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鬼殺人不用負責
我做了一個深呼吸,推開了他。
我知道在這樣一個類似慶祝的情況下,我就不應該說這些不開心的。
我也推開了任千滄,牽上他的手,說道:“任千滄,我想三十夜和初一我們在這邊過,初二到初四就去我們那小院子去吧,那邊也是我們的家。
還有藏館裡的一些老先生,在過年的時候,你也要走訪的。
雖然你是老闆,但是他們為藏館工作了那麼多年,也都是你的長輩。
對了,那個拍賣會在初幾?
”
“初八。
”
“嗯,那我要盡快買新衣服了。
我還沒有這種天氣穿的禮服呢。
我也不知道要穿什麼。
對了,我想這樣吧,過幾天我就借口在家悶,把菲儀叫過來。
她一定能給我一點指導的。
”
任千滄沒有說話,而是輕輕點着頭,不管我說什麼,他都贊同。
過這個年,沒什麼好說的。
三十晚下了小雪,原來預計着想要放煙火的,也沒放成。
來我們大院子走訪拜年的有不少,我們去走動拜年的也有幾家。
葉家就是我們去拜年的第一站。
在葉家,我見到的是一個完全不同風格的富貴家庭。
左巧婷挺着很明顯的大肚子,給我們煲着湯。
葉媽媽坐在我身旁,牽着我的手,說着左巧婷怎麼怎麼好,覃丹又怎麼怎麼不好。
還說讓我也早點生一個。
葉家也有專門的廚師,但是聽說左巧婷住過來之後,也經常下廚。
也沒有那些嬌生慣養的脾氣。
讓之前受着覃丹懷孕指指點點的葉媽媽很喜歡。
左巧婷也趁着飯後空閑的時間跟我說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她穿着一身厚厚的羊絨孕婦裙,端着精緻的牛奶杯,帶着我走向了二樓的大陽台。
看着四周都沒人了,才跟我說道:“商商,任千滄複活的事情,你們計劃在什麼時間進行?
”
“有天氣要求的。
任千滄說隻要也要五六月,要有連續15天的晴天,也隻有五六七八月有可能。
而且還要注意雷雨的。
”
“葉城回來了是嗎?
我也的聽葉焱說的。
這個年都過不好,葉焱天天在外面忙着找葉城。
找的重點就是你們家附近。
阿寶說葉城那種情況,回來就是報複的。
他是隻希望能盡快找到葉城,不管用什麼方法,直接燒了,也能偏偏他媽。
要是葉城那模樣讓他媽媽看到了,他媽還不得直接心髒病發啊。
”
“嗯。
”
“你嗯什麼啊?
”左巧婷對我說話重來就沒好氣過,“現在我們能對付葉城的,也就隻有任千滄。
”
“寶爺……”
“阿寶就算了吧。
我還不了解他?
任千滄如果要複活成為正常的人,那麼到時候誰來對付葉城?
我也就是給你們這麼個提醒,你們自己看着吧。
”
左巧婷說完就轉身下樓去了。
我的眉頭一直皺着,她說的這件事也很實際。
真要到那個時候,就隻能考寶爺一個人了。
要是有點什麼意外,我們說不定都會被葉城弄死。
隻是這麼長的時間了,葉城會在哪裡呢?
初八的拍賣活動終于到來了,地點就在任家藏館的一樓大廳。
我聽寶爺說,這次活動舉辦得很大。
因為地點就在藏館,那裡面東西多,性質特殊,藏館臨時租了人家二十個人的保安隊,還讓所有人過了初二就開始加班。
就連他的那四個同學都要加班了。
初八那天,我穿着黑色的大衣,散下頭發,也是為了保暖的。
裡面穿着毛呢的厚裙子,配着一雙矮靴子。
任千滄在家裡的時候,就一直在說,我怎麼不穿長靴子呢?
我還說,這種場合,沒人會穿長靴子的。
但是他還是說了好幾次,就怕我被冷到。
去了藏館,才發現,我真的是穿得最多的了。
菲儀也來了,穿着低領黑色蕾絲的裙子,配着米色的大外套,穿着黑色的淺口高跟鞋。
我敢說她裡面一定穿了保暖的内衣,要不就這麼穿,她不冷死才怪呢。
任千滄還牽着我的手,走到了展台上,靠後是角落,低聲說道:“你是病号,别跟她們比。
”
就在展台靠後的角落,有着一張方桌,兩把太師椅,一看就是有些年頭的東西了。
那就是主位。
我們坐在這裡就能看到台下的所有人,也能看到拍賣的場面。
可是人家不注意的話是不會看到這個角落來的。
今天的藏館站着很多的保安,有些都是不認識的,應該是臨時聘請來的。
這些聘請來的保安,做的都是門面上的工作。
比如,停車啊,開門啊,站門口檢查請柬啊,攔一下記者什麼的。
原來的保安都在後方負責着藏品的安全問題。
袁雪穿着藏館的制服,給我們上了茶,就連那茶杯都是古件。
會場布置也是古香古色的。
感覺就像是清朝鼎盛時期的小茶館,大家坐下吃着花生米,喝着茶,看看戲什麼的。
拍賣師上來了,是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藏館的人,有序地傳下了介紹拍賣品的小冊子。
有些是真正懂的,就認真看的,有些就是來湊個熱鬧,拉拉人情關系的,就在那低聲聊着天。
我也拿到了小冊子,看着今晚拍賣的九件藏品,有明朝的屏風,有唐朝墓裡出來的手钏。
我也不懂古董,就這麼看着看着,當個好看吧。
可是我在圖冊的最後一頁竟然看到了一根拐杖,就是倒在棺材旁的拐杖。
心裡就那麼發了毛。
半個小時之後,拍賣師開始說這批藏品的來曆了。
老宅子被燒這就成了賣點了。
他正在台上活得繪聲繪色,對任家老宅被燒一事表示着痛心不已的時候,台下一個半大的男生突然沖到台上,搶過了話筒,就說道:“上次任太太抱着鬼頭的照片不的廣告,是我拍的。
我爬樹上無意拍到的!
他!
任千滄!
根本就不是人!
前段時間也被八卦記者拍到他的眼睛了。
他的眼睛是貓眼……放開!
讓我說完!
放開!
任千滄……”
幾秒鐘的鬧劇,兩個保安架着他,捂着嘴,将他拖下去了。
這件事前後就隻有幾分鐘的時間,話筒也已經掉在了地上。
兩台架在後面的攝像機也已經拍下了全程。
我的心驚了一下,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
客人裡有人開始議論了,說的都是前段時間的那幾張圖的事情。
當然這些有錢人不會像那些小八卦那麼當面質問的。
我悄悄看向了任千滄,他還是那麼微笑着,喝着茶。
拍賣師終于緩過神來撿起了話筒,繼續着剛才的話。
很快就進入了拍賣的環節。
剛開始的時候,我就看到了藏館了原來的一名保安過來,俯下身子,用手遮着嘴,在任千滄的耳邊說着什麼。
任千滄低聲回道:“接待室。
”
我心裡想着,他應該說的是把那個男生送到二樓接待室吧。
十幾分鐘之後,在大家的注意力都注意到正激烈的拍賣的時候,我就悄悄站起身來,轉身離開。
任千滄低聲問道:“去哪?
”他的目光依舊看着前面的拍賣。
我說道:“洗手間。
”
我緩緩朝後走去,也沒有引起别人的懷疑。
不過我并沒有去洗手間,而是直接上了二樓。
本來以為會有保安在這上面呢,上來一看,在上面的竟然是寶爺,還有他的那四個同學。
他們都算是藏館的人,在這樣的大型活動上,理應都穿着藏館的統一制服。
但是現在站在接待室門前的那五個男生都沒有穿着制服,而是便裝,而且一個個還在那裡抽着煙。
藏館禁煙這個是每個人都知道的。
我走過去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被寶爺拉到了那邊窗子旁,離這邊門口遠了很多。
“你們幹嘛?
怎麼在這裡抽煙了呢?
”我壓低着聲音說道。
“你上來幹嘛啊?
商商大媽。
”
“我來看看那個男生。
他應該是苗苗的同學,初中生!
”
“初中生又怎麼樣?
他知道得太多了。
”
我的臉沉了下去:“那你想怎麼樣?
殺了他?
這是法治社會!
”
“我沒想過要殺他啊,不過你老公想。
”他朝那邊看了看說道,“你别管這件事了。
現在我們五個人都沒有穿制服,而且看着我們也是學生。
這件事就算是跟藏館沒關系,就說我們跟他有恩怨,私自押他在這裡就行了。
你下去吧。
”
我為難地看看那邊的接待室,還能看到那男生已經被打過的樣子,現在就坐在地上,耷拉着腦袋。
就算在初中打架怎麼厲害,在這些大學生面前他也就是一個戳樣。
我猶豫着沒有下去,卻看到任千滄走了上來,他直接進了那間接待室,那些男生給他讓開了路。
我和寶爺也走了過去,任千滄伸腳來踢踢地上的男生,說道:“厲害啊!
能沖到台上來。
也虧得今天那些看門的保安不是原來的保安,要不然你連門都進不來。
”
他蹲下了身子,一手捏住了男生的脖子,将那男生提了起來,讓他面對着任千滄,任千滄說道:“爽嗎?
今天被那麼多人看,夠爽了吧。
你不是說我是鬼嗎?
那好,法律上還沒有對鬼殺人上綱上線呢。
我就先殺了你,反正不用負責。
要怪就怪你知道得太多吧。
”話畢他把那男生提了起來。
男生腳離地的時候,開始驚恐地掙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