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這胖嬸人胖心也黑,一開口就是要賭三千塊。
我斜眼看了看她:“三千?
你确定你拿得出?
”
胖嬸竟是理直氣壯道:“幹嘛要我拿,是你說她能上的,你要是輸你就輸三千,要是我輸了,大不了……大不了我向她們道個歉不就完了。
”
我艹!
你他媽的當老子傻啊!
道歉?
道歉要賣多少錢一斤?
“不可能!
我真金白銀跟你賭,你說句道歉就完?
天底下哪有那麼容易的事。
”我嘲弄一笑,眼珠子一轉道:“你既然想賭,也不是不可以,這樣,如果徐妮能上高中,你就輸我一千塊,外加朝青姐母女兩跪地道歉,而且你的女兒徐月月也必須在場!
要是我輸,三千太多,我虧你們兩千塊好了。
”
“這不可能!
”胖嬸還沒說話,一旁的徐月月已是搶着嚷嚷:“媽,你别跟他賭,萬一輸了,我多丢臉?
我可不要向這個賤貨道歉。
”
“你他媽的才是賤貨,胖豬!
”徐妮不甘示弱的擱那罵,雙方又拌嘴對罵了幾句,這要是沒有一大幫人在旁看着,保準又得打起來。
又是一番争吵,胖嬸這人也是精明的過了頭,算準了我沒餘錢給徐妮去買高中名額,又貪心那兩千塊錢,猶豫再三,還是說通了她女兒。
用她的話是這樣說的:“一千跟他賭兩千,赢了就是賺,就算輸了也才虧一千,劃算的很。
道歉?
臉皮值幾個錢,道歉就道歉呗,便是跪個地又有什麼大不了,咱們女人膝下可沒金子,跪跪怎麼了,還能少一丢丢肉不成?
”
這胖嬸也是沒誰了,整個人都鑽錢眼裡去,要不然當初她的大女兒徐帆也不會大半夜的想往我的茅草屋裡鑽,這尼瑪的龍生龍,鳳生鳳,耗子的崽兒會打洞!
這一家子的人也全都是一路貨色!
在胖嬸承諾赢了錢給她分點後,徐月月這才勉強點了頭。
原本還轟轟烈烈的一番對峙,最後誰也沒想到竟變成了一個賭局。
不過這種打賭在農村裡也不少見,幾句口角過後胡亂定下賭約的更是比比皆是。
也不用寫什麼文書合同,都是村子裡的人,低頭不見擡頭見,真要誰賴賬不給,隔天就能帶人堵他家裡頭去。
原本還可能激化成大規模械鬥的事件,就這樣在雙方的默契下,以一個賭約為終。
雖說還是各自不服氣,但看在錢的面子上,雙方也便暫時罷手。
二賴子等人都是胖嬸家的親戚鄰裡,本來在青家溝的人來了後便心生惴惴,這下子雙方談妥賭約,他們倒也松了口氣,也不想在這裡多逗留,跟在胖嬸兩母女身後,便各自散去。
等這些人走了以後,我才把青海他們招呼了過來。
“紅霞姐。
”青海他們各自過來跟青紅霞打招呼,都還算是一個村子的舊人,各有各的稱呼,氣氛倒也熱烈。
青紅霞沒怎麼理睬我,對青海這些人倒是感激的很,連聲道謝,又端了水出來招呼大家先喝口水緩緩熱氣,畢竟這大夏天的一路跑來,每個人都熱出了一身大汗。
趁青紅霞忙乎,徐妮倒是偷偷拉了拉我的衣擺,見我看過去,臉上還跟個小花貓似的徐妮很是忐忑的問:“騾子哥,你……你真有法子送我去讀高中?
”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哪裡來的法子,左右是事情總要給解決了,我要不那麼說,難道還真的跟他們打起來不成?
”
見徐妮一臉失落,我想了想,又道:“不過也不能說一點辦法都沒有,但到底能不能成我現在也說不好,等有時間試試看吧。
”
頓了頓,我又笑:“好了,别想那麼多了,先過去洗把臉,你瞧瞧你這臉上都跟什麼似的了。
”
徐妮終是愛美,也知道自己這會肯定難看的緊,一聲驚呼,捂着臉蛋跑屋子裡面去了。
我笑着轉身,卻看到寡婦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身旁,見我看過去,她搶先開了口:“騾子,今天多虧了你。
不過……那兩千塊,我……我會想法子湊給你的。
”
這是還不願領我情?
還要跟我劃清界限的意思?
這女人……真不知道她在糾結猶豫什麼!
“我……我先進去了。
”說着,寡婦青就要走。
“青姐。
”我一把拉住她,旁邊還有人在,我也是一觸即分,見她目光忐忑的看着我,那雙眼中似乎充滿了迷茫和矛盾,我心裡歎了口氣,臉上卻不得不繃着,湊近了過去,用隻有我和她能聽到的聲音道:“晚上十二點,你最好别忘了,我說到做到。
”
說完,我退後一步,陽光燦爛的笑:“青姐,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們就先走了。
”
說着我又招呼了其他人幾句,青海等人把水喝盡,一抹嘴便都跟着我往荒山工地走,原本還人滿為患的寡婦青家門頭,瞬間便又隻剩了寡婦青一人在那目光複雜的注視着我的背影。
等我們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口的小樹林時,洗幹淨臉的徐妮才匆匆從屋裡出來,她倒是還想追上去,卻被她媽一把又往屋子裡拉了回去,免得她亂跑等會又惹出什麼禍事來。
我跟青海等人回了荒山工地,原本還擔心不已的青山看到我們沒起沖突,這才長松了口氣。
簡單的問了下原委,得知是徐妮惹的禍,也是不由歎氣:“小女兒家家的生了口角,便是動手打了人,又何須這麼大動幹戈。
也就是看她娘倆孤母寡女沒個倚靠,這要是在青家溝裡,唉……”
他本來倒想說寡婦青在青家溝還有些親戚,要在青家溝的話就沒人敢這樣動她,但想想青家溝那地方窮鄉僻壤,能出去的誰還想着要回去,因此才不由得歎氣。
我倒是聽明白了一些青山叔的心思,嘴裡沒說,心裡卻是暗忖:“我倒是想當她的倚靠來着,可青姐這性子也是執拗的可以。
不管了,左右不過是要做壞人的,大不了以後我每晚都去鑽寡婦家的門頭,我就不信了,時間長了,青姐還會一直不願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