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再不來了。
”京默再次熟稔地牽住了許繼成的手,如同昨日一般。
隻是她的話語中帶了幾分讨好,讓許繼成本就陰郁的心沉到了谷底。
“我為什麼不來?
”
其實許繼成更想說的是這句話後面的那半句:“難道要别的男人守着我的女人?
”
可是他終究是沒能說出來,所以這問題,真是讓人難以回答。
“也是,你來的正好,我準備吃飯呢,要不要一起?
”
“當然要一起。
”許繼成答應地也痛快,他來千裡奔赴,為的不過是讓她好好吃飯。
一頓飯,賓主盡歡,除了許繼成在中間幾次變臉,隻是他還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最終也沒發作。
“今天沒事的話我帶你去京默城玩玩吧,當年這京默城還是我拿下的,當時我才六歲。
”京默很自豪地對的許繼成說道。
許繼成看着京默,眼底的柔光不受控制地傾瀉,他自然知道這京默城與京默的關系,不然幾月前這京默城也會遭遇戰火,看着她驕傲的樣子,許繼成突然覺得之前的堅持特别的有意義。
這次出府,許繼成和京默都沒帶侍衛,連暗衛都沒帶,許繼成覺得自己能保護得了京默,而京默完全是對京默城的治安比較放心。
出了城主府,走了很久之後,餓京默有些茫然地看着陌生的街面,然後有些尴尬地問許繼成:“你之前來過京默城嗎?
許繼成不明所以地看着京默,沒有說話,沒有人知道,他對這個城的了解比景城都多,因為這是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在很小的時候就憑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氣拿下的城池,在見不到她的漫長歲月裡,這個有過
她氣息的城池成了他思念唯一的寄托。
“這個城池我拿下來不久就回京了,以後再也沒機會回來,直到前段時間京默城告急我才來的,一直都沒出城看看。
”京默的話有些尴尬,畢竟,她是想盡地主之誼,可是結果,到了城中,卻要别人帶路。
“其實你可以假裝知道的,你說什麼都是,之前我從沒來過京默城,所以你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的。
”許繼成眸子裡帶了幾分寵溺,雖說自己思念的日子很是心酸,可是她小小的肩膀扛起的都是大梁的安危
,要比自己都辛苦吧?
“我怎麼可能騙你,你之前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後是我的朋友,我們應該坦誠相待的。
”京默認真說道。
“你的意思,我也應該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訴你?
”許繼成的話語中已經多了幾分戒備,他甚至在想,自己要不要将自己真實的身份告訴她。
許繼成甚至在想,當京默知道了自己真實的身份之後,應該是驚喜還是惱怒。
隻是不等他開口,就有黑衣人挾着利刃從街面的各個角落向着京默襲來,
意識到危險,許繼成本能地将京默護在身後,他則從袖中甩出一根長鞭,裹挾着冷冽的風向着殺手們揮去。
“京默,一會兒我鞭子甩出去,左後方會出現漏洞,你趕緊走。
”許繼成突然伸手将京默看在懷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護住京默,這是許繼成心底最直接的選擇。
隻是京默的本能,卻是讓無辜的人離開。
和男女無關,和武功高低無關,她想要的隻是讓無辜的人趕緊離開。
不管是戰争還是處事,不讓無辜之人受到牽連,一直是京默的原則。
“不,這次你先走,他們來殺的人是我,即使我走了他們依然會窮住不舍,所以,你離開,去搬救兵。
”京默說話的聲音很低,說完話後就拽着許繼成向着的自己的左後方而去,她也看出來了,那裡的防禦
最是薄弱。
許繼成愣住,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京默手中的匕首已經插進了之前在左後方防守的人心口處。
一刀斃命。
而許繼成自己則被京默推離了那群殺手的包圍圈。
許繼成看着在圈子裡被步步緊逼的女子,她的臉上帶着幾分決然,動作幹淨利落,揮手間就能置敵人與死地,毫不留情,狠毒到讓人心驚。
隻是她畢竟是單力薄,交鋒十幾個回合之後,她就再也沒有了主動進攻的力氣,隻是被動防守。
許繼成放出袖中的信号彈,然後殺進包圍圈的時候,京默的後背已經被人用劍刺中。
他看着鮮紅的皿從京默身體裡流出,隻覺得自己的理智全無,他的鞭子猛地抽向将劍刺進京默身體的人,隻是一陣冷風吹過,那人就感覺到用東西扼住了自己的脖子,然後身體不受控制地飛起來,還沒等
他明白是怎麼回事,他的性命就終結在了不遠處的高台上,粉身碎骨。
幾個膽大還在旁觀的人在見到這殺戮的一幕後都變了臉色,再也顧不得好奇踉跄離去。
但是十幾個圍攻者,他們解決的隻有五六個,許繼成終于殺進去,他和京默背靠背站着,他們甚至能感覺到彼此後背的暖意,殺戮仍在進行,他們兩人,攜手,卻也是孤軍奮戰,但是兩人互為後背,守護
着彼此的後方,兩人武功不弱,和刺客們纏鬥多時都沒顯出頹勢。
“快點來人,将這些人給我抓住。
”陳元慶的聲音傳入京默耳鼓,京默緊繃的心弦突然就松了。
然後身體竟然在這個瞬間再也支撐不下去,她之前就受了重傷,這段時間又沒好好吃飯,堅持到剛才已經事強弩之末,現在知道自己脫離危險,身體就再也支撐不住了。
感覺到身後女子身體的變化,許繼成猛地回身,想将她攬入懷中,卻不想一個刺客狗急跳牆,劍尖已經要落到京默的心口,許繼成顧不得多想,迎身擋住,一隻手攬住京默的同時,一掌将意圖刺傷京默的
刺客拍飛。
他用盡了全力,那個刺客落地之後就吐皿身亡,而他的意識也突然變得昏沉,他本能地将京默抱在懷中,顧不得看她是否安好,隻着急地在她耳畔叮囑:一定要好好吃飯。
京默的意識已經混沌了,卻依然清楚地聽到了他的聲音,她想回答,可是身體怎麼都不受控制。
皿,順着許繼成的心口流出,他笑着看着懷中的女子,眼睛裡是不加掩飾的深情。
他還想再看京默一眼,可是他的意識已經昏沉,他隻能拼盡自己的力氣将女子托住,她的身體真輕,輕得好像沒有任何的重量,她的身體真重,重到他都有些托不住。
在最後清醒的意識中,他突然有些後悔,如果不是自己,她可能還是大梁南境邊關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早知道結局是這樣,他圖謀這麼多幹嘛……隻是後悔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