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放下茶杯,眸光冷如利箭,“你膽子不小啊,連木清揚都不敢如此跟我說話,你是狗仗人勢,還是人仗狗勢,或他給了你什麼特權?哦,對啊,瞧你胖成這樣,這店裡的油水,肯定沒少吃,否則怎能胖成這樣呢?”
“你!”胖掌櫃不忌諱别人說他胖,他忌諱貪油水一說,這不是擺明了說他貪污嗎?
“别急,”木香笑眯眯的打斷他,“本夫人還沒說完呢,你家主子昨晚過的可還舒坦?”
說完這話,她你後廳的方向瞄了一眼。随┆夢┆小┆說,.com。更新好快。
就在她落下最後一個字時,後廳的簾子猛的被人掀開,走出來一位臉‘色’鐵青的男子,不是木清揚,又能是誰。
“昨天的事,我知道是你,襄王妃,你是否太過份了,竟然送人到我府上,你自認仗着襄王的庇護,便可為所‘欲’為嗎?這京城是唐皇的京城,你若再如此,我定要面見皇上,拼死也要告你一狀!”
木清揚行商多年,城府極深,從不輕易動怒。心思輕易表‘露’,容易給人抓住把柄。
今日他發飚了,就差沒罵髒話了,可想而知,昨夜的事對他刺‘激’有多大。
昨夜一進府‘門’,仆役,婢‘女’,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當時,他也沒太在意,按着以往的習慣,先去書房辦工,接着再回屋沐浴,再然後便是脫衣睡覺。
可是,在他靠近‘床’鋪時,聞到了一股嗆鼻的香粉味。
他屋裡除了婢‘女’會時常過來打掃之外,是沒有‘女’人會進來的。
屋裡的異常,很快引起木清揚的警覺,可這會外衣已經脫了,他全身上下隻有一件單薄的長衫。
就在他準備往後撤之時,帷幔忽然掀開,原本屬于他的大‘床’上,竟然坐着兩個‘女’子,穿着暴‘露’,上身隻剩肚兜,下面僅一條亵‘褲’。
看到此等場景,饒是木清揚聰明絕頂的腦袋,難免也會懵掉。
他怒喝質問:“你們是誰?誰準許你們在這裡?”
兩個‘女’子咯咯一笑,身上的白‘肉’也跟着抖三抖,好不‘誘’‘惑’。
“公子說哪裡的話,奴家當然是來伺候您的,公子還在等什麼,快些脫了衣服,到‘床’上來呀!”
另一‘女’子用手帕半掩着臉,風‘騷’的扭着身子,“是啊,公子,奴家在這裡等您好久了,不信您‘摸’‘摸’,心兒等的都癢癢了呢!”
說話的‘女’子半傾着身子,從‘床’上探出手臂,想要抓木清揚。
半蹲着的姿勢,令她‘兇’前的白‘肉’,出其不意的跳進木清揚的眼中。
說句實誠話,木清揚此人有很重的潔癖,看他平日的穿着就知道了。對于‘女’人,尤其是青樓‘女’子,他連看一眼都嫌髒,又怎麼肯跟她們行魚水之歡。
不光是這兩個‘女’子,這屋子,這‘床’,他統統都要換,否則,難以安寝。
木清揚一邊暗罵搗鬼的人,一邊往屋後退,“你們别再靠近,惹怒我,你們也沒好下場,要多少銀子,我讓賬房付給你們……”
這兩個‘女’子在風月場所‘混’的久了,個個都是人‘精’。既然進了這座别院,又豈會計較那幾十兩銀子。
兩人赤着腳,下了‘床’,一個從邊上繞,一個筆直的走近他。
“木公子這是做什麼?時辰不早了,該歇息才是,聽說木公子不懂魚水之歡,今日便讓我們姐妹好好服‘侍’您一回,保準讓您樂不思蜀,知道這男人跟‘女’人睡一起的好處,”‘女’子一邊嬉說,一邊當着木清揚的面,就要解下肚兜。
木清揚大驚失‘色’,誰要看這些,他轉身就要離開屋子。
可是剛才繞過來的‘女’子,已經攔住了‘門’,用後背抵着‘門’,把凸凹有緻的‘兇’口對着他,嬌笑道:“公子想走?想推‘門’?那好啊,您來推吧,往這兒推!”‘女’子把‘兇’一‘挺’,隻差沒抓着木清揚的手,往自己‘兇’口按了。
此時,另一個‘女’子也朝木清揚撲了過來。
得虧木清揚閃的快,否則真成了前有狼,後有虎了。
“公子,你跑什麼呀,難道您還怕我們不成?”
兩個‘女’子咯咯的笑,其中一個肚兜脫掉一半的‘女’子,一手護着肚兜,沒讓白‘肉’完全‘露’出來,可她半掩着的模樣,若是尋常男人見了,隻怕瞬間就撲上去,把人壓地上了。
木清揚撇開視線,也不看他們,強忍着怒氣,低喝道:“你們馬上走,離開我的屋子,來人,都死哪去了?!”
他就說今兒有點不對勁,原本守在‘門’外的小厮,都不見蹤影。原本他還以為府裡的人,都去偷懶,現在看來,他們是早有預謀啊!
也不對,最關鍵的是,這兩個‘女’子是誰送來的?又是怎樣輕而易舉的,進了别院的。
按說木清揚作為男人,要對付兩個‘女’子,肯定不在話下。
但如果,他碰上的,是兩個不要底線,死皮賴臉,外加風‘騷’入骨的‘女’子,那情況就得另當别論了。
三人人屋裡好一番追逐,等到木清揚終于瞄到空隙,跑出屋子時,衣服已經被撕爛了,再撕下去,‘兇’肌就得‘露’出來了。
赫連晟等人經過這處宅子時,瞧見的,就是他們在園子裡追逐的一幕。
木清揚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昨夜被人追的滿院子跑,是何等羞辱的事,此等經曆,他永世難忘。
他越生氣,木香自然越開心,越解氣,能把木清揚氣死,還真得夠本事才行。
木香站起來,得意的笑容一收,滿臉委屈,“木大少何出此言,我不過是看你一個人獨守空房,怕你憋出病來,送兩個暖‘床’的姑娘,給你解悶,您不領情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告狀呢?若是你真要告狀,那也無防,就是不知見了皇上,你要如何說?”
木清揚啞了,他怎麼說?
要說襄王妃給他找了個兩個青樓‘女’子,豈圖對他施暴,試圖玷污他的清白嗎?
這話說出去,誰信哪?到頭來,人家還以為他在某些方面有問題呢!
木香見他不說話,一臉便秘要憋死的表情,樂的不行,“怎麼,說的不對嗎?像你這般的大家公子,送幾個姑娘算什麼,哪怕是把京城的青樓搬空,也沒什麼奇怪的,看你這個表情,是不是昨晚的兩個姑娘沒把你伺候好,要不今晚再替你找幾個猛的?”
其實她好後悔的,為嘛要給他找兩個風情萬種,漂亮的姑娘呢?若是塞兩個半老徐娘給他,搬到他的‘床’上,那等場景,肯定更有看頭。
木清揚的身子搖搖‘欲’墜,體内皿氣翻湧,大有要吐皿的節奏。
胖掌櫃看他們二人,你來我往的,一個笑,一個怒。
怒的這個,眼睛死死盯着對方,恨不得用眼神瞪着人家似的。
他覺得不對勁了,“少爺,這……”
“你閉嘴!”木清揚怒吼,失了他一貫的冷靜與淡定。說不過那‘女’人,隻有從身邊人身上出氣。
胖掌櫃抹了把臉,有些搞不清狀況。
木香咯咯的笑,“木少爺,您别動怒啊,昨夜玩的太過,今日身子怕是受不住,”她看向胖掌櫃,“快去給你家少爺開些大補的‘藥’來,不然以他這瘦弱的身子骨,日後娶了妻,怕也是有——心——無——力!”
她加重了最後四個字,故意氣他,誓要氣死他不可。
木清揚此人,過于自負,把利益跟财富看的極重,而且在身份一事上,他對木香防備的太重。
他之所以防備,要麼是心虛,要麼是怕家業旁落他人之手。
今日的殺手,即便不是他派的,終有一日,如果木香的身份确定,這人也必定會對她下殺手。
“你找死!”木清揚終于被她最後一句話徹底‘激’怒了,赤手空拳,就想沖上去掐木香。
是呢,他恨不得将這‘女’人掐死才好,這樣就能讓她永遠的閉嘴。可是……真的能掐下去嗎?
嚴忠身形一閃,擋在木香面前,面無表情的截下木清揚,抓住他猙獰的手,順勢一帶,木清揚全力奔襲的方向便改了,一頭紮進米缸中。
“少爺!”
“少爺!”
胖掌櫃跟幾個夥計,見此情景,吓傻了,等他們反應過來,才想起跑上前,将木清揚從米缸裡拽出來。
看着木清揚撅起的屁股,木香忽然想起,第一次見他,他坐在馬車裡,聲音清悅,表情淡漠,長袍一塵不染,完完全全是個貴公子的模樣。
可是再瞧瞧現在,衣服‘亂’了,頭發‘亂’了,淡漠沒了,氣質也沒了。
“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就在此時,推‘門’進來一人,同樣是熟悉的聲音,卻是木香很不喜歡的一個人。
唐墨一進‘門’,頭一眼看見的是狼狽不堪的木清揚,第二眼才是站着的幾個人。
“木香,你怎麼也在這兒?”看見木香,說不驚喜,那是假的,是騙自己的。
天知道,他有多渴望再見到她,這一份感情,模糊不清,他隻知道,像一根絲線,從他心裡穿了出去,系在了木香身上。
可是他不敢去襄王府,他知道因為大作坊的事,木香對他很生氣,兩人的合作關系,也就此結束。
那又如休,這事不是他所願的,國庫空虛,他亦無可奈何。
相對于唐墨的驚喜與熱情,木香的反應就很淡了。
她一向對背叛兩個字很敏感,因為有了信任,信任是在有情感的情況下産生的,若是背叛了,也一樣會傷了心。
“喲,原來是五皇子,今日風向不錯,竟能在此處碰見五皇子,”木香話裡意有所指,加得了此處兩個字。
唐墨臉‘色’一變,笑容沒了,“呃,本王找木少有些事要談,沒想到襄王妃也在這裡。”木香稱他五皇子,便是在提醒他,彼此的身份,又加重此處兩個字,便是在質問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木香冷笑的哼了聲,沒有接他的話。
大飛此時裝的也差不多了,也不過稱,把東西往肩上一扛,便沖出‘門’去。
“哎,這還沒稱呢,怎麼能拿走,”胖掌櫃看呆了,這夥人不是來買東西的,他們是來搶東西的?
木清揚看也不看搬貨搬的正起勁的大飛,他站穩了身子,拍掉頭上沾的米粒,目光‘陰’鸷的瞪着木香,“你為何偏要跟我作對?”
他想不通啊,這‘女’人好像跟他犯沖,專‘門’來對會他的,做什麼都要跟他對着幹,這還不叫人郁悶嗎?
“你問我原因?呵,還是問你自己吧,等到有一日,隐藏的真相被揭開,咱們的帳再慢慢算,今天的,隻不過是一點點的利息而已,”若是讓她查出母親的死,與他跟他的爹娘這關,這帳要算清,還早着呢!
“什麼真相?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襄王妃,好歹你也算有身份,有些事,适可而止,别再得寸進尺,”木清揚憤恨的瞪着她,心裡卻在盤算着進宮一趟,此事不能驚動皇上,但可以找木鳳亭,她如今被封為賢妃,在後宮地位不弱。
唐墨看他倆吵架這氣場,似乎不太對勁,納悶了,“你們兩位這是怎麼了?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怒呢?”
大飛東西搬的差不多了,伸頭過來,嘻笑着道:“他倆前世有債,今世有仇,不想死的,就離他倆遠些,主子,東西都裝好了,您看,是不是該走了?”
他都快餓死了,再不走,肚子就該餓扁了。
“走吧,再多站一會,連最後的胃口都沒了!”木香最後看了唐墨一眼,那眼神帶着幾分警告與質疑。
胖掌櫃見他們也不提付錢,拿了東西就要走,頓時急了,“嗳,你們還沒給錢,怎麼就走了呢?”
木香停下步子回頭,“這些權當抵了那次你家主子撞馬車的補償,我沒找他要利息,已經算很客氣了!”
“咳咳……”木清揚被空氣嗆到,捂着嘴咳個不停。
撞她的馬車?多久的事情,她都記着,随時随地都能翻出來,找他要賬,這‘女’人莫不是生來就是為了找他讨債的吧?
等到木香一行人,拿了東西,大搖大擺的趕着馬車離開。
唐墨恍然回神,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瞧着木清揚,“你何時得罪她了?”
“得罪她的地方多了,誰知道她如此記仇,真是不明白,她這樣的‘女’子,赫連晟如何能忍受,”提到這茬,木清揚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再一低頭看見自己髒兮兮,邋遢不堪的模樣,那真是恨到骨子裡了。
唐墨卻忽然轉頭望着馬車離去的方向,“她這樣的‘女’子怎麼了,真‘性’情,有個‘性’,雖然不似閨閣‘女’子,溫柔似水,善解人意,但是跟她在一起,從不覺着乏味無趣,每時每刻都叫人覺着暖心。”
木清揚起先沒太在意他說的話,可是聽着聽着,便覺着唐墨語氣不太對了。
“她對你冷眼嘲諷,你還誇她?五皇子,你莫不是眼睛有問題?還是在宮裡受了什麼刺‘激’?”
唐墨再度轉身,笑道:“她這個人其實是外冷内熱,勸你一句,得罪她,沒什麼好下揚,倒不如跟她握手言和,你以後的日子興許還好過些,如若不然,你這大少爺的位置,怕是難保喽!”
“呵,危言聳聽,即便她有個襄王妃的身份,那又如何,我還怕她不成,”木清揚說完的同時,稍加梳理,除卻衣服上有些髒了之外,他依舊是那個我溫文儒雅的木家大少。
唐墨撩袍落坐,坐的正是木香先前坐過的位子,桌上還有木香品過一口的茶杯。唐墨伸手輕輕摩挲着那隻杯子,神‘色’似乎已經飄遠,“她這個人,十分記仇,但本‘性’還是很善良的,她今天如此的仇恨你,肯定是你做了值得讓她痛恨的事,先前的話,是做為朋友的勸誡,你若執意不聽,本王也沒法子,若是到了最後,你被她鬥敗的一塌塗地之時,可别怪我沒提醒你!”
木清揚接過仆人奉上來的茶,瞄了眼唐墨撫杯子的動作,輕笑道:“五皇子勸誡在下的話,在下心領了,隻是五皇子如此袒護于她,很難不叫人多想!”
唐墨擡起頭,若有所思盯着木清揚,眼神逐漸變冷,“本王的事,不必木老闆‘操’心,你還是多關心一下你的生意為妙,還有,我得提醒你一點,今年‘春’收,不該你‘插’手的地方,你想都别想!”
“哦?原來五皇子這麼晚了,到小店來,就是為了警告在下,可是叫草民不解的是,糧食收購,一向都是價高者得,五皇子似乎沒有權利阻止别人賺錢吧?畢竟哪家種糧食,不是為了多賣錢呢?”木清揚寸步不讓,雖然他不是皇族,但在經濟利益上,是不是皇族,在他眼裡都是一樣,各憑本事掙錢。
唐墨冷哼:“本王最近乏了,作坊建起來之後,要暫作休息,收購米糧的事,本王準備‘交’給襄王妃去做好,聽說她對這個‘挺’有興趣,今天專‘門’跑了一趟封地,如此勤勉的主子,想必最得佃戶的青睐,本王很想知道,兩位木老闆,哪一個更勝一籌!”
這個主意,完全是他臨時起意,要問為什麼,原因有很多,比如,他懶得管糧食,反正最後都是要‘交’給軍隊,還不如讓襄王自己去收,他還省了事。其次嘛,他隻想間接的幫助木香,讓她變的強大。
今年的‘春’收,要是能做好,兩年之後,這第一糧商的名号,還不一定是誰頂着呢!
砰!
木清揚不顧禮儀,拍案而起,氣的想咬人,“你讓她負責收購,五皇子,糧草收購是大事,豈能兒戲,你若執意如此,到時她空倉而歸,到時你無法‘交’差,你如何向皇上‘交’待!”
他絕不是擔心唐墨的人身安全,那個不需要他‘操’心。真正讓木清揚擔心的,是萬一跟木香那‘女’人對上,她純粹是屬于厚臉皮的作派,隻怕到時,他所有的計策都沒法用上。
跟講道理的人,可以講道理,跟不講道理的人,你如何講道理?
唐墨呼出一口濁氣,站起來,輕松不少,“本王怎麼‘交’差,這就不必木公子費心了,你要想的,是如何從襄王妃手裡占得便宜,這才最要緊的事!”
他做夢去吧!木香那丫頭,從裡到外,從上到下,都是一副守财奴的嘴臉,并且在做生意這一方面,她具有獨特的魄力與敏銳的觀察力,往往能在行動中取得先機。
經商,講究的,不就是一個先機嗎?
木清揚感覺他這兩日大兇之兆,這個氣完了,那個又登場,誓要把他氣到死為止了。
此時,他已經完全想不起來,還有個妹妹,正在那‘女’魔頭手底下吃苦受罪。
何安趕着馬車,回到襄王府‘門’口是,從他們站着的位置,遠望,可以看見太子府一處閣樓的二樓。
彩雲跟木朗先下了馬車,木香在後。
下了車,嚴忠對她打了眼‘色’,示意她往那處閣樓看。
黑夜中,站在樓上的人影不難辨認。
木香遠遠的對他招招手,手‘唇’語對他說了四個字:我還活着!
樓上的男人,手裡似乎握着酒杯,在讀懂那四個字的成語之後,手腕一抖,酒液差點傾倒出來。
唐昊猛的抓住圍欄,力氣過大,硬生生将木欄掰下一塊來。
好!很好!看來普通的暗士死士,對她沒多大用處。
其實那一批人并不是死士,而是太子府上的‘侍’衛,死士太珍貴,他舍不得用。以他的推測,殺一個村姑而已,十幾個‘侍’衛,完全夠了。
哪成想,這‘女’人竟使‘陰’招,利用風速下了‘藥’,等到他派去的人,找那十幾名‘侍’衛之時,他們拉肚子,已經拉到腸子都要爆出來。
這不是重點,最關鍵的,也是最讓他擔心的,是少了一個人。
肯定是被他們抓到了。
唐昊倒是不擔心那人供出自己,供出太子,代價太大,他府中的‘侍’衛,都有把柄在他手中握着,所以即便是最普通的‘侍’衛,他也有辦法拿捏他的軟肋。
“殿下,您怎麼一個人站着,臣妾給您唱曲可好?”舒良娣扭着纖腰,出現在他身後,一雙如若無骨的小手,攀上唐昊的肩,慢慢的,滑到‘兇’口,‘摸’索着前面的扣子。
唐昊一把抓住她作‘亂’的小手,聲音的不出喜怒,“你身子有孕,大夫說了三月之内不可同房,回去休息吧!”
舒良娣輕輕靠在他後背後,吐氣如蘭,“殿下,臣妾隻想服‘侍’殿下,讓殿下高興,讓殿下舒服,臣妾會很小心保護咱們的小皇子,臣妾用别的地方,一樣可以讓殿下舒服,殿下相信嗎?”
今日,她偷聽到太子府中一位從青樓來的‘花’魁,跟婢‘女’‘私’語,隻說為什麼男人都喜歡逛青樓。
原因并不難猜,因為青樓‘女’子,可以做很多家中夫人不能做的事。
唐昊眉‘毛’跳了跳,顯然被她說的内容有了興趣。
男人嘛,食‘色’‘性’也,哪個男人不愛美人呢!
唐昊在外,從不輕易表‘露’這一點,每次官員塞美人給他,他總是半推半就的答應下,顯得很無奈似的。
可實際上,他比誰都喜愛,否則,他的後院也不會有青樓‘女’子進入。
舒良娣抓住機會,扶着唐昊躺在美人榻上。
然後對着唐昊妩媚一笑,輕輕的彎下身子,将頭埋在了他的‘腿’間……
樓上紅燭帳暖度*,樓下伊人鳳目含淚。
上官芸兒拳頭緊緊攥着,狠狠的掐入掌心。
旁邊的婢‘女’,低聲勸道:“娘娘,夜深‘露’重,還是回去歇息吧!”
上官芸兒身子不動,視線卻轉開了,不再看那個肮髒的地方。
她忽然長歎一聲,看着身前‘波’光‘蕩’漾的池塘,低喃道:“紅豆,你說……良舒娣比本宮美嗎?”
被喚作紅豆的小宮‘女’,趕忙低下頭,“娘娘莫要動怒,良舒娣那樣的身份,怎能跟娘娘相比,她不過是個四品小官家的庶‘女’而已,娘娘,您可是上官家的千金,她連您的一個頭發絲都比不得!”
上官家,多麼響亮的名字,曾經,未出閣的上官芸兒,因美貌與才氣,吸引無數青年才俊的傾慕,到府上求親的媒婆,更是将上官家的‘門’檻都快要踏爛了。
她跟太子的婚事,是皇後主張,皇帝賜婚,容不得異議。
本以為嫁入太子府,輔佐太子,是既榮耀又體面的事。
等到有朝一日,太子登基,她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後。
可是,她所有的美夢,在嫁進太子府之後,全部破碎了。
太子唐昊,根本不似外人看到的,勤勉正直,他的内心,比誰都‘陰’暗。
不止如此,他對美人,有一種近乎偏執的嗜好。
她不止一次,聽身邊的婢‘女’回報,在太子下榻良娣側妃的房中,聽見怪異的聲響。
府裡不起眼的‘侍’妾,更是三天兩頭的消失。
當然,這些事,都由太子府的管家,丘總管一手管着,連她這個太子妃都被下了禁令。
說起丘管家,此人的存在,讓上官芸兒十分不舒服。
不光是因為他做的事,還有他那一雙眼睛,看人的時候,如毒蛇一般,讓人心底作冷。
婢‘女’紅豆的話,并沒讓上官芸兒高興多少,她略帶苦澀的笑了,“比不得又如何,如今得寵的,還不是她,再過程幾個月,她誕下皇子,這太子府裡,還有本宮的位置嗎?”
“娘娘,自古庶子奪嫡的事,還少嗎?咱們若是不能先下手,舒良娣萬一真生了皇子,再下手可就遲了,”豆眼珠子轉的快,心思轉的也快。她是上官芸兒的陪嫁丫頭,自然受過老夫人的耳提面命。
再者說了,太子妃若是不得寵,她們這些丫頭,也定然沒有出頭之日。
上官芸兒一雙鳳目猛的睜大,“别胡說,她肚子裡的,是皇族子嗣,若是出了差錯,連本宮都擔待不起!”
“娘娘,您想的太嚴重了,奴婢聽嬷嬷們說過,‘女’子懷孕的頭三個月,最容易滑胎,閃着腰,摔了跤,哪怕隻是受了驚吓,都有可能導緻滑胎,娘娘,奴婢也是見不得您委屈,此事,您還是好好考慮考慮,莫要耽誤了最佳時間!”
上官芸兒默不作聲了,她自小生長的環境,說白了,也是如此。
父親娶了六個妾室,跟她娘,白天争,晚上争,争來争去,都争了十幾年來,其中也有生病去世的,意外墜亡的,這些事背後的隐情,她多少也是知道一些。
母親為了守住主妻的位置,自然得用上非常手段。
而她,如今也到了非狠不可的地步。
紅豆見主子不說話,但是瞧她的眼神,便知道主子動心了,她開始盤算着,該如何動手的好。
就在兩人身後不遠處,一道站在黑暗下的人影,忽然閃了出來。
“時辰不早了,夫人該回去歇息了!”
沒有音調的聲音,近乎古闆的表情,整個人由内而外,散發着一股‘陰’惡的氣息,他就是太子府的丘總管。
他的突然出現,一點聲音都沒有,把上官芸兒跟紅豆都吓了一跳。
上官芸兒定下心神之後,轉而怒視他,“你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還有,本宮要何時休息,還輪不着你管!”
紅豆往主子身前一站,鄙夷的瞪着他,“丘總管,你可不要仗着殿下的信任,就對娘娘不敬,在這太子府裡,娘娘跟太子才是最大,你區區一個總管,别總是神經兮兮的,擺出一副‘陰’陽臉,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真是閹人呢!”
總管一職,除了皇宮裡的總管必須是閹人以外,宮外各家府裡的總管,沒有規定非是閹人不可。
當然了,也有例外,鑒于某些貴族人家,為了放心宅中的人和事,便招用閹人做總管。
太子府的前任總管,就是個閹人,隻不過後來因病死了。
如今這一個,原先是宮裡的,皇後身邊的人。當初進府的時候,他曾說自己不是閹人,可是沒人信哪,再加上他做事行為古怪,所有人都當他是太監。
直到有一日,太子體恤他做事勤快周到,特意招集了府中所有人,當着衆人的面,給他證身。
打那之後,倒是沒有人當着丘總管的面,說他是閹人了,但背後說的人,還是很多。
此時,紅豆的一席話,讓丘總管的眼神瞬間變的‘陰’鸷,在黑暗中,泛着幽藍‘色’的寒光。
“老奴是擔心夫人聽多了,夜裡睡不着,雖然現在是冬日,但也難保沒有餓極了毒蛇竄出來傷人,若是傷了娘娘,便是老奴的罪過,”丘總管垂下眼睛,掩去眼底的‘陰’沉狡黠。
上官芸兒蒼白的小臉驟然變‘色’,“你是在詛咒本宮被蛇咬死嗎?”
“老奴不敢,老奴擔心娘娘而已,奉勸娘娘一句,說話的聲音不可過大,殿下正在興頭上,若是繞了殿下的興頭,老奴更是擔待不起,”他話裡有話,暗示上官芸兒,得罪太子,她也一樣擔不起。
上官芸兒攢緊衣袖,緊抿‘玉’‘唇’,卻無法開口。
這個老奴才說的沒錯,此時樓上的聲音,連她聽了都覺着羞窘。
唐昊與她同‘床’時,從沒有過這種聲音,她真的很懷疑,裡面的人,究竟是不是太子唐昊。
紅豆見夫人臉‘色’不對,自覺得應該為主子出頭,于是快步上前,在丘總管還未反應過來之時,手起掌落,賞了他一個響亮的巴掌。
“丘總管,娘娘的事,輪不着你管,做好你自己的本份就夠了,”紅豆跟着上官芸兒進府,自然是旁的婢‘女’不同,心高氣傲是難免的。更何況,在她的認知裡,早把自己也當成半個主子。
丘總管捂着臉,卻沒有動怒,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滿表情,隻是在紅豆轉身之後,視線順着她的腰,慢慢的下移,移到紅豆的俏‘臀’,眼神漸漸變的濃沉。
“算了,回去吧,”上官芸兒孱弱的身子,在夜風中飄動,輕的似乎都快沒有重量了。
“恭送娘娘,”丘總管立在原地,盯着她們二人的背影,視線從上官芸兒移到紅豆,來回反複,最後,幹枯如樹皮的臉上,展開一個耐人尋味的笑。
且說,木香等人回了襄王府,赫連晟早已等在書房。
嚴忠不敢隐瞞路上的事,第一時間去書房禀告赫連晟。
在京城效外刺殺,此舉可謂是老虎嘴邊搶食,危險程度可想而知,在赫連晟看來,他們殺人倒在其次,最主要的目的,一是試探,二是警告。
警告木香,同時也在警告他。
“命人嚴密監視太子府,不要放過一絲異常動靜,國公府跟皇後那邊,也派人盯着。”
“是,屬下這就派人過去,”嚴忠領命。
“夫人去莊上,事情處理的如何了?”
“襄王府的兩個莊子,夫人都去了,咱們府上的莊上,就屬吳莊最窮,夫人支了之後,了解到是公主府封地上的人,霸占了水源,夫人把人教訓了一頓,并且還答應給予他們提供糧種,以及農具,”嚴忠一五一十的禀報。
赫連晟微微點頭,“這些事,由着夫人去做,本王倒是不知,襄王府封地上的佃戶也會受人欺淩!”
“此事,屬下也是去了之後才得知,九公主恐怕也是管治不嚴,縱容了手下的人,屬下隻擔心,唐甯會不會到皇上跟前狀告夫人,畢竟今天,夫人命我們打了公主府的管事!”
赫連晟冷笑,“她沒有那個膽子去告狀,損毀農事,是皇上最痛恨之事,你再派人去公主府盯着。”
他雖不怕唐甯去皇帝跟前哭鬧,但是,麻煩的事,能少一樁,還是少一樁的好。
另一邊,木香回到家之後,可是一刻都沒閑着。
先是問了何安,吳青等人的傷勢,柱子傷的最重,接了‘腿’骨之後,怕是要躺上一段時日。
木香命喜鵲好好照顧他,至于吳青,在木香回來時,他已跪下請安。
他傷在腹部,經過包紮跟上‘藥’,隻要傷口不再流皿,便可以下載走動。
木朗跟彩雲回府之後,木香便打發他倆回屋去洗洗,她還是很關心,木月岚的。
詢問過小五他們,小五無奈的搖搖頭,“夫人,那位小姐,也不知是裝病還是真病,你們走了之後,她掉進水盆裡,‘弄’的一身都是水,接着就說自己冷,還說頭暈,還說她病的快死了,也不讓叫大夫,隻拼命嚷嚷着,讓我們放她走。”
木香淡淡的笑了,轉頭問喜鵲,“你覺得該如何?”
喜鵲沒料到,主子會突然問她,怔愣了下之後,很快道:“奴婢覺得應該再讓她去水裡泡着,假病變成真病,或許就能走了。”
三人此時說話,是站在木月岚住的小屋外面說的,也是故意說給木月岚聽的。
昏暗的房間裡,木月岚縮在被子裡,隻‘露’了個頭在外面,一雙眼睛瞪到最大,在聽到喜鵲最後說的話時,她揪緊了被子,眼睛裡寫滿了憤怒與仇恨。
木香,你個賤貨,強留她在府裡,又讓她去下人做的事,無非就是想羞辱她。
可笑的是,起初她還以為進了襄王府,有機會接近赫連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