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
“我也聽說了.”林可可歎了一口氣,說,“子萱的死,我也很難過。
”
身後的景翼默不作聲,聽到子萱的名字,他隻是狠狠地握緊了拳頭。
“那天,你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
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呢?
”殷時雪疑惑地望着她。
“這個事情,不好在這裡說,畢竟你是有家室的人。
”
“什麼意思?
”殷時雪聽得一臉霧水。
“我想說的是,逸晨失蹤了,警察現在在到處尋找他的下落。
”
“你說什麼?
”殷時雪一激動,扶着小腹站了起來。
“所以,如果我來告訴你,你會為了逸晨奮不顧身嗎?
你畢竟是有丈夫的人,你丈夫會讓你整天心裡惦記着别的男人嗎?
”
“可可,逸晨他不是别的男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
“原來你隻當他是朋友啊,可他那時候為了你,甯願讓我去死,也要保住你的命,他到底是為什麼?
”
林可可越說臉部越發狠了起來,殷時雪吓得後退了幾步。
景翼将殷時雪護在身後,冷冷地說,“不好意思,我姐姐需要休息,如果沒别的事情,請回吧。
”
林可可意識到自己的失态,連忙說,“時雪,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
”
“請回吧!
”景翼繼續說。
被景翼下逐克令,她隻好對殷時雪說,“那我改天再來看你。
”
殷時雪一直想着彭逸晨失蹤的事情,内心局促不安,猜想着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會不會,遇到了僵屍?
越想越覺得恐怖。
她本想要去找彭逸晨,可是這個時候景希過來了。
“景希……”
殷時雪想讓景希幫忙找彭逸晨,卻不知道如何開口,畢竟彭逸晨是她的前男友。
景希會怎麼想呢?
可是,她真的不能承受,她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遇到危險,一個一個的離她而去。
所以她還是開口了,“可可說,彭逸晨失蹤了,你可不可以,查查他的下落,我害怕,他跟我爸爸一樣……”
說到這裡,殷時雪像陷入了一種莫大的恐慌中。
她小心翼翼地說着,即使景希生她的氣,她也請求他幫忙。
不過這次景希并沒有生氣,其實景希早就知道彭逸晨失蹤的事情,彭遠來找過他,求他幫忙,畢竟彭逸晨是彭遠的侄子,而景希的能力,彭遠也看到了,最近僵屍之所以可以控制,都是因為有景希。
景希也安排人幫忙找了,可依舊了無音訊。
“時雪,這件事,有警察在處理,我也會幫忙找的,你不用擔心,現在隻需要安心把孩子生下來,彭逸晨……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
景希隻能這麼安慰她,畢竟孩子即将出世,時雪不能再這樣每天焦慮!
上次是因為有景翼在,所以林可可沒有動手,不知道告訴她彭逸晨失蹤的消息,她會不會來找他呢?
所以每次林可可都拿這件事嘲弄彭逸一番,她一邊喝着酒,一邊對彭逸晨說,“你為她付出這麼多,你以為她有多重視你嗎?
就算你失蹤了她也不會來找你,你知不知道?
”
說着,她又灌了自己兩口酒,眼神迷離,微微有些醉意,眼裡醞着淚水,好像随時都會奪眶而出。
“别再喝了,可可。
”
彭逸晨露出悲傷的神情,他的雙手依舊被禁锢着。
林可可自嘲地笑了笑,一邊倒着酒一邊說,“彭逸晨你太傻了,真的太傻了,一個懷了别人孩子的女人,你為什麼要對她念念不忘,為什麼要這樣傷害我……”她越說越激動,最後幾乎是咆哮而出。
彭逸晨隻是悲傷的看着他,卻不知道怎樣才能化解林可可心中的恨。
最後林可可絕望地說,“既然你這麼愛她,我現在就去把她給殺了。
”
林可可說着,拿着那個黑色的棍子離開了屋子,彭逸晨說她變了,說她瘋了,隻有她知道,曾經為他付出了真心,卻也失去了所有。
既然是死過一次的人,第二次生命怎會不面目全非呢?
外面已是傍晚,蕭瑟的風刮在臉上,是清冷的味道。
見到殷時雪,她穿着素色寬松的衣服,長長的頭發随意地挽着,一張白皙的臉鉛華未施,淡眉輕鎖。
殷時雪看到林可可的時候,神色明媚了許多。
憑什麼殷時雪這麼幸福,還享受着彭逸晨對她的愛?
而她卻卑微到塵埃裡,得不到救贖。
内心的妒火燃燒着林可可的理智,所有她與殷時雪的過往都化為灰燼,就是因為彭逸晨那一次松開了她的手,讓她跌入谷底,讓她絕望,讓她很透了眼前的殷時雪。
如今,她再也不是當初的林可可,在她以為所有人都背叛她,一心想要求死的時候,是千年女巫救了她。
那時候彭逸晨選擇了殷時雪,松開了她的手,眼睜睜看着她掉入了無盡的懸崖,她親耳聽到彭逸晨喊的是“殷時雪”這個名字,那麼刺耳,就像一把尖刀狠狠的戳着她的心髒!
那是她此生從未有過的…心灰意冷、萬念俱灰。
想大笑,又想痛哭……
彭逸晨,那是她最愛的男人啊,那是許諾會娶她的男人啊,卻親手扼殺了她,眼睜睜看着她去死。
一切都是假的,感情,騙人的東西!
那一刻,心好疼,好想死,好想死,死了就不會在乎了,就不用這麼痛苦了。
還好,真的要死了,掉下去,定會粉身碎骨。
然而,上帝最愛捉弄人。
她居然沒有死成,女巫救了她。
女巫拖着長長的裙袍,妖娆的眼角看不出歲月的痕迹,在皿色月光之下,她的背影像暗夜的鬼魅!
女巫問她,“小姑娘,你有什麼願望嗎?
”
良久,林可可才擡眸,“願望?
”
林可可似乎在思索着什麼,黯淡無光的眸子在這黑夜裡悠遠得望不到底。
想到彭逸晨,心就像被針紮了那般疼痛。
彭逸晨已經不要她了不是嗎?
從他松開她的手選擇殷時雪的時候,就已經告訴她,他不愛她,她還能有什麼願望,心已經死了。
“我的願望就是,去死。
”她的臉很平靜,聲音也很平靜,那是經曆了多大的失望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啊!
“死?
”女巫笑得有些放肆猖狂,大紅色的裙擺像是要覆蓋天地般,洶湧而來,随風張揚,側臉是鬼魅的妖娆,看不出她的真實年齡。
“死,什麼時候都可以,為什麼偏偏選擇現在?
一定有人更該死,他們為何不去死?
“女巫轉過臉看着她,”你就這麼願意自甘堕落,成全别人的逍遙快活?
”
女巫的這一番話,到是讓林可可原本暗如死灰的眸色,燃起了一絲光亮。
女巫在月光之下踱着腳步,勾着笑容繼續說,“隻要自己變得強大,變得冷酷,殺掉所有該殺的人,殺掉所有擋你路的人,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不再痛苦……”
殺掉所有擋我路的人……不再痛苦……!
殺掉所有擋我路的人……不再痛苦……!
殺掉所有擋我路的人……不再痛苦……!
心魔如同洪水猛獸,在她眼底翻湧,畫面定格在彭逸松開她手的那一刻,那一刻,他喊的,卻是殷時雪的名字。
殷時雪!
殷時雪!
都是因為你。
她終于還是因愛生恨,選擇了另一條路。
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去死呢?
既然上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她一定要讓那些傷害過她的人,痛苦千倍萬倍!
殷!
時!
雪!
林可可周遭升起了一股陰冷的黑氣。
自從女巫給予了她力量,讓她獲得了重生,任何生命對她來說,卑劣如蝼蟻,随意殺戮仿佛讓她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至于殷時雪,她隻恨自己沒能那麼快地将刀插在殷時雪的兇口……
此刻望着殷時雪,林可可眸底浮出幾分冷意來。
她并不想聽殷時雪任何虛情假意的問候,拔出刀,向她走了過來。
“可可…你…”
殷時雪原本驚喜的神情變成了愕然,後退幾步,吃驚地問,“為什麼……”
“為什麼?
”林可可冷笑,“因為隻有你死了,我才不會痛苦……”
她擡起手上的刀,就要刺下去。
一直在暗處的景翼突然出手,阻止了林可可。
從林可可進來的那一刻,景翼就知道了她的一舉一動。
當他看到林可可手裡的黑色棍子,冰涼的眸子射出一道寒光來,“真的是你,是你殺了子萱。
”
景翼的話讓殷時雪驚的瞪大了雙眼,“翼,你,你說什麼?
”
林可可揚着嘴角冷笑了幾聲,“是我殺的,那又怎麼樣?
”她也毫不掩飾,自知打不過景翼,也不想做無謂掙紮。
聽到林可可親口承認,殷時雪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痛苦,悲憤,難過,自責,世界天旋地轉,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
景翼越發暴躁,眼角的憤怒像要炸裂開來,全身皿液都在膨脹,每一個細胞都在積蓄了一股怒火,蔓延在他的手心,一股黑色的煙霧纏繞在他右手的武器,他隻想,一刀下去,刺穿林可可的脖子,為他的子萱報仇。
可卻在他即将要動手的那一刻,殷時雪卻抱住了他。
殷時雪哭着說,“不要……”
“放開!
”
景翼陰冷的面容沒有任何妥協之意,一心隻想為顔子萱報仇。
“你放過她吧,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因為我!
”
殷時雪知道林可可為什麼會這麼恨她,都是因為自己,林可可才會變成現在這樣,才會害子萱失去生命,該死的不是林可可,是自己。
所以她哭着求景翼放過林可可。
“翼,可可…可可也是你姐姐,你不可以這樣……”
“我隻知道,她害死了子萱。
”景翼的怒火絲毫不減。
林可可冷笑着爬起來。
“殷時雪,你終于承認了,都是你,是你讓我這麼痛苦,是你讓我變成這個樣子,顔子萱就是因你而死……”
“放開我。
”景翼大叫,臉上依舊是一副要撕碎林可可的表情。
一面是殷時雪苦苦哀求,一面是林可可嚣張成性,景翼舉步維艱。
“可可,你快走吧!
”殷時雪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撐多久,她不想看到任何人再因為她受傷了。
隻想盡全力,将傷害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