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挺會做家務嘛。"

　　姜暖暖一路跟着他走進廚房，看他打開冰箱，拆開一罐酸奶遞到面前。

　　“你想吃什麼。”

　　她說：“我看超市裡的速凍餃子挺好吃，你這有麼？”

　　吃慣了家裡山珍海味的姑娘，哪怕對機器包出，肉末不明的速食餃子都喜歡。

　　斐堇召塞滿了一冰櫃的新鮮食物，唯獨沒買速食，也沒打算讓她吃那些。

　　“沒有，餃子下次吧，酒釀丸子可以麼。”

　　來時應該吃過晚飯，不能讓她吃的太多，一些小點心應對宵夜足夠了。

　　他拿出一小袋糯米和紅棗，低頭看她。

　　姜暖暖吸着酸奶，點點頭，“可以啊，我什麼都吃，不挑食。”

　　他卷起校服袖口，洗淨了手，不大的廚房裡塞下兩人都很勉強，他轉個身去拿調料時餘光都能看見緊挨在他身邊，滿臉寫着期待的姜暖暖，本想讓她出去等的話塞回了口中。

　　将糯米粉加水和面成團，鍋裡倒着的冷水在煮，排氣扇的聲音嗡嗡，他的鬓角很快就沾了點汗液。

　　姜暖暖站在一旁看見了，出去抽了兩張紙回來，“我給你擦擦汗嗎？”

　　斐堇召頓了頓，看着沾滿糯米粉的手指，片刻偏過頭去，“嗯。”

　　少女矮他一截，擡高了胳膊将紙巾按在他的額間往兩側都擦了擦，語氣不免有些敬佩，“老房子的廚房都沒空調，夏日在這做飯不得熱死。”

　　“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

　　姜暖暖丢了紙，順勢又将他額間黏住的發絲撥開，用手給他扇了幾下小風，“要不我再給你買個空調吧？就裝在廚房裡怎麼樣？”

　　斐堇召捏完了好多迷你小丸子，才淡聲說：“你想養我麼。”

　　他省略掉了包這個字，在姜暖暖的耳朵裡又自動補全。

　　她也挺誠實的，“知道你沒對象的時候就想養了。”

　　知道他還是個貼心小白兔的時候，更想養了。

　　不過她也很會補救，“沒有看輕你的意思，我是說你恰好長成了我喜歡的樣子，我比你有錢太多，會陰暗的想産生養你之類的這種想法很正常，但我還是會尊重你的。”

　　坦白來的猝不及防，心有點虛怕看到對方嘲諷眼神的姜暖暖，頭往下低了低，錯過了斐堇召眼底積壓的情緒和算計得逞的笑意。

　　“你很誠實。”

　　斐堇召轉身将酒釀倒進翻滾的熱水裡煮開，熱氣熏的他栗色的眸上遮蓋着一層薄霧。

　　他說：“但我沒打算被你養。”

　　比起包養這種見不得光的身份，愛人、夫妻、情侶、所有可以在公共場合宣示主權的，才是他需要的。

　　這輩子，他必然要成為她的依靠，而不是走上輩子的老路。

　　沒打算被你養，但接受你發放的高工資在家為你做頓小夜宵，欠下的五萬元債務也沒有涵蓋在裡面要還，要維持這樣的關系有些欲情故縱的嫌疑，但不可否認這套用在姜暖暖身上正合适。

　　她聞到了廚房裡的酒釀香氣，看着他将案闆上的小丸子放進去煮，擡手又對着他布着細汗的脖頸扇了扇風，“知道知道，以你的成績以後考個名牌大學，再過個三五載也是社會精英，這筆買賣怎麼都不劃算的。”

　　斐堇召拿了一隻碗，勺子裡盛了點滾煮好的酒釀，吹了吹遞到她嘴邊，“嘗嘗。”

　　姜暖暖眨眨眼，又呼了呼抿了一小口，味道甜絲絲的。

　　“好吃。”

　　斐堇召點點頭，關了火将酒釀湯圓全部盛了出來，端着出去放到外頭的小桌子上。

　　外面有空調開着，屋子裡很涼爽，姜暖暖小口喝着酒釀湯圓，斐堇召就在旁邊看着她，“需要我檢查作業麼。”

　　她把這當成了附帶服務，點點頭，“看看吧。”

　　斐堇召拿了她的作業坐在旁邊翻看，過了一會，問：“你準備考到哪裡。”

　　“倫敦吧，學設計。”

　　他的目光暗了少許，“嗯，學費很高。”

　　姜暖暖看他一眼，見他神色如常不是暗諷，說：“嗯，沒有上限吧，我想學珠寶以後少不了要買很多這方面的東西。”

　　“你喜歡珠寶。”婓堇召将作業放回了她的書包，“沒有問題，完成度很高。”

　　姜暖暖放下勺子，擦了擦嘴，“所以我對自己考取那裡挺有信心。”

　　斐堇召淡聲說：“你有一對愛你的父母。”

　　能無條件支持她，父母确實很愛她。

　　姜暖暖不是很想讨論這個話題，因為斐堇召說過自己沒有父母，想來一個人長大到現在也過得很不容易。

　　“明天我想吃水餃，我不會在學校吃很多晚飯的，你多做幾個好不好呀。”

　　斐堇召望向她，抿了抿唇，“好。”

　　...

　　第二天姜暖暖起床下樓，發現一向會跟她一起吃完早飯再去上班的父母不知所蹤，大清早就出門了，傭人也不知道他們去哪了，或者說兩人臨走前特地交代過傭人不要告訴她。

　　她皺了皺眉，想着給母親打個電話問問，但電話鈴在連續響了幾聲後就被對面挂斷了。

　　姜暖暖将手機拿到面前看了看，最後放進口袋坐上了車，直到快到校門口的時候她才收到母親回的消息。

　　隻有很簡單的兩個字。

　　在忙。

　　顯得心不在焉，又很敷衍。

　　以前從不會這樣。

　　姜暖暖若有所思的走進教室，一路上都沒注意到别人異樣的眼光，直到她屁股剛挨到凳子上放下書包，徐婕飛奔過來攥着她的手臂猛搖。

　　“什麼情況啊！？你真的跟一中的校草在一起了？”

　　她茫然的看着一臉激動的人，“還沒呢，我不是才剛開始追。”

　　徐婕捏捏她走神的臉，懷疑道：“你确定是在追？不是人家也對你一見鐘情，雙向明戀？”

　　姜暖暖拍開她的手，“不可能，人家剛拒絕了我的包養請求。”

　　徐婕：“？”

　　這是一回事？人不要自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