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夏地圖版塊的東南方向,有一個名叫海藍的城市。
海藍的人和全國各地的人一樣,酷愛美食的人數不勝數,混迹于美食圈子的人也比比皆是。
在距離城市中心比較偏遠的一個鎮子裡,有一家普通的飯館,名叫好再來。
好再來飯館的老闆本身就是廚子,不過還是特地請來了南方名氣還算可以的一位廚師過來擔當大任,另外還特地給他請了一位學徒幫廚。
此時飯館老闆崔學忠正和大廚呂浩、學徒幫廚牛飛圍在桌子旁,一邊打着撲克鬥地主,一邊談天說地,說的,自然都是一些美食界裡比較轟動的事情。
牛飛剛涉足美食圈子,對圈子裡的人和事知道的不多,所以大多時間都是在聽,而崔學忠和呂浩則你一言我一語,雙雙口若懸河。
呂浩眉飛色舞,叼着煙滔滔不絕:“自從這趙國富趙老爺子去世,他長子趙振被執行了死刑之後啊,誰都覺得這趙家肯定就這麼完蛋了,可最後你猜怎麼着?
趙國富的二兒子趙甯,居然比他哥趙振還有本事,一當家,做什麼都雷厲風行,手腕很硬,這不,才兩年不到的時間,趙家的家業不光沒有落敗,反而更龐大了,等等,我炸!
”
呂浩得意洋洋,甩出去四個J子來。
老闆崔學忠仰頭哈哈一陣狂笑,立刻甩出去四個Q,驚的呂浩咬牙切齒的,卻也無可奈何,隻能說個沒有。
崔學忠接過來話題,頭頭是道:“關鍵是那會兒誰都說趙甯是個纨绔子弟,不學無術,跟他哥趙振根本沒法比,可最後呢,人家才是個真正的能人!
所以說真不能信那些媒體報道的鬼東西!
”
牛飛眨着稚嫩的眼睛:“可你們說的這些,不還是從媒體報道了之後才知道嗎?
”
崔學忠瞪了眼不會聊天的牛飛,沒好氣的很:“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叔給你說的都是事實,知道麼?
”
牛飛趕緊點頭說是,對面的呂浩哈哈一陣大笑,一副說教的口吻:“小飛啊,其實這些什麼家族,人家是人家,咱們不管說他們什麼,聊他們什麼,說到底都是茶餘飯後咱們瞎扯淡罷了,你現在要做的,是正兒八經的跟着師父我學廚藝,聽着沒,你廚藝好了,以後走哪兒都是爺!
”
牛飛似懂非懂的,卻也是認認真真的點頭,乖乖的說:“我肯定跟着師父好好學。
”
呂浩滿意的笑了,卻瞬間又哭了,罵罵咧咧的把撲克扔出去:“狗日的,又輸了,老崔你這牌,怎麼這麼好啊!
”
“還行吧,哈哈。
”崔學忠得意洋洋的一邊洗牌一邊大笑。
牛飛忽然擡頭,瞥了眼倒在角落裡那張桌子上爛醉如泥的家夥,小聲的問道:“叔,這個人又醉成豬了,怎麼辦啊?
”
崔學忠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就說:“管他的,他樂意醉你就讓他醉呗,等他醒了,記着問他要錢就行了。
”
一邊說着,崔學忠一邊洗牌發牌。
呂浩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來回看看:“就是,英子呢,她走了,一會兒誰來結賬啊。
”
說話的時候,呂浩這眼裡就閃着一股子古怪味道的光。
崔學忠笑罵道:“你這個老不正經的東西,英子才走開一會兒你就想啦?
你也不能說個好點的理由啊,咋了,英子走了,就沒人收的了錢了?
”
呂浩被看穿了心思,老臉一紅,摸着頭嘿嘿一陣笑:“看你說的,我都可以當英子叔了,怎麼還能有心思呢?
”
“行了吧,我還不知道你啊,離婚這麼多年了,老光棍一個,你能不憋的慌啊?
我看英子對你貌似也有意思,要我說你要想上她的話,你就直接問她,多爽脆,你要不開口,永遠沒戲我告訴你。
”
崔學忠說完了話,手裡的撲克也發完了,然後就開始出牌。
“那什麼,叔,你能不能不打英子的主意啊?
”牛飛忽然小心翼翼的樣子,沖呂浩說道。
呂浩一邊看着手裡的牌一邊随口說:“為什麼啊,叔打誰的主意,還要你……哎呀,小子,你該不會是看上英子了吧?
”
崔學忠馬上哈哈大笑附和道:“肯定是,要不然我說怎麼老覺得你看英子的眼神不對呢,你小子,哈哈。
”
“不怪不怪,牛飛這麼大了,還不知道女人什麼滋味,英子又浪又臊的,天天在牛飛跟前轉,牛飛能沒想法啊?
哈哈啊。
”呂浩一副善解人意的架勢,笑的比誰都邪惡。
牛飛被說的小臉通紅:“我沒,我,我就是覺得英子其實挺好的。
”
“小子,你要喜歡你就追,叔不跟你搶,飛機挂翅,哈哈!
”呂浩扔出去好多牌,洋洋得意一陣大笑。
“酒,老闆,服務員,給我拿酒來!
”這時候,角落原本爛醉如泥的人突然醒了,一睜眼,就支支吾吾的嚷嚷着要酒。
牛飛見了苦不堪言:“這人怎麼還要喝啊?
”
崔學忠漫不經心道:“你管那麼多幹嘛,人喝死了也是人家自己的事兒,去,給他拿酒去,順便讓他結賬,不給錢,沒酒喝!
”
牛飛似乎不認同崔學忠的這個觀點,有所遲疑,可他也沒辦法,說到底人家崔學忠才是老闆,他連個廚師都算不上,最多就是一學徒,那肯定就得聽人家老闆的了。
去櫃台拿了瓶那個人一直在喝的牛欄山,牛飛過去沒急着把酒放下,爛醉如泥的人還在不停嘟囔的要酒,可是牛飛看他趴在桌子上,一副軟癱難受的模樣,還真是于心不忍,不想給他酒喝了。
可這時候崔學忠不耐煩的催促他:“小飛,愣什麼呢,趕緊的,收了錢回來打牌了。
”
沒了辦法,牛飛隻好推了推這顧客:“哥,酒給你拿來了,不過你得先把飯前結了。
”
興許是聽到酒來了的緣故,這人猛地就坐直了起來,臉上胡茬看起來很邋遢很髒的模樣,牛飛也不是第一次見他了,這人在某天突然就出現了,然後就經常出現,每次都喝的成了個死人似的。
“酒,給我酒!
”
這人看到牛飛手裡拿着的牛欄山,頓時就瘋了,居然撲過去就要搶。
還好牛飛躲的快,趕緊閃開了,并且說道:“不行,我們老闆說了,你得先把錢給結了。
”
這人居然就說:“錢,我沒錢了。
”
那邊崔學忠聽的真真的,頓時就惱了,嗚嗚呀呀的就過來了,見這客人還迷迷糊糊的樣子,急的他咣咣就一頓拍桌子,并且怒道:“你剛才說個什麼,沒錢?
沒錢你來吃什麼喝什麼啊你。
”
“我,我來你們這這麼多次了,就當請我一回不行啊,給我酒,求你了,我要喝酒!
”這人活脫就是一誣賴,居然還要人情。
崔學忠氣急敗壞,抓着這人油膩膩的頭發擡手咣咣就是兩拳,瞬間就把這人的鼻皿打的到處都是。
“到底給錢不給!
”崔學忠天生硬氣莽撞,遇到吃霸王餐的了,那肯定不慣着,有多大勁兒就打多大勁兒,一生氣起來,絕對眼裡噴火,跟頭獅子似的勇猛兇狠。
牛飛見這人可憐,就小心翼翼說:“那什麼,叔,要不然等他清醒了再說吧,可千萬别打他了。
”
“滾蛋,吃霸王餐來了,我還慣着他啊我?
”
崔學忠怒火中燒,見這人被自己打了兩拳頭,鼻皿都噴出來了,居然還迷迷糊糊的,在他看來根本就是裝的,他也不客氣了,直接就抓着對方頭發,用力給人摔在地上,擡腿咣咣就是兩腳。
剛要打叫,門口突然有個女人厲聲喝止:“你幹嘛呢,怎麼打人啊!
”
崔學忠本來還氣勢洶洶的,可是回頭一看,瞬間軟了,趕緊讪笑道:“是李警官啊,呵呵,沒什麼,我這顧客喝多了,我沒打他,是他自己不小心摔了的。
”
說着話,崔學忠還惺惺作态,假裝要扶被他故意摔在地上亂踹的醉人起來。
牛飛見了也趕緊幫忙給扶起來放椅子上。
李警官是派出所的片警,就負責這一帶的治安工作,年輕,漂亮,關鍵亮晶晶的大眼睛,永遠都是那麼炯炯有神,而且特别銳利,正義凜然的很,平時最見不得人欺負人。
“還胡說,我剛才明明見你把他按地上踹了!
”李警官動怒,白皙的面色上透着惱怒的紅色,過來看了看被打了都還迷迷糊糊醉的不成樣子的這人,皺着眉頭說:“是他啊?
”
平時李警官沒事喜歡出來巡邏,預防治安案件的發生,最近倒是真沒少見這個人,因為這個人滿臉的胡茬從來不打理,加上頭發也長,也跟能擠出來油似的油膩到爆,所以李警官對這人印象很深。
崔學忠趕緊擺出無奈和叫苦不疊的架勢說道:“李警官,你不知道,這家夥是來我這吃霸王餐的,你看,喝了我這麼多酒,吃了我這麼多的菜,剛才問他結賬,他居然沒錢!
”
李警官白了崔學忠一眼,沒好氣道:“就算這樣你也不能動手打人,你就不能打電話報警嗎,或者直接給我打電話!
”
“是是,我錯了,呵呵,李警官,那你看這事兒怎麼辦啊,他醉成這樣,我也不能跟他講理啊。
”
李警官也挺為難,這家夥擺明了醉成了豬頭。
琢磨了好一陣子,李警官幹脆把自己的錢包拿出來了:“他吃了你多少錢,我先幫他給你,我知道他住哪兒,随後我再找他要。
”
有錢收自然是好事,可崔學忠也要擺出不好意思的樣子來:“這不大合适吧,呵呵。
”
“這有什麼不合适的?
給你錢收着就是了,我又不是白給的,還的問他要呢。
二百夠不夠,不夠我再給你添。
”李警官不是說笑,拿出來錢真就往崔學忠手裡塞。
崔學忠幹脆也不裝了,呵呵笑道:“夠了夠了,二百出個頭,零頭不要了,呵呵。
”
李警官點了點頭,想了想沖牛飛說:“小飛,你幫下我,給他擡回家去,他一直在你們這耗着,不也影響你們生意嗎下午?
”
崔學忠高興壞了:“對對,還是李警官體恤我們老百姓,呵呵,小飛啊,趕緊的,幫李警官把這貨送回去。
”
牛飛是個實在孩子,眼前這人是邋裡邋遢甚至跟個廢人似的,天天就知道喝酒,可牛飛也有恻隐之心,很是同情這個可憐的人,于是乖乖幫忙攙扶着,和李警官把這人給送回去了。
這人就在對面的老校區租房子住,李警官之前見過幾次,所以知道地方。
到了門口,李警官從這人口袋裡摸到鑰匙打開:“牛飛,扶他進去。
”
牛飛扶着這人進來,李警官緊随其後,一進來,牛飛和李警官都是忍不住皺眉,一陣作嘔。
我靠,這鬧什麼啊,這屋子裡亂的不成了樣子不說,這味兒,跟個垃圾場似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