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德耍橫,我也是冷笑的站了出來:“宋老闆好生威風,明明是你侄子耍流氓在先,要我說,該把你侄子抓起來才對。
”
“耍流氓?
”黎丹皺起了眉,女人不管多強勢和不講理,但天生對有些方面比較反感。
青青适時的站了出來,猶帶淚痕的指着宋瑞幾人道:“他們對我動手動腳,阿海哥看不過眼才跟他們打起來。
”
宋天德卻是不知道這茬,拿眼瞪了宋瑞一下,随即也不願示弱,鼻子冷冷一哼:“笑話?
你說耍流氓就耍流氓了?
身上有手印嗎,你倒是打開衣服看看,要是有手印,又能确定是我侄子的,不用你們說,我第一個不答應非打死他不可。
”
手印?
手印你大爺啊!
這侄子耍流氓,宋天德這狗屁叔叔也是一樣艹蛋,還讓青青拿出證據,這特麼的是能拿得出來的?
青青委屈的眼淚水刷刷的又往下流,宋天德皮笑肉不笑道:“這是拿不出來了?
哈,那空口白牙随你們怎麼說喽,反正我侄子被打得這是千真萬确,腦袋上這都給開了瓢,要是傷口感染了,說不定還要死人的。
”
黎丹愛莫能助的看了青青一眼,随即皺眉看向宋天德:“既然不願私了,那就走程序,讓你侄子先去驗傷,等驗完傷再說。
”
“别,黎隊,你這就不厚道了啊,不管我侄子這夠不夠的上輕傷,你先把這小子給我拘了再說。
”宋天德指了指青海,又朝黎丹呲牙道:“黎丹,别的我可能不知道,但這打人就要給拘留,這我沒說錯吧?
”
黎丹的兇脯一陣起伏,沒再搭理宋天德的話,側頭對身後的警察道:“幫人帶走,先治安拘留。
”
見青海真的要被抓起來,青青急了:“你們幹什麼,阿海哥是要保護我,要抓你抓他們啊,怎麼還好賴不分了呢。
”
女人撒起潑來,一幫子男警察也是有些手足無措,黎丹皺了皺眉,随後卻是拿眼看我:“别讓我們難做,我們隻是按程序辦事。
”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咬着牙與黎丹目光對視,心中卻是憋屈的無以複加。
“都别說了,我跟他們走就是。
”青海自己主動站了出來,我咬着牙别過頭去,心中卻是異常難受。
有警察上前把青海給拷了起來,青青大聲哭泣着要上去厮打,被青花嬸王嬸她們死死拉住,幾人臉上也都滿是淚痕,而就在青海被帶下山的刹那,我轉眼看去,山上倒是有大半的女人這會都哭出了聲。
莫名的感到揪心,我死死的握着拳頭,指尖刺進肉裡也沒吭一聲。
今天這一天,對山水農家樂所有人來說,都像是天要塌下來一樣。
先是白天農家樂被查封,要停業整頓,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重新開業。
這到了晚上,又有警察過來要抓人,青海明明是為了維護青青這才出手重了點,卻也還要被抓走,而其他人卻隻能眼睜睜看着而無能為力,這種無奈感以及絕望,才是剛才幾乎大半女人全都哭了的主因。
我扭頭看了眼,宋天德他們臉上透着冷笑,而我這邊農家樂所有人,幾乎都是眼神茫然,就連青山叔和青大他們,也都有些不知所措。
咬了咬牙,我朝快要被帶下山的青海追了上去。
警察們想攔着,還是黎丹發了話,這才讓我靠近了青海。
有些感激的看了眼黎丹,我一邊脫外衣給青海披上,一邊拍了拍他的肩,勉強笑着寬慰道:“沒事的,隻是拘留而已,他也不一定就能夠得上輕傷。
外面我會幫你照顧好的,也不會讓人欺負了你女人,放心吧。
”
“騾子……”青海有些哽咽,但到底是硬漢,猛一咬牙,頭也不回的就跟警察一起往山下去了。
看着青海落寞的背影,我卻是心如刀割。
就在昨天,我還意氣風發,覺得有了幾個小錢後,自己也大小算是個人物了。
但短短一天,我就已經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力。
農家樂被人查封,我毫無辦法,現在青海被抓走,我依舊還是束手無策!
羅志啊羅志,你特麼不是覺得自己挺牛掰嗎,現在呢?
出了這徐家村,你特麼的就隻是一坨狗屎!
黎丹走在最後,與我擦肩而過時,遲疑了一下還是停了下來。
“小心着點。
”見我詫異擡頭,黎丹壓着聲音道:“宋天德在虹風鎮黑白兩道都有些關系,你朋友進了拘留所,可能會吃點苦頭。
”
我呼吸一促,勉強笑了笑:“謝謝。
”
黎丹臉色一正:“你也好自為之,要不然我下個抓的就是你!
”
黎丹說完再不停留,邁着矯健的步子大步而去,隻剩下原地的我滿臉苦澀的笑。
好自為之?
我倒是想平平安安的做個本分人,但這世道……能嗎?
一路目送青海被押上警車,紅藍色的警燈閃爍着終是呼嘯而去,直到再也看不到警車,我才收回了視線,目光也在一刹那間變得冷冽起來。
“騾子,現在怎麼辦?
”青大的聲音變得有些慌亂,親兄弟被警察抓走,即便青大平時表現的再怎麼老成持重,這會也是有些慌了神。
我擡頭看了眼青大,又看了看一旁默不作聲的青山叔,咬了咬牙:“回去再說。
”
邁步往回走,遠遠的就聽到宋天德在那叫嚣:“我今天就放句話在這裡,這山水農家樂絕對開不起來了!
你們早散早好,我們徐家村農家樂就隻等你們三天,三天内如果你們願意過來幫我,我宋天德絕對不計前嫌,但過了這時間,以後你們再想來,那對不起了,我們人員已滿,以後也沒這機會了。
話我都說盡了,該怎麼樣你們自己想清楚,我們走。
”
沒跟我再照面,話一說完,宋天德朝我冷冷一笑,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