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玉軒坦蕩蕩的走進來,一舉一動,皆透着大家風範,不見絲毫拘謹慌張,渾身上下的氣度,竟不輸安平钰。
他如今是騎虎難下,倒不如坦然面對。
“草民參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萬歲”
唐皇原先有幾分怒意,但他舉止有度,态度恭謹,不像平凡之人,那幾分怒意,漸漸褪了去,“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氏?”
“草民姓苗,名玉軒,非京城人士,出身在一個小地方,不提也罷,”唐皇并未宣起身,所以苗玉軒必須跪着回話。
安玉钰正端着酒杯,姿态清雅如仙,隻是聽到此處,他忽然笑了,“苗公子莫要謙虛了,如果連隴西最大的部族:天龍族,也算小地方的話,那我們燕國豈不是成了彈丸之地”
他的話,如同平地響起一聲驚雷。
唯一還算淡定的人,是赫連晟。他不動聲色的木香夾菜,細心的為她挑去魚刺,一副置生世外的模樣。
唐皇眉宇間的沉思又多了幾分,“哦?這位苗公子是天龍族人?”
安平钰似乎覺得爆料不夠似的,“自然是,而且還是天龍族頭領的二公子,準确的說,應該喚二王子殿下才是”
苗玉軒此時看向安玉钰的眼神,多了幾分審視。
他并沒有多在意身份被揭穿,從他進入皇宮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藏不住了。
木香這個鬼精靈,逼他進宮的目的,就在這裡吧
想到這,他朝木香的方向看去,卻意料之中的對上,赫連晟冷如冰雹的眼神;。這個男強烈不加掩飾的占有欲,令人又敬又懼。
但他沒想到,這個身份,會是安玉钰揭穿的。
這就好玩了,很有意思哦
苗玉軒朝唐皇再次行禮,“唐皇恕罪,小王之所以隐瞞,實在是行走江湖,身份多有不便,小王自幼在諸國遊曆,是個閑散人,唐皇明鑒”
“無防,那便賜座吧”唐皇無聲的笑道。
王海揮手,讓人擺上矮桌,就在安平钰的座位旁邊。.。
苗玉軒走近安平钰時,小聲的笑道:“平堯王好眼力,普天之下,知道小王身份的人,不超過十個,整個南晉,隻有一個,平堯王深藏不露,小王佩服”
安平钰看着自己的酒杯,知道他說的一個,指的不是赫連晟,他輕輕的搖頭,看着杯中透明的液體,聲音有些飄渺,“你太自信了”他擡頭看了赫連晟一眼。
苗玉軒順着他的視線看去,赫連晟也正擡頭看他,眼中情緒莫名,深不見底。
木香将三人的神色盡收眼底,最後,她将詢問的目光,投向赫連晟。
這個人,明明什麼都知道,卻唯獨不告訴她,真叫人生氣。
赫連晟看出小娘子是要生氣的節奏,藏在桌子下的手,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娘子何需生氣,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人,無關緊要的事,娘子要操心的事,如此之多,為夫哪敢再告訴你其他的,再說了,你也沒問過,對不對?”
木香囧了,她的确沒問過。甚至于,在他面前,從未提過有苗玉軒此人。既然沒提過,也沒問過,又何來的告訴一說。
這裡頭唯一高興的人就屬唐甯了。她一直默默祈禱,苗玉軒的身份,一定要配得上她,現在好了,知道苗玉軒的真實身份,對她來說,簡直就是最動聽的福音了。
可惜,她高興的太早了;。唐皇的心思,可不那麼簡單。
“既然苗公子非我南晉人,又為何要約見九公主,朕不知你們國中的風俗,但朕的女兒是絕不允許私自出宮的,你可有想好,該如何處理?”
他說的是處理,這裡頭的深意,可是很耐人尋味的。
苗玉軒再度起身,“小王實在冤枉,今日小王在城中閑逛,看見襄王妃的店鋪正在開業,一時心癢,想一探究竟,奈何人太多,小王擠不進去,于是便去到對面的茶樓,想着站的高,能看的更遠些,哪知在茶樓之上,遇見九公主,至于會不會有人污蔑,想誣陷小人,這就不得而知了,小王今日才到的京城”
他說到此處,忽然就停了,不再說下去。但是個人,都能聽明白。他是今日才到的,不可能早就與唐甯相識,再約她出來。分明是直指,有人誣陷他。
唐甯本來還激動呢,但聽到這兒,整個人癱軟下去,像一攤爛泥,縮了下去。
唐皇看了眼女兒,再看看苗玉軒一臉鎮定,倒是拿不定主意了。
木香淡笑道:“苗公子可真會狡辯,你怎麼不說,有人頂了你的人皮面具,把公主約了出去,想栽贓嫁禍于你?”
“也有這個可能,多謝襄王妃提醒,此事看來要仔細查探一番才是,”苗玉軒笑容十分天真,臉頰的兩個酒窩越發的深了,引的周圍伺候的宮女都羞紅了臉。
若不是早知他是個怎樣的人,木香隻怕也要被他的臉騙了。
“苗公子胡攪蠻纏,死不承認,臉皮之厚的本事,可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本夫人替公主悲哀,雖說一個女人,一生之中總會遇上一個人渣,但公主遇上的這位渣,似乎是渣中極品,”木香說着過激的話,但臉上的表情卻很輕很淡,像是在談論家常裡短似的輕松。
苗玉軒表情隻有一瞬間的凝固,很快又恢複一慣的笑容,“多謝夫人誇獎,渣中極品這個帽子太大了,小王愧不敢當”
“苗公子莫要客氣,以你的做派,自然當得,否則給你傳話的小宮女也不會被迷的三魂沒了七魄,是吧?”她忽然側目,餘光掃到唐甯身邊的夏竹。百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