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窩山腳下有片草地,長滿了野菊花。彩雲跟着姐姐來幾次,便帶着大梅她們,直奔這裡而來。
剛下過雨,空氣中帶着濕潤,腳下的草地也被雨浸透了,她們穿的草鞋不防水,一路走過來,那草鞋就已經濕透了。看着地點以了,彩雲便蹲下來,把褲角卷了起來。
當視線無意中掃過青草縫隙中,露出來的一點墨綠色之時,大眼睛猛然亮了起來,擡頭對大梅跟金菊道:“你們先采菊花吧,我要采地皮,剛下過雨,這裡好多地皮呢!”
大梅跟金菊啊了一聲,顯然沒聽過,也沒見過,她嘴裡的地皮是個什麼東西,反正菊花長在那裡也不會跑,兩人便都湊上去看。
彩雲拎着新竹籃,蹲在那,用兩個手指,在草叢間挑撿那墨綠色的小東西,剛冒出頭的地皮,吸飽了水,漲的很大,有些才剛剛露個頭。
大梅皺着眉,道:“這個好像木耳,能吃嗎?彩雲,山裡的蘑菇很多都是有毒的,你可别采錯了。”木耳在農家人眼裡,是稀罕東西,也因為都是野生的,所以貴的要命,她也隻是看人家賣過,卻從來沒吃過。
彩雲忙着采地皮,頭也不擡的回道:“能啊,我大姐說,這個也是木耳的一種,很有營養的,也不是四季都有,所以在它冒出來的時候,可以多采些,回家曬幹了,可以放很長的時間的。”這一片的地皮太多了,都快把彩雲看花眼了,連采菊花的事都抛到腦後了。
金菊看她采的認真,加上木香最近好像忽然懂了很多東西,又是去過福壽樓,她想,也許木香是在福壽樓裡見過這個東西,也知道它們生長在哪,采回來做菜吃,也很正常,便道:“我們也采些吧,等幹曬了,再問木香咋燒的。”
聽彩雲的口氣,這個叫地皮菜的東西,隻有下過雨才有,現在不采,等下回再來時,恐怕就沒了。說實話,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個東西是地皮菜,她會以為是發黴了。
大梅深覺她說的有理,也學着彩雲的模樣,蹲下來撿地皮。
可是,實在太多了,她們三人,撿了半個時辰,帶來的一隻籃子已經裝滿了地皮,菊花卻一朵也沒摘。
金菊看着滿滿一籃子的地皮菜,又看了看大梅跟彩雲的臉,三人相視一笑。
大梅站起來捶着酸痛的腿,哀怨道:“咱們三個沖昏頭了,居然采了這麼多,哎喲,萬一不好吃,可咋辦!”
金菊也道:“我是一時沒忍住,看見這麼多地皮,眼睛都直了,手更是停不下來,彩雲啊,回頭這東西要是不能吃,我就把這些地皮菜都賣給你姐。”
“成啊,上回我姐燒過一次,軟軟滑滑的,可好吃了,你們不要正好,那都給我吧,”彩雲也不客氣,笑嘻嘻的問她倆讨要。
大梅聽她說軟軟滑滑的,哪還肯給她,隻道:“行了,都别貧嘴了,我對木香有信心着呢,天不早了,還是快點采菊花吧,我倒是比較關心,咱們把菊花采回去了,木香究竟能不能給咱們兌現銀子!”
一想到銀子,金菊也來了精神,抖抖腿,松松筋骨,忙着采菊花去了。
因為每人隻剩了一個籃子,便摘了片大樹葉,在中間擋着,把籃子分開了。
雨過天晴,菊花瓣上,還沾着水珠,山坡裡的菊花很幹淨,雖然剛被雨水洗過,可香氣濃郁,她們三人置身花海之中,竟然有種身臨仙鏡的感覺。
木香在水塘邊清理完撈回來的魚蝦,回家之後,該曬的曬,該腌的腌,等忙好了這些,天都漸漸黑了。
買回來的幾母雞,已經适應環境,有時木香會放它們出來,在院子裡活動活動,但大多數時候,它們隻能待在籠子裡。
“木朗,你在家玩,我去砍些竹子,”木香拿起砍柴刀,想着要多砍些竹子回來,院牆外的圍欄還沒弄起來,要不然她家的小母雞們也能有個活動的地方。
木朗跑出來,“姐,我不玩,我幫你拖竹子。”他反身關上院門,小跑着追上木香的步子。
木香早知道他不會乖乖在家待着,見他追來了,便牽住他的手,領着他一起往竹林走去。
她要做的是籬笆,不用挑粗壯的竹子,隻挑撿那些容易砍的就行。木朗就跟在她身後,看着砍下來的竹子差不多了,就用繩子捆了,往家的方向拖去。
天快黑時,大梅他們三人回來了。帶着的兩個籃子,都裝滿滿的,看樣子收獲不小。
“小财主,快稱稱多少斤,要付多少錢吧?”大梅把竹籃往她身邊一擱,語氣中開玩笑的成份多些。
木香笑了笑,還真回屋拿子杆秤,這是臨時找鄰居借的,等有時間去鎮上時,自己再買一杆。
金菊見她真拿了秤出來,很是驚奇,“呀,看樣子你是來真的,好吧,不過我們也不能占你的便宜,彩雲,你回家拿個布袋子過來,這竹籃沾了水,也不輕,還有那菊花也是沾過水的,你要扣些秤,要不你可就吃虧了。”
既然真的要做生意,那就得釘是釘,卯是卯,親兄弟還明算賬呢!要不然往後去,該不好做了。
木香了解她的意思,的确她說的方法很公平,竹籃浸了水,足有一斤多,“成,那咱們就明算賬!”
彩雲很快将布袋拿來,分别給金菊跟大梅兩人摘回來的菊花過了稱,過完了秤,按着事先說好的價格,拿了錢給她們。
錢捧到手裡,再由不得大梅不信,“木香,你真打算做生意啊,可是……萬一虧本了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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