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江寒輕歎了下,稍顯粗暴地剝下了季媛歌的風衣,随手一扔,恰好搭在衣架上。
“接着更。
”她仰面吐了仨字兒。
“更了呀。
”滿江寒說。
“你見過有穿連衣裙睡覺的嗎?
”有理有據、不可置疑的。
“這……守着嬌眉,不好吧。
”
“切,人家啥沒見過……”
季媛歌的話才到嘴角,就被騰一下欠起身的于嬌眉揪起了臉蛋,愠怒地說:“小黑騷,再拿我說事兒,我撕爛你的嘴。
”
“好了好了姐,我語誤,改了改了。
”季媛歌載疼載笑地說。
滿江寒心疼地看到她潤白的臉蛋上被揪出了紅印,心疼地上去,給她脫連衣裙。
季媛歌咬着下唇眯着眼,一副享用不盡的樣子,嬌聲細語地呢哝:“要慢點脫,有情調的那種。
”
于嬌眉壞笑着杏眼一翻,說:“老闆,你怎麼給媛歌更衣,也要照樣給我。
”
剛剛把季媛歌的背後的紐扣解開兩個,滿江寒聽了停了手,說:“嬌眉,别鬧,你是大嫂,我不能無禮的。
”
“誰是你大嫂?
今晚就不是了。
”于嬌眉撒潑放賴了。
季媛歌聽不下去了,說:“于嬌眉,我要把你這不安于室的事兒告訴張哥!
反正才一點多,他也沒睡,現在正在烤羊肉串。
”
“給你電話!
誰怕誰!
”于嬌眉取出電話并迅速撥通了号碼,戳到了季媛歌臉前。
嘀――嘀――老張羊肉串,串串真、串串香;串串足稱又足兩,一撸讓您上天堂!
滿江寒聽到熟悉的手機鈴聲,惶然變色,急忙去搶電話。
可是,已經在季媛歌纖纖素手中接通了:“張哥啊!
我告訴你個事兒啊!
”她連用了兩個語氣助詞以達到渲染氣氛、聳人聽聞的效果。
“啥事兒呀,媛歌。
你快說!
”果然,對方非常驚慌。
“小叔子就要給大嫂脫衣服了!
張哥啊!
luan倫了呀!
”
“哼!
”收到季媛歌向她投來的幸災樂禍的表情,于嬌眉一副無所謂、巋然不驚的樣子。
滿江寒急得抓耳搔腮,又在季媛歌臉前呼呼地揮拳威脅,可被她嘻笑着視而不見。
稍沉吟了一下,免提狀态的手機裡傳來了張崇義的聲音:“媛歌,讓嬌眉接一下電話。
”
于嬌眉搶過電話,大呼小叫地傾訴:“老公,我被欺負了!
”
“咋回事兒,慢點兒說。
”
“飛鴻公司老總滿江寒不同工同酬。
加班到這麼晚了,他隻給媛歌更衣,不給我更!
”
“啥叫更衣啊?
”張崇義要先弄清這個詞兒的概念,才好對滿江寒發難。
“就是脫衣服、露屁屁!
笨!
”于嬌眉急賴賴地說。
“啊?
有這種事兒,讓江寒接電話!
”
滿江寒隻好苦着臉顫着手接過電話,瞬即遭到了張崇義的批評:“要同工,就同酬。
給她更衣好不好!
”
我靠,竟然是律詩對仗的妙語。
我滿江寒也是半個才子,怕你不成!
接了:“這道理,我明了。
可她畢竟是大嫂!
”
張崇義也不示弱:“妻在外,紅杏飄,春情難拘帥哥撩;你大哥,形貌糙,你嫂心氣比天高!
”
我靠,水平竟然這樣高!
不能甘敗下風,搜索枯腸,改個韻腳再接:“鳥美羽,人美心。
大哥你要放寬心!
”
張崇義詩詞曲賦能力也是了得,回了一賦:“小綠帽,八成新。
弟嫂亂搞兄弟親。
”
“我受不了啦!
倆臭流氓、死變态,快打住,哈哈哈,打住打住。
”于嬌眉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兒,花枝亂顫地搶過了手機。
季媛歌為滿江寒才氣折服,雙臂夾在了他脖子上拉秋千,于嬌眉也吊了上去,滿江寒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三個人抱成一團,笑鬧着在地毯上翻來滾去,把争寵更衣的事倒忘得一幹二淨了。
“噓――”季媛歌止住大家的嘻鬧,慢慢把身子蹭到隔壁牆根下,側耳聆聽。
于嬌眉、滿江寒也湊上去,一左一右夾着季媛歌,三人屏息斂聲,聽到了一種天簌之音。
竟然如鳥叫一般嘹亮、高亢,如空谷回聲,似鸾鳳合鳴。
時急時徐、節奏明晰。
就像在演繹一首肖邦的曲譜,分毫不差又靈動自如。
滿江寒聽到,這一定是雪雪的聲音,因為牛牛的喘息聲隻像一個若有若無的低沉的合音。
如果雪雪的歡叫如一隻歡快、激情高飛的鳥,牛牛的聲音則是寂靜而又廣袤的森林。
“啊――太美了,沒想到,兩個狗狗的叫床聲竟然這樣動聽,比人的鬼哭狼嚎要強多了。
”于嬌眉雙手撫在兇前,感歎着。
“切,我還沒叫過呢,未必比它們差。
”季媛歌不屑地說。
滿江寒插不進話,滿臉绯紅沉默着。
“江寒,一會兒嬌眉姐睡着了,咱倆也來個二重唱,把這倆淫蕩的小畜牲給比下去!
”季媛歌提議說。
“不用。
你倆就在這地毯上啪啪就行,我給你們做指揮、合弦、伴唱都行!
”于嬌媚扯了季媛歌的馬尾往滿江寒懷裡塞。
季媛歌并不反抗,嘤咛一聲違到了滿江寒的懷裡。
見他把手機貼在壁上,仰着桃花一樣嬌豔的鵝蛋臉,大眼睛秋波盈盈地望着他問:“江寒,你幹嘛呢?
”
滿江寒捋着她的秀發說:“我試試這手機的微波級的錄音功能,看管用不。
”
“猥瑣。
錄它們的幹嘛,這麼費勁。
一會兒咱倆大顯身手一下,清晰響亮,多好。
”季媛歌說完這話後,竟秀頸一垂,睡着了。
滿江寒輕手輕腳地把她扶到床上,安頓好,蓋了繭絲薄被。
于嬌眉簡單洗了洗也睡下了。
加大的雙人床上,挨着季媛歌的邊緣還有容一人的空間。
滿江寒正要離開床去沙發時,一隻素手牽住的他的衣袂往回拉,嗓子裡還發出别離開我的呢哝夢語。
潤白細嫩的手指抓得緊緊地,滿江寒掙了兩下沒掙開,隻好輕歎了下,睡在季媛歌的身側。
這睡覺的少見,好像有第三隻眼似的。
滿江寒側身看了下她,鼻息勻稱,吐氣如春風,姿态似拂柳。
長發散落枕間,如巧克力一樣香醇的幽夢;玉白瑩潤的長腿夾在他腰際,如溫柔、緊緻百合凝成的鎖鍊。
我靠,真是受不了。
滿江寒深呼吸了一下,在夜色裡緊緊捂着自己的嘴唇,怕嗓子裡發出欲火激蕩的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