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地起價,咬死了五萬塊就要租五十年,那些村民雖覺着荒山沒用,但畢竟是村裡的資産,真租出去這麼多年,又都是舍不得。
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的跟我對吵,總之一句話,就是不同意。
吵到最後,自然還是要村長徐松林來拿主意。
“五十年太長,騾子,你在這裡胡攪蠻纏也沒用,最多我再給你三年時間,八年,五萬塊租給你八年時間。
”
老狐狸竟然也會做讓步?
我心中一喜,我今天還就是要當條瘋狗,張嘴亂咬的。
看來效果還不錯,已經被我多咬下了三年來。
再接再厲。
“八年太短。
”我梗着脖子,同樣一臉不忿:“我也退一步,四十年,你們要是答應,我現在就簽合同!
”
争吵,謾罵,臉紅脖子粗的正面怼。
我今天也是豁出去了,一個人跟這幫村民們硬剛。
反正村子裡也就我一個人租得起荒山,而且也被他們認為了是冤大頭,我沒理由不強硬到底。
從中午一直争執到天色漸暗,雙方才勉強達成了一緻。
二十年租約,村裡将荒山租給我二十年,價格還是五萬塊。
從五年到二十年,等合同談完,我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這荒山扔着也是扔着,多租個幾年,對徐松林他們來說,也完全沒損失。
村民們以為把雞肋似的荒山給租出去了,村裡的暴發戶虧了本錢,他們以後也不用眼紅,反正實惠最後都被村裡給得了去。
徐松林就更不用說,老狐狸賊精賊精,反正錢到了村裡的戶頭,該怎麼用這筆錢還是他說了算,一來二去的,怕就會給他挪作私用。
他兒子徐浩可還等着這筆錢去當彩禮迎娶徐馨,對荒山到底租多少年,他其實根本就不在意,最後這個二十年還是他拍闆定下的,要不然的話,怕是還要吵個一兩小時才能算完。
而我這會,也跟雜書上那宋江似的,算是被逼上梁山。
既然左右都要花五萬塊錢去租荒山,我這生生咬下來的二十年租約,比起一開始的五年,可就要好上無數倍了。
總之一句話,雙方都覺得自己占了便宜,剩下的便隻是将條款改動下,便能把合同給簽了。
老狐狸徐松林也怕夜長夢多,當場便讓人将合同給拿去改掉,然後自己和其他人就等在我的茅草屋這裡。
等合同改完,再加上蓋章簽字,一來一去,時間差不多就到了五點多,一衆人饑腸辘辘,卻都還像狼一般直愣愣的盯着我看。
見天色暗下來,我心中大定,見一衆村民還傻逼似的等在一旁,也是心中大樂,不過臉上卻依舊是一副異常不爽的樣子:“幹嘛,合同都簽完了,你們還留在這裡幹嘛,不會還想着我給你們管飯吧?
”
聽到我出言嘲諷,徐松林沒說話,一旁的狗腿子徐大牙卻差點沒急的跳起來:“騾子,錢啊!
你說簽合同,好,現在合同都簽了,錢呢?
你倒是拿錢出來啊!
”
我冷冷發笑:“錢什麼錢,這麼晚了,明天再說。
”
見我出爾反爾,還要躲回茅草屋去,一幫村民們都不幹了。
“不行!
今天必須給錢!
”
“對,必須馬上給!
”
我幹脆也不走了,看白癡似的看着他們:“叫什麼叫,現在什麼時候了,銀行都他媽的關門了!
說明天給就明天給,再羅嗦,這狗日的荒山我還不要了!
”
我瞪着眼睛,目光一一掃視衆人,見沒人與我對視,我才冷哼一聲,轉身回了茅草屋。
茅草屋外,見我進去裡面,一衆被壓制已久的村民,終是忍不住叫嚣起來。
“這騾子怎麼現在變成這樣,太狂了吧,這!
”
“就是,他以前不這樣,這一有錢就變了嘴臉,算我看錯他了。
”
“要我說,荒山幹脆不租他算了……”
最後說話的那人聲音越說越小,最後見所有人都看傻子似的看着自己,終是縮了縮脖子,不敢再開口。
徐松林皺了皺眉:“行了,都閉嘴吧。
天色也不早,都散了。
”
說完,他自己扭頭就走。
反正今天已經達成目的,最多再等到明天白天罷了。
在徐家村裡,他自是不怕我一個外姓人能翻出天去。
等這些村民陸陸續續的都散了,我從茅草屋裡探頭出來看了一眼,随即冷笑一聲,又把頭縮了回去。
簡單的做了些飯菜,将就着吃了。
沒什麼滋味的飯菜,吃的我直皺眉。
果然像雜書上說的一樣,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吃慣了寡婦青做得好飯好菜,我自己這三腳貓的手藝,都可以丢到犄角旮旯裡去了。
歎了口氣,心裡卻在想寡婦青和徐妮,也不知道徐妮的病怎麼樣了,她們在鎮子上也沒個人照應,不知道會不會有誰為難她們。
搖了搖頭,将心中的那絲柔情抹去,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等會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皺着眉頭将最後一口飯扒拉下肚,我一抹嘴,稍作休息後,便去地裡将掩埋起來的五萬塊錢重新撈了出來。
将泥土洗淨,清點了一下,五萬塊錢一分不少,全部都在。
将錢放懷裡貼身藏好,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借着夜色的遮掩,我一路往村子的祠堂走去。
徐家村雖然貧窮落後,卻也不是沒有一丁點現代化氣息。
最起碼,靠近徐氏祠堂的這一條鋪着碎石路的街道兩旁,是村裡難得在晚上還能有些熱鬧的地方。
村子裡唯一的一家小賣部也就位于此處,我的那些煙酒什麼的,也都是從這裡買來。
小賣部是個夫妻店,老闆名叫徐金,他老婆是娶得外地媳婦,年輕時倒也生的俊俏,不過這些都不要緊,關鍵是他們生了個七裡八鄉都數得着漂亮女兒――徐馨。
當然,今天我可不是色迷心竅的要去找什麼漂亮女人。
之所以留意這家小賣部,自然也是有我自己的道理。
從暗處走過時,我特意擡頭看了眼小賣部,見還有不少人還圍着在他家看電視,我稍稍安心,沒有猶豫,徑直往徐氏祠堂走去。
魚餌已經放下,今晚……就看大魚如何上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