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下午,木香都被赫連晟困在床榻上,起不來。
赫連晟自然會顧着未出世的娃兒,所以大部分時候,隻是愛撫跟親妮的依偎多一些。
吳青一直守在院外,對裡面的聲音,閉耳不聽。
好在他訓練有素,可以管好自己五識,否則這會非得噴鼻皿而亡不可。
康伯跟赫連明德先後都過來了一趟,無非是詢問些事情。
晚些的時候,康伯跑了好幾趟,要找木香,為了彩雲定親的事,也把他累的夠嗆。
可他不知道赫連晟回來了,隻以為木香在裡面休息,否則打死他也不來。
剛剛下過雨,天氣還是陰沉沉的,天黑的也早,眼見着木香還沒從清風院出來,不止康伯跟赫連明德擔心。
木老爺子也拄着拐棍,過來看了兩趟。
就連唐皇也驚動了,怕她有個閃失,張羅着要派禦醫過來瞧瞧。
這些人裡頭,唯有吳青跟何安,以及嚴忠,他們三人最為淡定從容,不動聲色的,該幹嘛幹嘛。
終于到了吃晚膳的時候,木香才懶洋洋的從赫連晟懷中醒來。
身旁的男人,終于是消停了,她也松了口氣。
餓極了的男人,喂起來,可真是不容易,她猜想,若不是看在她懷了孕的份上,隻怕還得再折騰一夜呢。
她一動,赫連晟便醒了。
吃飽喝足的男人,就連聲線都性感的要命,木香隻聽他嗯了一聲,腰就軟了。
“你再多睡會,我出去瞧瞧,一個下午都沒出去,他們該擔心了,我很快就回來,”木香聲音也格外的輕柔,這個男人好不容易從戰場上回來,帶着一身的疲憊,隻為了見她一面,讓她怎能不觸動。
赫連晟撐起身子,光果着上半身,靠在床榻上,伸手又将她抱在懷裡,親了親她的額頭,“别急,等我穿上衣服,跟你一起出去。”
木香從他懷裡退出一些,挑眉回望他,“你不打算隐瞞了?”
“為何要隐瞞?本王回來看自己的娘子,皇上敢說什麼?”赫連晟的語氣,仍是一貫的張揚與自信。
其實也沒必要隐瞞,因為他的猜想跟木香是一樣的。
唐皇的情報網可不是虛的,即便回京一事,隐藏的再好,以唐皇愛猜忌的性格,不可能沒所察覺。
既然他有了察覺,若是此事再瞞着他,倒顯的别有居心了。
木香見赫連晟都這麼說了,她正好也有此意,“那就大大方方的出去見他,怕什麼,他的玉玺跟聖旨還在我手上呢,把我逼急了,翻臉就翻臉,誰輸誰赢還不一定呢!”
赫連晟見她氣鼓鼓的小臉,甚是好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俊逸的眉角微微的挑着,“你不是說那兩樣東西都是假的嗎?既是假的,又怎能制約唐皇呢?”
這事,木香通過暗語跟他說過了,也包括府裡發生的那些大事。
“我知道是假的,他也知道是假的,可是别人不知道啊,隻要真的不見了,假的就成真的了,好比軒轅淩,真的唐昊死了,他雖是假的,可也是真的,我這個主意如何?”木香沖他俏皮的眨眨眼睛。
“主意不錯,想必唐皇老兒也找不到真的了,”赫連晟覺得她臉上的表情太誘人了,忍不住就要去吻她,被木香一巴掌推開。再給他親下去,還能起得來床嗎?
“你會這麼說,是不是表示,真的已經被你給藏起來了?”她剛剛的想法,也就是剛剛而已,還沒有來得及實施。
“夫人的煩惱,自然也是我的,為夫怎能不替夫人早做謀劃。”
那日唐皇将東西交給她時,其中的含意,他便猜到了。宮中禁軍中,有的是他的人,想做到這一點,雖然不容易,但也不是什麼難事。
木香感動的心兒滿滿的都是甜蜜,果然,有人愛護的感覺真是好。
兩人又在榻上厮磨了好一會,才下了地。
赫連晟仔細的替她穿衣,他執意如此,木香躲都躲不掉。
當他的手滑過木香小腹時,微微停頓了,反複又摸了幾次,“他可有鬧你,可有不聽話?”
這是生命的奇迹,直到現在赫連晟都不敢相信,她的肚子裡,裝了個小娃娃,若是生出來,該是什麼模樣呢?
赫連晟還從沒在意過别人家的小娃是什麼模樣,印象中,小娃都是能跑能跳,會調皮搗蛋,總是不安份的四處亂竄。
他印象中的小娃,就是如此,再小一些,即便偶爾看過,也早給忘了。
木香拍掉他的手,“哪有小娃不鬧人的,聽陳媽說的情況,這娃兒還算乖的,隻有白天翻騰,夜裡乖的很,隻是,我這肚子比一般的大,真擔心生産的時候,發不出……”
她話未說完,嘴就被他的唇堵住了。
赫連晟的這個吻,帶着些許的懲罰,咬的微重。
半響,撤離之後,木香的唇,紅的似皿。
“以後這種話不許胡說,他要是敢賴在你肚子裡不出來,看我以後如果收拾他。”
“噗!”木香失聲笑了。
這人,啥時候也變的如些幼稚,竟也學會跟未出世的娃兒計較。
赫連晟親昵的刮了下她的俏鼻,終于正經了幾分,“快穿好衣服,别再讓他們等急了,那幾個老頭倒也好意思,賴在這裡就不走了,本王也該去會會他們,若是他們敢讓你操心,便早些送回去!”
木香任由他替自己着裝,就連頭發也是赫連晟梳的。
兩人攜手從清風院裡出來,正趕上康伯又一次不放心之下,跑過來查看情況。
“殿……殿下,您回來了?”康伯激動的舌頭都捋不直了,眼眶也紅了。
赫連晟哪回上戰場,府裡的這些老人,都是在提心吊膽的中度過。
“嗯,你們都辛苦了,”赫連晟眸光雖然淡淡的,但隻這一句,卻已足夠讓康伯老淚縱橫。
“不辛苦,老奴不辛苦,隻要殿下能平安歸來,一切就都好了。”
“你急着找我,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木香知道這老頭,若不是碰上什麼為難的事,也不會如此着急。
康伯本以為隻有木香在,是打算找她的,可這兒瞧見赫連晟回來了,倒有些難以開口了。
赫連晟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目光微凝,“什麼事不能說?本王既已回來,就無防讓人知道!”
“是,殿下說的是,是老奴愚鈍了,外面來的,還是之前的水瑤姑娘,老奴本可以拒絕的,可是誰知,這一次陪她一同來的,竟是太子妃,老奴推脫不掉,隻好來請夫人,”康伯被赫連晟的眼神緊盯,身上汗濕了一片。
木香安撫的反握住赫連晟的手,“太子妃?她怎麼會來,其他人呢?隻有她們二人來嗎?”
她要見的人,可不是水瑤,而是另一條大魚,但是通過水瑤,找到司空瑾,想必也不是什麼難事。
康伯想了想,搖頭,“隻有太子妃帶了兩個婢女,水姑娘隻她一個人來的。”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木香遣退了康伯,吳青跟何安也遠遠的站着。
木香不會因為水瑤的到來,吃暗醋,這個女人還沒資格,惹她生氣。
可是赫連晟看她的眼神,就有些不對了。
這個能在千軍萬馬中殺出一條皿路來的男人,在卻在自己娘子面前怯懦了。
“娘子,我可是不認得她,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要不,讓吳青将她們扔出去,可好?”
他不提這茬,木香倒還忘了,他這一提,倒叫她想起來了。
木香用審視的目光望着他,“聽說你曾經還抱過她,就因為抱過了,所以人家才要非你不嫁,我竟不知,南晉國還有這樣的習俗。”
赫連晟心裡咯噔一下,預感到情形不對,趕忙跟她讨饒,“子虛烏有的事,怎能當真,起因是救人,情急之下,禮節這東西,怎能有人命重要呢!”
看着木香還是一副神情古怪的模樣,赫連晟幹脆在走進正廳之前,攔住了她,“香兒若是不信,可以問吳青,本王若沒記錯,他當時也在,是不是,吳青?”
“啊?主子有何吩咐?”還在後面走着的吳青,沒想到主子會突然叫他。
“那個姓水的事,你不也瞧見的嗎?你倒是說說,當時是怎樣個情況?”才回來一半日,娘子剛剛抱進懷裡呢,怎能得罪了。
吳青汗顔,一向英明神武的主子,怎麼到了夫人面前,就成了居家男人的模樣,還如此懼内。
“是,當時……當時,主子救了她,便把她扔給屬下了,所以一路抱着她回城的人,是屬下,”吳青硬着頭皮回完了話。
“你瞧,為夫沒有騙你對不對?”
木香被他一副讨好的模樣給逗樂了,“行啦,我沒有不相信你,不過是逗你的而已。”
赫連晟俊臉黑了,旋即湊到她耳邊,“戲弄為夫的代價,你可要想好了?”
“想好了如何,沒想好又如何,你能拿我如何?”木香故意摸了下肚子,有這個球在中間擋着,他就是想如何,又能如何?
水瑤本是聽到赫連晟的聲音,才從主廳裡跑出來,沒想到,竟看見他們二人親親熱熱,你侬我侬的情景,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
指甲都掐進肉裡了,一雙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們二人。
就在赫連晟快要轉頭望向這邊時,水瑤的臉色驟然一變,瞬間換上天真無邪的笑臉,“赫連大哥,你可算回來了,水瑤等了你好久呢!”
她這樣親親熱熱的叫着,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二人關系有多好呢。
赫連晟的眉峰深深皺起,瞪着水瑤的眼神也冷的跟冰渣子似的,“這位姑娘,我認識你嗎?胡亂在這裡攀咬,你當自己是誰?康伯,以後這種閑雜人等,再放進府,便是你的失職!”
“是,殿下教訓的是,是老奴的錯,”康伯暗想,主子這話可真夠狠的,殺人不見皿啊,随後他又轉向水瑤,“水姑娘請出府吧,别讓老奴為難。”
水瑤氣的小臉都紫了,眼中含淚的怨聲道:“赫連大哥,你怎能這樣說,當初在邊關之時,你可不是這樣說的,從前的情意,你忘記也就罷了,水瑤也不求别的,隻求能留在大哥身邊,哪怕為奴為婢,都是心甘情願,水瑤也不會破壞你跟大嫂的好姻緣,水瑤隻想報恩而已。”
她這一番話說的,太有技術了。
将旁人都劃到了薄情寡義的一類,把她自己捧的又高又偉大,實在是高手中的高手。
木香嘴角狠狠的抽動了兩下,這女人可真用裝啊,而且還極為的聰明,知道說什麼話,對她最有利。
上官芸兒從主廳裡走出來,還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一陣風就能吹倒了似的.
她對着赫連晟盈盈一拜,“見過襄王殿下,沒想到殿下竟在此時回來了,皇上就住在襄王府,不知殿下可去拜見過?”
------題外話------
親們,今天輕煙累了,中午再補上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