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傅少欽眉頭驟然蹙起,繼而迅速進來。
浴室裡已經沒人了,隻牆上留有一行皿字:傅先生,我們的身份雖然有着天壤之别,可我并不想和你結婚,不再見!
這行皿字工整鋒利,透着一種抵死不屈的脾性。
傅少欽看愣了。
難道對她的調查出了錯?
幾秒後他一聲令下:“到後山去找!”
他不能讓母親臨死留下遺憾。
後山各種荊棘藤蔓劃破了沈湘的衣服,卻也能讓她抓着藤蔓順下去而不被摔死。她在一處茂密藤蔓下躲過了搜索她的傅家人。
挨到天黑,沈湘繞道爬到山那邊去。
翌日清晨,她又去了‘林宅’。
林志江和許瑛夫婦看到沈湘時驚訝又驚慌。
“你,你怎麼越獄了?”許瑛心虛的問道。
沈湘譏诮的說道:“林太太,我是刑滿釋放。”
“那你也不應該跑到我們家來,一身的髒臭,熏死人了!快滾!”許瑛強硬的驅趕沈湘。
沈湘懶得看許瑛一眼,隻看林志江問道:“林叔,當年我是怎麼入獄的你們家應該最清楚吧?四天前,你去探監告訴我隻要我按照你給我的地址去陪一個男人一夜,你就會給我一筆錢救我媽的命,那個男人我陪了,可我媽卻死了。”
林志江心虛的叱道:“人各有命!我是好心想救你媽,可你媽死的太快!這能怪我嗎?”
沈湘怒瞪林志江。
指甲都掐進肉裡了,才強自忍住沒有沖上去咬死林志江。此時她還沒有能力查明母親的死因是不是跟林家有關,她必須忍。
她咬緊牙關,幽淡的問道:“我媽埋在哪兒了?”
林志江語氣含混躲閃:“當然是埋在你們老家土疙瘩墳地裡了!我供你吃穿用度供你讀書八年也就算了,難不成你還要我給你媽買塊風水寶地不成?喂不熟的狼,給我滾!”
林關門時,林志江甩出一千塊錢:“這是那晚你的服務費!”
提起那晚,沈湘就心如刀割。
她揚起下巴凄然又孤傲的道:“就算是付錢,也應該是那個男人付錢給我吧?既然他死了那就不用了!再說了,我不是賣的!我之所以答應你,一是為了救我媽,二是報答你對我八年的養育之恩,從此之後我們兩清!”
八年的時間讓她活在林家人的施舍下已經夠了!
以後,她不會在回林家。
若再回來,一定是來為母親報仇的!
看着一身破破爛爛的沈湘決然離開,林志江的心口突然悶痛。
許瑛立即怒罵道:“怎麼,你心疼她和她那個媽了?林志江,你别忘了是她克死我女兒!她們倆同一天出生,憑什麼她活了,我女兒卻一生下來就沒命了?”
林志江說道:“我......我也不是心疼她,主要她現在牢裡出來了,要是她知道她那晚陪睡的男人不僅沒死,還一夜之間成了傅氏最高掌權人,我們可有大麻煩了!”
許瑛冷笑道:“她連陪的誰都不知道,怕什麼!現在當務之急是讓傅四少娶了我們寶貝女兒,一旦汐月懷了傅四少的孩子,誰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了。”
林志江歎道:“傅家老爺子門第觀念很深,我怕他嫌棄汐月是我們抱養的女兒。”
“嫌棄?”許瑛帶着一絲猖狂的笑:“傅四少也是私生子,曾經連繼承權都沒有的男人,還不是一夜之間掌握了整個服飾集團?”
“隻要傅四少認定了那晚舍了自己清白救他性命的女孩是汐月,誰也阻擋不了他們結婚。志江,你就等着我們的寶貝女兒成為南城第一豪門闊太吧。”
林志江高興的點頭。
心口的那一抹對沈湘的心疼,也蕩然無存了。
此時的沈湘步行走出了一二百米遠,正要轉入馬路上,一輛大紅色的拉轟跑車擋住了她。
林汐月踩着高跟鞋從車上下來,傲慢的來到沈湘面前:“呦,這不是在我家乞讨了八年的窮酸女沈湘嗎?你這是被多少男人用過之後沒洗澡了?臭的能熏死人,又跑來我家乞讨來了?你都已經開始賣了,幹嘛還死皮癞臉的......”
“啪!”沈湘擡起手腕,打在了林汐月臉上。
林汐月臉上頓時鼓了五個髒兮兮的手指印。
摸了摸臉,聞一下還有些臭。
她一臉怒容的吼道:“你......你敢打我?”
沈湘的語氣寡淡又不耐:“現在好了,你和我一樣又髒又臭。”
說完便轉身走了。
她的清冷震驚了林汐月,林汐月愣是沒敢追上來和沈湘開撕。
沈湘來到南城最髒亂差的地方,租了個床鋪暫時容身。
她連回老家的路費都沒有,想要在南城找份工作慢慢攢錢,卻因為她剛出獄沒有用工單位願意要她,沈湘隻好辦了個假證件,身份證化名阮晚。
幾天後,她以阮晚這個名字在一家高檔餐廳成功應聘為服務員,工資很少,沈湘卻很滿足了。
由于她認真勤快,人也溫婉甜美,三個星期後經理便把她升格為VIP包廂專用服務員。
“阮晚,包廂裡和大堂不一樣,都是貴賓,你要注意不能有什麼差錯。”經理喊着沈湘的假名,細心的交代她。
沈湘點頭道:“知道了。”
一個星期下來,工作比較順。
閑暇時,幾個服務員跟沈湘搭讪。
“阮晚你真幸運,這麼短時間就升為包廂服務員了。不過以你一米七幾的身高,小臉,大長腿,别說升職包廂服務員了,你當個空姐,模特或者混娛樂圈應該都是沒問題。”
沈湘抿了抿唇,低頭走了。
幾個同事熱臉貼了冷屁股,等沈湘走過去,在她身後嘀咕着。“一個包廂服務員而已,這麼拽!”
“長得漂亮了不起嗎!”
“我沒覺得她長得多漂亮,頂多就是個小清新,不過性格是真的高冷,又沒文化又沒學曆的,卻還自恃清高!”
“她不是清高,她就是話少,人很實在,不信你們瞧......”
一個同事突然喊住沈湘:“阮晚,我有點拉肚子,你幫我進去送個菜好不好?”
沈湘點點頭:“沒問題。”
“我的包廂在三樓白金貴賓房,謝謝你啊。”同事說完就溜了。
沈湘也在其它幾個同事的目瞪口呆中,上了三樓,從傳菜員手中接過盤子,推門進去。
她低着頭隻顧布菜,手腕突然被人攥住,沈湘猛一哆嗦,擡腕看向攥她的客人,頓時愣了。
一張自帶迫人睥睨氣勢的冷峻臉龐就在她眼前。
“你怎麼知道我常來這裡用餐?”傅少欽狠狠攥住她的手腕,眼神裡透着一股冰寒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