小草,紛紛冒出了綠芽,嫩綠嫩綠的尖芽突破地面,迎接春天的洗禮。
道路兩旁,綠衣微微鋪墊上,遠處的樹梢上,枝幹上,出現了點點綠色,舉目看去,天空下全然是一片生機勃勃的畫面。
回到城門外面,陳一凡牽着一匹馬,背負斬頭刀,微笑注視着眼前的一行人,前來送行的人有很多,司徒風,劉具,黃老頭等等。
母親早上從陳一凡家裡幫忙收拾好東西,一步一回頭,好不容易把陳一凡送出家門,淚水嘩啦啦滴落,此刻沒有再來相送,以免哭泣。
離别最苦,有淚不能撒。
春風徐來,吹動了陳一凡的發梢,揮揮手,示意他們停下來:“你們不用再送了,我隻是去洛都而已,又不是上戰場,有沒有這麼傷心?
”
“你看看你們一個個,都什麼樣子,能不能開心點,我是去升官發财,又不是去送死,一個個如喪考妣一樣,是不是見不得我好啊。
”
黃老頭緩緩說道:“你能不能少說兩句話,如喪考妣,這是什麼話呢,你去洛都,我們送一下你不行嗎?
”
“哪敢,這不是看到大家不是很開心,說個笑話給大家緩解緩解心情,你們不必如此,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
扭頭,看向前方,手指不動聲色摩擦眼角,然後平淡轉身,凝視他們。
一張張熟悉的臉,一一掃過,每個人身上都有一段故事,與自己的,或者别人的,仔細回憶,心情不由得悶悶不樂。
“小子,這一去,可能要好些歲月,洛都可不是靈州,處處小心,最後送你一句話,放心之心不可無啊。
”黃老頭語重心長警告。
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他隻說前面一句話,後面那句話省略掉,不知道是有意為之,還是忘記了。
提防别人,無論是誰,都不能松懈,否則,你會死的很慘。
洛都,不是靈州,沒有人給他撐腰,沒有人可以幫他,一切靠他自己。
“我懂得。
”陳一凡點頭應是,謹慎,是活下來的唯一保證。
司徒風上前拱手:“這一路,陳兄要多保重,希望下一次再見面,你我還能安然無恙。
”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說的什麼話,你是不是存心要我死啊,陳一凡心中不開心了,不過,不開心歸不開心,拱手回禮:“你死我都不會死。
”
司徒風放心了,脾氣很大,說明他不擔心,那他也不需要擔心。
“好了,走吧,時間不早了。
”黃老頭看看天空,催促道。
“行。
”陳一凡擺擺手,轉身上馬,身邊的蒙浩,劉具紛紛上馬,輕呼一聲,騎馬離開。
路途遙遠,陳一凡回頭凝望靈州城,肖亮沒來,心中多少有點傷心,還有自己似乎沒有見到施敏妹子,來不及和她說一聲再見。
惆怅的心,遊蕩遊蕩,揮揮手,離别靈州城,這一次,真的離開了。
下一次,再回來,不知道什麼時候。
“駕。
”
“駕。
”
駿馬飛奔,長道古馬,瘦風迎面吹來,刺痛臉頰。
在他們走後不久,一輛馬車從中行駛出來,身邊别無長物,隻有一個行李箱,一輛馬車,以及一個趕馬的仆人。
馬車停留在靈州城外面,布簾來開,肖亮頭顱伸出來,凝視靈州城幾個大字,神色憂傷。
要走了,不知道何時再回來?
看向前方,喃喃自語:“不知道我們下一次見面,會是怎樣?
”
手放下,布簾自然落下來,遮住了裡面,仆人揮動鞭子,高呼一聲:“駕。
”
…………
半天之後,道路旁,三岔口邊緣。
三人駐足,同望前方,神色怪異。
蒙浩捉住缰繩,眉頭微微褶皺,看着前方,一條道路映入眼簾,長且遠,道路盡頭,猶如無邊黑暗的深淵,不見邊緣。
“我隻能送你到這裡,朝着這條路一直走,半個月之後,差不多到洛都。
”
洛都遙遠,從靈州城出發,需要經過幾座城市,無數的山峰,駿馬快速行駛,也需要半個月時間才能到達洛都。
換做馬車,時間要增加一倍,不過還要看天氣情況,路況等等,與現代不同,古代的道路,全是泥濘,好一點的路,可以提供行走,壞的話,馬車無法行走,甚至連馬匹都難以前進。
“洛都關系複雜,士族遍布,大小士族,據統計也有幾十個,強大的也有很多,他們都不是你能招惹的,去到洛都,最好不要招惹他們。
”
“俗話說,惹官莫惹士族,惹到他們,你會死的很難看,我知道你武功高強,可在洛都裡面,和你同等武力的人不少,比你強悍者更是不好,去到洛都,最好低調一點。
”
蒙浩真心勸告陳一凡,他這人什麼都好,就是脾氣暴躁了點,路見不平一聲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啊,這些陳一凡都會去做。
在靈州,他可以肆無忌憚,做他的俠客,到了洛都,這可是很危險的行為,分分鐘會被殺死。
其他的,他不是很擔心陳一凡,以他的妖孽般頭腦,他還不真不知道誰可以算計到他,除了那個人。
“哦?
有這麼恐怖?
”
看着他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蒙浩知道他懷疑自己說的話,搖頭道:“你去到洛都自然清楚了,哦,對了,如果你是去大城寺,最好小心一群人。
”
臉色變得凝重,雙眼嚴肅看着陳一凡:“記住了,這群人你最好不要和他們有過節,哪怕是做朋友也不行,他們是洛都的夜行者,又名夜行殺手,他們有一個外号,喚作‘夜孔雀’”
“絕對絕對絕對絕對不能招惹他們,陳一凡,記住他們‘夜孔雀’”
“夜孔雀?
”陳一凡扭頭看着蒙浩,好美麗的名字,夜孔雀,孔雀夜行,宛如猛鬼滔天。
“我也不知道如何說,你到時候就會知道了。
”
能讓他如此慎重,肯定不是一般人,夜孔雀,我記住你了。
陳一凡很好奇這個夜孔雀到底是幹嘛的?
是殺手組織,還是?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要記住了,加強訓練,士兵不見皿,是永遠不會成長的,靈州附近,土匪有些多了。
”陳一凡看着前方,自言自語道。
蒙浩了解,贊同道:“是啊,是有些多了。
”
禍患多了,自然要清理。
劉具聽着他們兩個人的聊天,一直沒有說話,聽到可以殺土匪,眼睛一亮:“那個……那個……我……。
”
“說。
”蒙浩開口。
“到時候我能不能跟着一起去殺土匪?
”
他很緊張,很擔心,生怕蒙浩會拒絕自己,殺人,還是殺土匪,想想便讓人覺得興奮,高興,他快要壓抑不住内心的熱皿沸騰。
“行。
”蒙浩不由得多看他一眼,然後轉頭:“走吧。
”
“恩。
”陳一凡揮動鞭子,馬匹狂奔,兩人不做停留,迅速趕路,自此,他們分道揚镳,各自奔赴前程。
…………
七天後。
雨水朦胧,天空稀拉拉下起了小雨,雨水逐漸變大,由開始的蒙蒙細雨,到如今的磅礴大雨,不過是一個時辰的事情。
泥濘的路面,馬車行駛困難,每走動一步,十分困難。
“小姐,雨太大了,無法繼續前進,前面有一座破廟,不如我們先去避雨吧?
”
馬車裡面一片安靜,随後布簾打開,一張美麗的容顔從中探出來,凝望外面的雨水,路面浸泡雨水,再行駛下去,也走不了多遠。
“休息吧。
”吩咐下來,布簾放下,馬車緩慢行駛,費勁力氣,終于到了破廟外面,丫鬟妙妙抽出油紙傘打開,搬下一張凳子,道:“小姐,到了。
”
柳若白纖細的手指撩開布簾,從裡面走出來,天氣稍微寒冷,她穿着單薄的衣服,外面披着一件棉襖,還是忍不住抖動一下。
寒冷使然,她精神不少,挽起裙角,下來馬車,泥濘的路面,雨水不停濺落,彈在裙子上,白色的裙子,黃了裙角,濕了肩膀。
兩人匆忙進入破廟裡面,趕車的仆人把馬綁好,進入破廟裡面,尋找柴火,升起火堆,火焰撲騰起來,紅騰騰的火焰,瞬間溫暖冰冷的破廟。
火焰升起,他們才觀看周圍的環境,破破爛爛,廟宇是一家佛家寺廟,供奉的是一尊不知名的明王,怒目整容,甚是可怕。
明王前,一張缺了一個角的案台,布滿了灰塵,指甲縫厚厚一層,蜘蛛網串聯倒挂,白色蛛網中時不時可以看到黑色恐怖的蜘蛛,一雙幽綠的雙眼,虎視眈眈。
門窗破爛,風吹來,發出陰冷的呼呼聲音,聽着身軀不由得顫抖起來,哪怕坐在火堆前面,還是覺得寒冷。
(已經決定了明天12點上架,還請各位大大,衣食父母首訂,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