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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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門口,白芥一抱着胳膊,斜靠着身後的牆,而她視線裡,方甯不緊不慢的洗完手,抽了張紙巾,一根一根擦幹淨手指上的水漬,精緻的光療美甲在燈光下閃到刺眼。
“白姐今年也來酒吧跨年?
”她擡頭,對着鏡子裡的白芥一笑。
白芥一酒勁上來,很沒有耐心,她點一根剛剛從顧深那兒順的煙,“如果你找我是來叙舊的,那抱歉,我跟你不熟。
”
“當然不是了,”方甯也不生氣,還笑了聲,遊刃有餘似的,“聊聊顧經紀人,白姐的……前任,這下有興趣了嗎?
”
白芥一微偏了下頭,實在想不明白,她這副仿佛自以為是顧深代言人的勁頭是從哪兒來的。
“我挺想問問方小姐的,”白芥一冷笑,“我是她前任,那方小姐呢?
難不成也是他前任?
”
方甯笑了笑,尴尬得并不明顯。
其實她今天也是被閨蜜帶來的,顧深并沒邀請她。
前幾年,她的公司向顧深發出過無數次邀請,想顧深重新複出,給她當經紀人,但無一例外,全被拒絕。
當時那邊的回複是顧深不會再複出了,别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可沒想到今年他不僅高調複出,還帶了别的藝人。
沈夕夕,一個息影三年了還想重新翻紅的過氣“童星”。
不過今天被閨蜜帶着來了他們局,她主動跟顧深打招呼,顧深竟然還記得她,她從他身旁經過的時候,他會下意識的把執煙的手背到身後,聽她說話的時候看着很專注,每個細節都讓她想起幾年前的那個晚上,在後台,他扶她起來的時候。
顧深待她應該是不同于其他人的,方甯這樣感覺。
“别多想。
”
就在這時,白芥一不緊不慢的一句話,打破她所有自我的遐想。
“他那人就是那樣,不說話的時候,莫名就讓人覺得專注,看着你的時候,那雙眼自然就顯得多情,不少姑娘都被他騙了,他是經紀人,習慣于待人周到,路上就算是見到陌生女孩子被欺負也會出手相助……”
白芥一看着方甯漸漸沉下來的唇角,勾起自己的,“所以,如果自作多情那就尴尬了。
”
“别以為自己很了解他,”方甯幾乎是咬着牙說的。
“你也說了,我是他前任,”白芥一懶洋洋地靠着牆,“這方面我還是比你有發言權的,他要真喜歡你,才沒耐心跟你搞暧昧,他啊,很直接的那種……”
她話裡有更深一層的含義,方甯臉紅了紅,囧得不行。
好一會兒,她才盯着白芥一,重新開口,“自作多情的好像不止我一個,我們都看出來了,白姐想跟顧經紀破鏡重圓,但顧經理好像不是這麼想的~”
白芥一,“……”
方甯梗着脖子,“顧經紀現在好像對沈夕夕更感興趣~”
白芥一危險地扯了扯唇,“差點忘了,方小姐之前幾次向他發出邀請,但都被拒絕了,畢竟他眼光很準,隻帶真正有潛力的。
”
方甯手指倏地捏起,精緻的美甲陷進肉裡,她不再拐彎抹角,直白了當地道,“那咱們就各憑本事吧,我會比白姐更珍惜他,如果我能跟他在一起,我絕對不會像白姐那樣恃寵而驕,外界都說他是花花公子,我是不信的,他是什麼樣的人,相信白姐也知道,當年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也隻有白姐心裡最清楚。
”
“像顧經紀這種人,有本事有野心,專情又靠譜,越跟他一起久待,就越被他吸引,他讓一個人淪陷的速度比我眨眼的速度還快,隻有瞎了眼的人才會把他從手中放走,論資曆我跟你平起平坐,論努力我比你綽綽有餘,論感情你已經在終點,而我正在起點……”
兩相對視,空氣裡都快摩擦出火星。
“砰——!
”
方甯還在為自己剛剛那番話在心裡鼓掌,整個人就被猛的向後推,後背狠狠摔在洗手間的門上。
“啊!
”
她痛得叫一聲,條件反射地抓緊白芥一手腕,但白芥一絲毫沒有松手的意思,死死攥着她裙子的兇口,為了耍心機而特意穿來的xin墊都移位了。
門外腳步聲停了。
門被人從外面旋開,那人沒吱一聲,但開門的态度強勢,白芥一和方甯被推着往前,不一會兒,門從她倆身後被打開。
她倆仍保持着互相對峙的姿勢,同時看向門外。
顧深一手推着門,另一手将剛挂斷的手機滑進兜裡。
視線偏下方,沒往裡看,但也知道在裡面的是誰。
白芥一和方甯此刻所在的位置是女士洗手間外面的盥洗室,跟裡面是單獨隔開的,但不管怎麼說,也屬于女士洗手間的範圍。
“變态吧你!
”白芥一這會兒酒勁兒全被方甯激起來了,沒給他好臉。
顧深沒說話,将她手臂往後拉。
白芥一被他拉着往後挪一步,兩人前後位置一換,方甯變成正對顧深了,她一言不發地望着顧深,很委屈似的,整個兒緊張局面一觸即發。
方甯還等着顧深像很多年前那樣,護着她,安慰她。
白芥一懶得管他倆,胃裡忽然翻湧起一股勁兒來,猛的從顧生手裡抽走自己胳膊,轉身沖着盥洗台吐。
鼓點震人的電音被牆壁隔着,遙遙傳來,腦袋一片暈乎。
離零點就剩最後幾分鐘,快跨年了,整個場子又掀高朝。
但而後,那些雜亂無章的聲音便被盥洗台的沖水聲蓋住。
方甯沒等來安慰,顧深很冷地對着她說,“麻煩方小姐先出去一下。
”
方甯看一眼代表着女盥洗室的牌子,“可是這裡是……”ap.zx.r
“幫我把門帶上,謝謝,”顧深再次下驅逐令。
“……”
幾秒的安靜過後,方甯百般不甘地擰頭離開。
她到底沒幫他們把門帶上,顧深退到門旁,在門外的把手上挂上牌子,關門,反鎖,人靠在門上。
白芥一在那時候撐起身子,從鏡子裡看到門邊靠着的男人,肢體麻木,動不了。
她就保持着那個動作,盯着顧深看了有半分鐘。
而後洗手間門又被叩了叩,但後來應該是看到顧深挂的牌子,沒再繼續敲,腳步聲走遠。
盥洗室裡就剩他們兩人。
水柱嘩啦啦地沖着盥洗台,她用手臂撐着自己,頭發從她的肩頭垂落,發梢被水花濺到,半濕半幹。
“幫你叫了車,吐完直接回家,不用回場了,”他說。
“你過來一下,”白芥一這樣回他。
兩人一個在門口,一個在盥洗台前,保持着這個誰也不上前的距離,她呼吸着,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内沒有情緒起伏。
“還想做什麼?
”
他沒上前,唯一應的是這麼一句,平靜,透徹,又帶着一股極淡的、“讓我看看你還想怎麼作”的态度。
但那态度讓白芥一有些欣喜,但實在太淡了,以至于白芥一不确定是不是她感受有誤。
“行,那我過去,”白芥一這回倒很容忍。
外頭燈紅酒綠,一門之内,盥洗室的散燈隐隐照在他臉上,她往他的方向走,扯着他的衣領朝自己拉,随着外頭電音一聲震撼人心的鼓點,白芥一的手臂搭住他的脖頸。
嘴唇瞬間與他緊貼在一起。
而他的手下,意識就把住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