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姬美人言行舉止不當,回宮之後禁足一個月。
”
蘇嘉被人扶起來還算理智,但面容上還是走露了一分怒氣。
什麼叫第二次?
這個姬易霖也太嚣張了!
不給點顔色看看,這家夥不知道什麼叫做他的權威。
這是蘇嘉穿越以來第一次罰人,看到姬易霖被人壓着跪在底下的時候,立刻覺得解氣,不過在看到姬易霖被帶下去時,居然還回頭看了他一眼。
蘇嘉覺得自己那顆小玻璃心又要炸了。
蘇嘉說:“他居然敢瞪我!
”
小統心理活動:“要如何委婉告訴宿主大人并不惹他生氣,對方是在抛媚眼勾引他?
急?
在線等!
”
這場風波導緻蘇嘉回去的時候還帶着怒氣,不過一進營帳,他就努力把氣給收了起來。
一到營帳,蘇嘉就看到白清函做勢要爬起來。
“你别起來了,當心着傷口。
”
白清函笑了笑,他着了件白色單衣,由于臨睡,頭發已經披散下來,宛如夜色的長發被他理在一側。
他本來就是一張尖臉,今日受傷,臉色蒼白了些,但也因如此,在燭火的照耀下,那張臉更顯得秀氣漂亮。
“皇上對臣妾真好。
”白清函說完,唇不露齒地微微一笑,随後眼神微微一轉,就看向蘇嘉的下擺。
那繡着鳳凰的下擺沾了一些似乎還很新鮮的泥印子,而衣服的主人臉有點紅,仿佛之前做了運動或者說心情有起伏過。
蘇嘉沒理這話,他巡視一周,看了下已經鋪好被子的塌。
那塌離床有幾丈遠,夜裡睡覺倒也不怕白清函發現什麼。
蘇嘉這才走到屏風後開始梳洗。
女帝蘇嘉因為自身問題自幼不喜旁人伺候,蘇嘉也為了隐藏身份,也隻是讓小統近身伺候過。
白清函撐着下巴卧在床上,眼睛卻不安分地往屏風上溜。
那繡着秀麗河山的屏風上由于燭火的緣故,影影綽綽印着一人的身影。
白清函本還是偷看一下回避一下,待看到一件衣服直接丢到屏風上的時候,紅暈從脖子處慢慢爬到臉部,随後他把臉往枕頭裡一埋不動了。
蘇嘉出來的時候見白清函似乎睡了,心裡也松了一口氣,走到塌邊,掀被上塌。
蘇嘉閉着眼,心裡卻在尋思着等到醜時自己要做的事情,希望不要驚醒白清函。
啊,自己就不應該心軟答應對方的。
不知過了多久,蘇嘉都模模糊糊有了睡意時,白清函的聲音響起了。
“皇上。
”
蘇嘉眼珠子轉了轉,“嗯?
”
“臣妾覺得有點熱。
”白清函的聲音弱弱的。
蘇嘉立刻睜開了眼,不會是傷口感染導緻的發熱?
他馬上坐了起來,套上鞋子,随便扯了件外衣披在身上就往白清函那邊走,“可有不适?
”
白清函臉貼在枕頭上,一雙眼睛濕漉漉的,雙頰紅撲撲。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蘇嘉看,就看到一隻玉白的手向他伸了過來。
蘇嘉摸着白清函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溫度似乎有點高。
“朕去叫太醫。
”
白清函連忙拽住蘇嘉的手,“皇上,等等。
”
“嗯?
”
“臣妾隻是微有不适,還是勿驚擾太醫了。
”白清函對着蘇嘉柔柔一笑。
作為直男的蘇嘉看了看被對方捉住的手,再看看對方笑得分外柔情的臉,心下有幾分毛毛的,立刻想抽出自己的手。
嗯?
蘇嘉盯了下自己被抓住的手,再抽了下,還是沒抽動。
白清函突然嘤咛一聲,微偏開頭,“臣妾突然覺得好冷,皇上能不能抱着臣妾?
”
抱着?
抱着他?
“一下冷的一下熱的,看來愛妃的确病得不清。
”蘇嘉擠出一個笑容,這會另外一隻手也去解救自己被抓住的手,總算強行解救出來,“朕馬上喚太醫過來,來……”
蘇嘉後面的話戛然而止,他近距離地看着面前這張幾乎比他每個年齡段女神都要美的臉,心髒跳動突然加快。
好險……差一點就被親到了……
白清函則是有些不爽地将唇從蘇嘉捂着唇的手上離開。
好遺憾……差一點就親到了……
蘇嘉放下手,自認為不露痕迹地将手背往衣服上擦了擦。
他看了下低着頭的白清函,“你……”這種話要怎麼說,該呵斥對方,白清函作為一個男人,偶爾做出冒犯同自己有婚姻關系的女人的事情也情有可原,這種事情如果擱任何正常婚姻關系中,都隻能稱為情/趣,但問題來了,他并不是女人。
假冒女人的蘇嘉想來想去,最後憋出一句,“你的傷口沒有扯到吧?
”
他說着,便又稍微往後坐了一些,以防對方的二次攻擊。
白清函抿唇,表情有幾分心虛,随後立刻哎喲地叫了兩聲,再哎喲喲地躺回去,“疼死臣妾了。
”
目睹全過程的蘇嘉,“……”不走心的表演……
白函把臉扭到另外一邊,聲音有點悶悶的,“臣妾無事,更深露重,皇上快去休息吧。
”
蘇嘉猶豫了下,還是說:“若有不适,盡管叫朕。
”走前看了對方一眼。
咦,白清函怎麼耳朵紅了?
不會傷口感染了吧。
蘇嘉又停了下來,“愛妃,你耳朵怎麼紅了?
”
白清函身體僵了下,“臣妾的一向耳朵都是紅的。
”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蘇嘉最終還是在白清函多次強調自己無事不用叫太醫之後躺了回去,再醒來的時候是被小統推醒的。
蘇嘉迷迷糊糊地看了小統一眼,打了個哈欠,然後再往白清函那裡看了一眼。
小統開始幫蘇嘉穿衣服,“放心,我開了點金手指,他睡死了。
”
蘇嘉一聽清醒了一半,“你還有金手指?
”
小統有些詫異地看他一眼,“當然有,我是系統君,沒點金手指怎麼能行?
”
蘇嘉興奮了,“那都有些什麼金手指?
我能用嗎?
”
小統說:“想看?
”
“想!
”
小統伸手在蘇嘉眼睛那裡摸了一下,然後收回手,就看到蘇嘉先是表情有些興奮,然後沉默三秒之後,捂上了眼睛。
“透視眼,可以透視任何被物品遮擋的東西,維持時間兩刻鐘,用你那個年代的話來說就是三十分鐘。
”小統呲牙笑。
蘇嘉咬牙,“我覺得我似乎不需要這種東西。
”
“怎麼不需要?
這種金手指可以讓你洞察任何人,隻要對方藏了兵器或者毒/藥,這個都會都能看出來,還會自動分析成分。
”小統把蘇嘉的手扯下來。
蘇嘉立刻把眼睛閉上,“我還不想那麼了解人體結構,你把這個給解了。
”
“金手指一旦開了,就解不了了。
”
由于這個金手指,蘇嘉一路目不斜視,一眼都不往小統身上看。
好污的金手指,他簡直不想說話。
污!
大寫的污!
快走到後山時,蘇嘉突然停住了,“那什麼我的透視眼還有多久解除?
”馬上就要見到蘇若瓊和蘭羨白,他還是個正直的男子,并不想用這個方式間接非禮蘇若瓊。
“一刻鐘。
”小統安慰道,“沒事,我到時候把蘇若瓊引開,你去見蘭羨白就行。
”
安靜雪夜裡,似乎隻有呼嘯的風聲,而卻有一位身材高挑的人手提白色燈籠站在一處山丘上。
這人戴着風帽,低垂着頭,再加上帽沿處一圈雪白的絨毛,幾乎讓人隻能瞧見一個下巴,不過那個下巴也能讓人聯想非非。
寒風吹卷起那人玄色披風下擺,從而蕩起一個優美的幅度。
這是來人看到的景象,雪夜美人,神秘清冷。
蘭羨白聽到細微的聲音――腳步聲,這個腳步聲他十分熟悉。
他望了下天。
墨色的天空未見星辰,他的聲音在此刻顯得分外清冷。
“你來了?
”
“羨白。
”
蘭羨白慢慢轉過頭,眼神先是在來人身上放了片刻,随後就移開了。
“你應該改掉稱呼,我現在是蘭貴妃。
”
蘇若瓊一身黑色勁裝,未提燈籠,半張臉隐在了黑暗中,“你最近過得如何?
聽人說,皇上最近很喜歡去你宮中?
”她看着不遠處身形看上去消瘦的蘭羨白,悠悠歎了口氣,這個歎氣聲在如此安靜的環境裡十分清晰,“你就算與我賭氣,也不應該拿自己身子作踐。
”
蘭羨白沒有說話,在微弱的燭火下,他微低下了頭。
蘇若瓊剛往前走了一步,就聽到不遠方傳來聲音。
她立刻警惕往聲音來源那裡看出,“你出來的時候可驚擾到旁人?
”
蘭羨白此時也驚疑不定,立刻吹滅了燈籠,“應該沒有。
”
蘇若瓊眼裡閃過不明的情緒,她聲音壓低,“你先離開這裡,若是碰上人,就說睡不着出來走走,勿透露了我們見面的事。
”她說完,就往聲音發出的地方走去。
蘭羨白腳挪了半步,又收了回來,“下次……”
蘇若瓊腳步停了下,“羨白,你要知道,我一直會等你,等你成為我的皇後。
”
待蘇若瓊走了,蘭羨白也往回走,他選擇了另外一條路。
由于滅了燈籠,可視度大大下降,再加上這裡的雪并非被士兵清掃,夜黑路滑,蘭羨白走得頗為狼狽。
蘭羨白着急回去,卻一不小心踩空,腳一滑,就往旁邊摔下去。
這個地方是個頗為高的斜坡,蘭羨白來不及反應就摔了下去。
蘇嘉手伸到一半,就一臉不忍看得捂住了眼。
夭壽,他和小統都預估錯誤他的英雄救美能力。
原劇情裡蘭羨白與蘇若瓊言語不合鬧得不歡而散,蘭羨白一心想私奔,而蘇若瓊心有皇位,自然找了理由拒絕。
兩人不歡而散之後,蘭羨白卻在返回的途中險些出了意外,還是暗自跟随在後的蘇若瓊立刻撲上前抱住了蘭羨白,把人護在懷裡,然後兩人一同滾了下去。
蘭羨白從驚吓中回神,就對上蘇若瓊擔憂的眼神和滲出皿迹的額頭上的傷口。
“你……”蘭羨白心疼。
蘇若瓊勉強一笑,“你沒事就好。
”
蘇嘉本來準備搬用這句撩漢金句,直接讓蘭羨白對他好感大增加,可是現在……
蘇嘉慢慢探出頭往下看,小統這個金手指讓他夜間能見度也提高了,所以他清晰地看到一個赤/裸/裸的蘭羨白摔在地上,當然這個赤/裸/裸隻是相對于蘇嘉來說。
沒有蘇若瓊保護的蘭羨白把自己摔暈了,蘇嘉站在上面,幾乎要迎風落淚。
不帶這樣玩人的,他要求存檔重玩……
蘭羨白是被人掐醒的,剛轉醒就對上一張蹭了點灰的臉。
“你終于醒了?
”蘇嘉松了一口大氣,“我們怎麼上去啊?
”
蘭羨白完全愣住了,這個狗皇帝怎麼會在這裡?
沒有窺心術的蘇嘉長吐一口氣,往雪地裡一坐,“抱歉,朕也不想打醒你的,可是朕實在沒有力氣了。
”對上蘭羨白驚中又似乎帶了些不明情緒的眼神,蘇嘉忙添了一句,“朕不是說愛妃你胖。
”
“皇上,你……怎麼在這?
”蘭羨白說得很慢。
蘇嘉在打醒對方之前就想好了措辭,“朕夜裡吃多了,出來消食,哪知道一腳踩空就摔了下來,更沒想到愛妃也摔了下來。
”
蘭羨白用“你以為我會信?
”的眼神看着蘇嘉。
蘇嘉以“愛信不信,反正我信了”的眼神回望。
一秒之後,一句話在蘇嘉腦子裡憑空響起。
“恭喜宿主,攻略對象蘭羨白好感值波動,經準确統計,好感值減百分之一,現在好感值為負百分之三十一。
”
嗯?
嗯?
減百分之一?
他是不是聽錯了?
怒從膽生的蘇嘉報複性地伸出手在蘭羨白的臉上狠狠掐了一把,“愛妃眼神怎麼這麼癡傻,該不會摔傻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