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默醒來時候已經是晚上了,迎上陳元慶關切的眸光,京默着急問道:“她怎麼樣了?
”
當時情況危急,但是京默意識尚存,她記得是那個男人為自己擋了劍。
“他受傷很重,他的屬下帶他去找神醫了,臨走前給你留了封信,讓你不用擔憂。
”陳元慶說着話就将信拿到了京默的面前,京默看着上面穹勁的字迹,突然就笑着搖頭,然後看向陳元慶。
“陳叔,你騙我。
”京默注視讓陳元慶有些的無所遁形,他隻能據實相告,那人傷很重,幸虧心長得有點偏,不然連命都沒了,不過他體内有毒,急需要找一個大夫解毒,所以才急匆匆走了,離開的時候他
還在昏迷之中,所以沒能給你留下隻言片語,這封信是我怕你擔心,騙你的。
”陳元慶如實說道。
“陳叔,這個男人兩次為了出生入死,這次更是遭了池魚之災,我心裡……”京默不喜歡欠人人情,之前對男子的好全是因為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本來想以好作為回報,卻不想欠的人情越來越多,現在甚
至連還都有些難了。
“這可能就是你們的緣分,以後還會見到的。
”陳元慶猶豫了片刻,輕聲說道。
京默沒再說話,心底她也覺得自己肯定還有見那個男子的機會,隻是不知道再見的時候會是何時,她甚至在想,如果在紫旭國進攻大梁之前,她沒準真的會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了,可是現在……
為了兩國的百姓心安,她必須要嫁過去。
“你先好好養傷,好好吃飯,過幾天就要嫁人了,咱們總不能躺在床上被擡出去。
”
“陳叔,這次的事情,是誰做的?
紫旭國皇位上坐的那位?
”京默想來想去,現在能對自己動手,又能有十幾位江湖高手的勢力太有限,别人對自己也的沒有那麼多的仇怨。
“除了那個蠢貨還有誰,他是真的怕你和成王聯姻,他總覺得成王如果有些了大梁的支持,他的皇位就危險了,所以他雖然表面上支持成王娶妻,心底還不知道要用什麼手段呢。
”說手段,陳元慶有些嗤之
以鼻,就那些所謂高手,他們能傷到京默和那個男子,也不過是因為他們出其不意,而他們兩人又恰巧都沒帶侍衛。
“他既然那麼不想讓我和成王成親,那我還就嫁定了成王了,我就要他堵心,讓他擔驚受怕……”京默的話說得咬牙切齒,報仇這樣的事情,還是鈍刀子割肉的好,慢慢煎熬對手會讓人心情更舒暢。
“可是成王府那邊……”看着雖然臉色蒼白,眸子裡都是堅定的京默,陳元慶欲言又止。
“我命都差點沒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陳叔你直說就行。
”京默很少見陳元慶之支吾的樣子,看着他的樣子,她心底都生出了幾分好奇。
“成王病重,可能沒辦法迎親,按照紫旭國舊俗,迎親的可能是隻公雞。
”陳元慶猶豫了片刻才開口,說完話後他就看着京默,想在她蹦起來的那個瞬間就将她按住,她身上有傷,不能亂動。
京默隻是平靜的看了一眼陳元慶,點頭,表示知道了,再無異議。
“京默,咱們真的不要和紫旭國溝通,延遲一下成婚的日期吧,他病重你受傷,這……”陳元慶說話的時候臉上全是難色,這其實是他的想法,他守了京默這麼多年,自然是盼着京默能風光大嫁,即使沒有
盛世的婚禮,也不能和一隻公雞……“溝通了不就讓紫旭國皇上如意了,再說就成王那身體,今天生病明天生病的,如果紫旭皇上有心拖延,我怕這輩子都嫁不進成王府呢,我還等着嫁進去等成了寡婦之後好好數數成王府的金銀呢……”京默
的話越說越不像話,陳元慶聽得直皺眉。
“可是……”想到别的普通人家女孩成親都是夫君迎娶出門的,可是他的小公主卻,想想他都為京默感到委屈。
“隻要以後和我過日子的人是成王不是隻雞就行了。
”京默話語虛弱地勸慰,陳元慶還想說什麼,可是看京默虛弱的樣子,見她已經答應,阻止的心隻能作罷。
因為這突然的刺殺,還有一隻雞要迎娶自己這件事情,京默沒有心思再傷春悲秋,在經曆了一場刺殺之後,她的婚前憂慮竟然被提前治愈了。
京默也覺得這是刺殺的功勞,讓她認清了現實,很多皿腥的事情,不是自己想躲就能躲過去的,在她決定嫁給成王的那個瞬間,就注定了她們兩人必須要生死與共。
所以,還擔憂什麼,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京默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吃東西,她記得那個男人最後在自己耳畔的話語,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他的話她肯定是要聽的。
好好吃了幾天東西的京默面上終于有了幾分紅潤,對于快要到來的婚事竟然有了隐隐的期待。
十月十六日,終于在京默的期待中緩緩道來。
成王府果真是傾阖府之力來迎親,從景城成王府到京默城,一路全是蔓延的紅,迎親的隊伍更是長長,一眼看不到尾。
京默早早地就被叫起來,梳洗打扮,京默都是蔫蔫的,本應出現在正廳的陳元慶就守在京默的房間裡,看着喜娘給她上妝……
“陳叔,我突然發現,你比我父皇和媽媽都靠譜,我大婚的消息早就傳出去了,他們卻連來都不來,我都有些懷疑我是不是他們的親閨女。
”京默看不得陳元慶那吾家有女初長成的眸光,忍不住輕聲抱怨。
“嗯,你是我親生的。
”陳元慶随意地應着,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之後忍不住笑了。
“幸虧我不是你親閨女,你見過誰家父親跟着女兒出嫁的,我卻可以和你一起,孝順你,陪你到老。
”京默感慨道,這些年和陳元慶感情漸深,都已經深到不敢想分離了,所以她一直慶幸,陳元慶能陪在自
己身邊。
不管是南境還是紫旭,有他在,自己就心安。
喜娘有一雙巧手,在京默的臉上描畫完之後,京默都驚呆了。
她沒想到最可以這樣美,膚若凝脂,眼如燦星,鼻子微微翹着,雙唇如櫻,本來不出色的五官在她的巧手下變得生動起來,習慣了随性打扮的京默看着鏡中的自己,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陳叔,我真美,我從來都不知道我這麼美。
”京默對着鏡子裡的自己,眼底全是興奮和喜悅,陳元慶輕聲說了一句:“你一直都這麼美,隻是從來都沒精心打扮罷了,京默,以後打扮起來吧,别像在南境的
時候,整日跟個假小子一樣。
”陳元慶的話語中全是感慨,當然還有揮之不去的悔意,在女孩子知道愛美的年紀,自己當初在教她行軍打仗來着,在别人家姑娘塗脂抹粉的時候,他正喜歡着她的随性和肆意,忘卻了她終有一日要嫁為人
婦……他自以為對她很好,現在看來,卻是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