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在沒有見過皇子之前,劉二蛋可能還會忌憚,皇子是如何高貴的人,那是生活在天上,神一般的人物,他見了,都得跪着拜見,絕對是不可亵渎的。
可是在看過唐鑫此人之後,他在明白,再高貴的人,前提他也是個人,也得吃飯睡覺上茅房。
所以對唐鑫,他打的毫不猶豫,毫不手軟,再來一次,他還是會對唐鑫動手。敢對彩雲有非份之想,管他是皇子還是誰呢
唐鑫哪受過這等氣,“誰意圖對她不軌了,我不過是想送個镯子給她,怎麼就成了意圖不軌了你算哪根蔥,哪根蒜,你可知毆打皇族,是死罪一條”
彩雲對唐鑫僅存的幾分好感,在聽到他口口聲聲,數落劉二蛋的身份,他那樣在意身份,之所以接近她,恐怕也是因為大姐的原故,否則在他眼裡,他們這些人,都是地位低下的平民百姓,怎可與他這個天之驕子相提并論。
彩雲臉‘色’冷了下來,“多謝六皇子厚愛,你的镯子我要不起,請你以後别再來找我了,我們這樣身份的人,配不起你”
木香坐在一旁不說話,彩雲也是大姑娘了,她有能力處理自己的感情問題,除非必要,否則她不會‘插’手。
唐鑫萬萬沒想到彩雲會說出這樣的話,不該啊京城中多少名‘門’閨秀想嫁給皇子,他不相信,彩雲會是真的不想嫁給他。
“彩雲,你别這麼說,我可以向你保證,你嫁給我,隻會是唯一的六皇子妃,再不會有旁人跟你平起平坐,我會一輩子對你好,以後我們的孩子,便是唯一的嫡出”
心裡還有話,他沒有說出來。如果他能當上皇帝不對,如果他真當了皇帝,萬萬不能立他跟彩雲的孩子為太子,否則外戚幹政,對他是大大的不利。
不過沒關系,現在承諾,不代表以後就非得實現。
無論以後如何,現在他非娶她不可
彩雲想起大姐從前說過的話,大姐說的對,‘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屬品,也不是閑來無事,擺在那,給他賞玩的。唐鑫以為她要的是權利,是地位,可惜他錯了,唐鑫一直都沒真正了解彩雲。
或者說,他隻以自己的标準為标準,去判定别人。
而且聽唐鑫這意思,有嫡出的,就有庶出,好‘精’明的算盤。
劉二蛋見她不說話,還以為她動搖了,緊張的不行,“彩雲,你别聽他‘亂’許諾,他這個人心機好重,一點都不坦誠,你千萬别信了他的‘花’言巧語”
陳媽跟康伯他們,站在一旁,看着幹着急。
他們在京城生活的久了,對于皇親國戚,還是很敬畏,當然,他們也覺得唐鑫是個不錯的皇子,就是脾氣壞了點,旁的也都還好。
木朗下了學堂,剛進‘門’,看着站着的幾個人,他也是第一眼就看見劉二蛋了,一把甩掉手裡的糖葫蘆,歡蹦‘亂’跳的就朝着劉二蛋撲了過去。
“二蛋哥,你真的來啦,太好了,以後有人陪我玩了,不過二蛋哥,你咋突然長這樣高,比我高好多呀”
劉二蛋看了眼彩雲,然後才看向木朗,他‘摸’了‘摸’木朗的頭,“你也長高了,這是剛下學堂嗎書念怎樣了”
“也就念幾天,大姐說了,你來了之後,讓你跟我一起去學堂,到時候咱們倆個就一起去,一起回了,”木朗看見劉二蛋之後,眼睛再容不下旁人,連木香都甩到一邊去了。
彩雲笑看着他們兩人卿卿我我的模樣,再向唐鑫,臉上的笑容淡了不少,“其實我跟我家大姐的喜好是一樣的,你給的那些,你自以為很珍貴,很有‘誘’‘惑’力的條件,在我看來,不值一提,咱們不是一路人,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也不會為了某些不需要的原因委屈自己,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
唐鑫怎能聽不明白她的意思,她說的跟木香一樣,不就是赫連晟不納妾,一輩子隻有一個‘女’人嗎
可他不相信,除了赫連晟,這世上還有第二個人,也可以做到。
他道:“我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麼,可你就能保證,他也能一輩子一心一意的對你嗎人都是會變的,你又怎麼肯定,以後他有錢了,不會變壞”
劉二蛋一直都注意聽着他們講話,一聽唐鑫竟不分輕重的造謠他,青澀黝黑的一張臉,瞬間變了‘色’,“我要怎麼對她,跟你有啥關系,你既然是皇子,以後肯定有很多妃子,彩雲才不稀罕你,你也别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我們村的人,一個都沒有納妾的”
“沒有,不代表他們不想,依本王看,你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人,嘴上說的多,誰知道日後會是什麼樣子,”唐鑫越說越氣憤,恨不得上去再給他兩拳。
一直沒吭聲的木香,忽然在這時‘插’進一句,“皇後沒了”
沒頭沒腦的四個字,把所有人都聽的愣住了。
唐鑫最先反應過來,啥話也不說,掉頭就往外面去。
木香對着他的背影喊道:“你急什麼,這邊不是還沒說清楚嗎你就不怕你走了,劉二蛋說你的壞話,彩雲更讨厭你了嗎”
唐鑫邁出的步子停頓了下,但他的停頓隻有三秒,三秒過後,他隻留下一句晚上再來,就走的義無反顧。
劉二蛋趕緊去看彩雲的神情,他害怕彩雲喜歡上這個人,當初何安帶了‘私’人口信給他,就說有唐鑫這麼一個人,整天眼睛就盯着彩雲。
他一聽這話,哪還等得下去,催着他們快馬加鞭就往京城趕。
胖妞一直就盯着‘玉’河村的動靜呢,一聽說他要去京城,拎着個包袱就來了。她家在京城也有個親戚,到了京城也是有地方住的。
木香對衆人打了眼‘色’,示意他們都走,一對小年輕談情說愛,他們在這裡看什麼。
臨走時,木香順便提醒劉二蛋,襄王府後面有條小河,旁邊修了亭子,說話倒也很清靜。
彩雲紅着臉,拽着劉二蛋的袖子,領着他從後‘門’出去了。
臨近晌午,陽光溫暖,灑在小河邊上,‘波’光閃閃。
京城的小河邊,可是跟鄉下的不一樣。
兩邊都用白‘玉’石修出了小路,還種了些好看的‘花’草,每隔幾百米,便有一處小亭子,夏天的時候,可以坐在亭子裡吹風。
兩人走着走着,不知何時,換成了劉二蛋牽着彩雲的手。
男娃的跟‘女’娃的手,大不一樣,又寬厚,又大。
把彩雲小手包裹的嚴嚴實實,加之劉二蛋經常幹農活,這手掌都長了一層繭子,磨着她嫩白的小手,那樣的感覺,惹的彩雲心兒砰砰‘亂’跳,好像揣了隻小兔子,無論她怎麼安撫,也不肯消停。
劉二蛋走近亭子,一回頭見到她低着頭,臉蛋紅的很,擔心的問道:“這是咋了,臉咋這樣紅,是不是被風吹的”
他本想脫下外衣給彩雲披着,可是一低頭,才發現身上隻穿了件在馬甲背心。
彩雲見他低頭看着他自己,也恍然想起來,他沒穿厚衣服,“我回去給你拿衣服,隻穿這麼少咋行”
“不用了,”劉二蛋拉住她,一直拉着她坐到亭子邊上,“我在家裡幹活都習慣了,不怕冷,我是怕你凍着。”
彩雲‘抽’出自己的手,坐旁邊坐了坐,跟他拉開距離,“你可别逞能,萬一凍着了還得看大夫呢。”
劉二蛋抓了抓短平的頭發,憨厚的笑笑,“我身闆好着呢,倒是你,最近過的可還好那個唐鑫是不是經常來找你彩雲,你可千萬别被他騙了,那小子,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現在對你都兇巴巴,這以後要是你跟了他,還不得天天看他臉‘色’,哼,不就是皇子嗎有什麼了不起,投胎投的,又不是他自己的本事”
彩雲看他氣憤難平的神情,覺得好笑,故意闆起臉來瞪他,“我啥時候說過要跟他好了,他是不是皇子跟我又沒關系,你氣個什麼勁”
劉二蛋被他罵的一愣一愣,不過很快,他又傻呵呵的笑了,“我不生氣,隻要你别搭理他,我就不生氣,其實從前我也欺負過你,你會不會記仇”
“會啊,當然要記仇,以前你還經常把我‘弄’哭呢,還嘲笑,還”彩雲憋着笑,故意把表情‘弄’的很嚴肅,讓劉二蛋看着,還以為她真的很生氣呢
果然,劉二蛋越聽臉越黑,低下頭拼命回想從前,他是不是真做了那麼多欺負彩雲的事。
可是他隻記得從前彩雲對他笑,不記得他欺負彩雲的那些事。
“彩雲,要不,以後我讓你欺負,以前我咋欺負你的,以後你就咋欺負我,就是有一點,我哭不出來啊,”劉二蛋一臉的無奈,旁的還好,就是他怎麼着也不會當着彩雲的面哭,那樣多丢人,丢男人面子的事,他可幹不來。
彩雲本來故作委屈的說着從前的事,聽到這話,噗嗤笑了,“誰要你哭了,我才不要看見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哦對了,忘了跟你說件事,我大姐你取了個新名字,叫劉晨,早晨的晨,以後二蛋就是你的小名,大名就叫劉晨,好聽嗎”
“劉晨劉晨,晨”劉二蛋念了好幾遍,越念在越覺着這名字好聽,而且還很好記,“好聽,那我以後就叫劉晨了,彩雲,我以後一定跟着大姐好好幹,一定要幹出一番事業來不可”
彩雲轉開小臉,紅着臉道:“你能不能幹出一番事業,跟我有啥關系。”
“呃,有啊,怎麼會沒有,我就是為你才來京城的,”劉二蛋直言道。本來也就是實話,說了也就說了。
他說的這樣直白,也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單純的為了看彩雲,所以才來京城的,這也是實話嘛
彩雲急了,突然站起來,“誰,誰要你為我來京城的”
她結結巴巴的說完,轉身跑了,跑回王府了。
劉二蛋抓耳撓腮,沒搞明白他說錯啥了,他說的都是實話嘛
“嗳,彩雲,你等等我”糊塗歸糊塗,可該追還是得追。
他們二人,一前一後回到府裡,正趕上吃晌午飯。
劉二蛋來到廳裡時,衆人都坐下了,胖妞正拉着木香,興奮的說着老家的事。
彩雲低着頭,坐在木朗身邊,木老爺子不在,隻有赫連明德端坐在首位上,從劉二蛋一進來,他就盯上了。不錯的小夥子,有點男子漢的氣勢。
木香見到劉二蛋進來了,趕忙朝他招手,“你還愣着幹嘛,還不趕緊坐過來吃飯,等會吃過了,讓木朗帶你去住的地方,他住的屋子,隔壁還有一間空屋,正好給你住,待會放好行禮,自己去廚房燒水,洗個熱水澡,我看你現在身高快趕上吳青了,讓他分一套衣服給你穿,下午帶你去挑幾套現在的男裝。”
木香說的這一番話,很有幾分意思,赫連明德就聽出來了,他轉頭看了她一眼,也沒點破。
王府裡也不是沒有下人的衣服,像石頭跟柱子他們穿的,也都是新備下的,因為木香說過,襄王府的人,出去都得統一着裝,男‘女’都一樣,所以後來,又讓服裝廠的人,多做了幾套。
可是她沒有讓劉二蛋穿下人的衣服,這意思還不明顯嗎
劉二蛋倒是沒聽出異常來,謝過木香之後,就坐到了木朗身邊,跟彩雲中間,隔了一個木朗。
赫連明德笑呵呵的搖了搖頭,小娃們的心思,他老了,可搞不明白了,隻是邊吃飯,邊跟木香說起宮裡的事,“丫頭,你這一招可夠狠的,老夫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看見好多馬車,急匆匆的往外城奔,連城外的禦林軍都被調動了,封鎖了出城的四個‘門’,老夫詢問他們奉的是誰令,他們竟告訴我,奉皇上的令,可皇上不是躺着呢嗎如何能下令”
木香正啃着陳媽做的糖醋排骨,聽到這裡,随手用桌上的抹布把蹭了下手,接着在衆人的注視下,從懷裡掏出一物,往飯桌上一扔,正扔在她啃過的一堆骨頭渣上。
啪嗒
赫連明德手裡的筷子掉在桌上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桌上的一物什,“這這是‘玉’玺”
天哪,這塊通透的白‘玉’石,上面還雕着龍形圖案,底下有刻痕,如果他沒看錯,這不正是唐皇随身攜帶,寸步不離身的‘玉’玺嗎
木香似乎還嫌他的震驚不夠深似的,還從身後掏出兩卷獨一無二的明黃聖旨,“這也是皇上給我的,他寫了兩份,最後決定要哪一個,随便我挑”
随手将聖旨丢在桌上,她繼續啃她的排骨。
費心藏這些東西在身上,她可是‘花’了好多心思的,聖旨别在腰上,‘玉’玺藏在懷裡,靠近着‘兇’部擱着,有冬裝的遮掩,看上去,就好像她‘兇’部大了兩圈似的。
衆人再次大跌眼鏡,看着被扔在桌上,跟菜湯跟骨頭為伍的東西,那可是千千萬萬的人都要為之瘋狂的東西啊
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如此随便哪
劉二蛋雖然不懂什麼‘玉’玺,什麼聖旨,可也知道這東西‘精’貴的很,皇上的東西,能不‘精’貴嗎
正想伸手把東西拿起來,擺到一邊擱着,免得真沾了菜湯,就見旁邊伸過來一隻手,拿了其中一張聖旨。
“咦,這個布好滑,上面是不是有金線,好閃哪,呀,這裡有皿,”木朗上前就将聖旨打開了,上面的字,他不大看懂,但是聖旨上的皿,他看見了。
“哦,剛在宮裡的時候,手上沾了皿,随手蹭了下,”木香解釋的輕松,那語氣跟拿了塊抹布擦手,沒啥區别。
赫連明德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剛走進來的何安,腳步一個踉跄,差點被‘門’檻絆倒。
普天之下,敢拿聖旨擦手的,除了她,還能找出第二個嗎
赫連明德已經沒話可說了,“你呀你呀,趕緊收起來,這東西要是傳了出去,那是會惹下大‘亂’的,丫頭,可不能再這麼随便了,要好好收着,知道嗎”
何安沖上來,搶了那三樣東西,抱在懷裡,怪責道:“就是,這可是聖旨,别人供着都還來不及,你咋能随手扔呢”
木香丢下啃幹淨的排骨,挑起眼簾子,看了看他們二人,“随手扔怎麼了,越是貴重的東西,越是不能太小心了,你們不信嗎要是咱們把這三樣東西鎖進寶庫,再派重兵看守,肯定得招來一批又一批的賊,或搶或偷,總之,非得‘弄’的府裡‘雞’飛狗跳不可。”
“但是呢,如果你把它當成個石頭,把它當成兩塊抹布,随手這麼一丢,我說你們還别不信,賊就是拿在手裡了,那也得當假的給扔了,這就叫窮當富養,富當窮看,懂了沒”
她此番言論,乍一聽,似乎沒什麼道理,根本是歪理,可若是仔細想想,還是有那麼幾分道理的。
木香見他們都不說話了,起身從何安懷裡把東西又拿了回來,對何安吩咐道:“去把顔料拿來,‘弄’些泥巴,再拿把剪刀來,本夫人要作畫家,進來的時候,順便把‘門’關上”
她說這話的時候,胖妞早已吃完,去院子裡溜達了。
飯桌上隻剩她們姐弟三人,以及赫連明德跟劉二蛋。這些事,這些話,她都沒背着劉二蛋。
這小子雖然還未經雕琢,但也該曆練曆練了,他若跟彩雲成了親,以後這些事,肯定是躲不開的,不多幾個心眼,多幾個心思,跟他們綁在一塊,如何能給彩雲安全。
何安很快就将她要的東西搬進來,順便把‘門’關上,點了燈燭,并撤了桌上的飯菜。
木香拿着‘毛’筆仔細的在‘玉’玺上作畫,一邊畫,還一邊對木朗,說道:“小弟,你長大了,是個人,隻要他長大了,就該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什麼話說了,會引起大麻煩,什麼話說了,會鬧出人命,不能說的話,哪怕刀架在脖子上,劍抵在喉嚨上,那也是不能說的,做男人,就得有男人的骨氣,這叫氣節,懂了嗎”
她這話也不光是說給木朗聽的,還有劉二蛋也是一樣。
木朗鄭重的點頭,“我啥也沒看見,中午隻顧吃飯來着,下午還要去學堂,大姐,你畫畫不好看,沒有我們學院的夫人畫的好看,不信哪天我讓他畫一個給你瞧瞧”
木香頗為意外的停下筆,擡頭看木朗,這小子上道了,“這才對,咱家裡的事,隻有咱家的人才能知道,旁人想知道,做夢去吧”
“對,讓他們做夢去吧,不對,做夢都不告訴他們,氣死他們”木朗呵呵的笑。
劉二蛋看了看木香,又看了眼彩雲,最終視線又回到木香身上。她的那句咱家的人,不是已經說明了一切嗎
“姐,你的事就是我劉二蛋,不,劉晨的事,以後我還要照顧彩雲,照顧你們,你之前不是說我想我去軍中鍛煉嗎你看這樣可好,我每日上午去上學堂,下午去軍中,他們咋訓練,我便咋訓練,行嗎”
“好小子,有志氣,像個幹大事的料,”赫連明德呵呵的大笑,用力的一掌拍在劉二蛋肩上。
他這一掌,力氣可不小。劉二蛋的‘腿’顫了下,不過他咬牙‘挺’下來了。
赫連明德看這小子,越看越滿意,就是不知,他能不能做到他說的。畢竟木香的英皇衛隊,他是看過的,那樣高強度的訓練,比暗衛的訓練還要苦上太多。
木香又停了筆,再度擡頭,笑意收攏,“你若不想去,我不會‘逼’你,要怎麼做,也是你自己拿主意,我不會幹涉,也不會阻攔,但是我不會喜歡半途而廢,沒幹幾天,就叫苦叫累的人,這樣,你先去試兩天,如果能堅持得下來,就随你”
“成,那我明日一早,先跟木朗去學堂,下午就去軍營,”劉二蛋并沒固執的堅持,說的多,不如做的多,在這裡表再大的決心,也是無濟于事,總要做出成績才行。
彩雲看着劉二蛋堅毅的側臉,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思,她其實不懂,也不了解,沒經曆過男‘女’的心思,她哪裡懂的。
木香點點頭,算是同意了。赫連明德承包下他上學堂的事,青松學院也不是好進的,木香就算要辦‘女’子學院,也不可能收容劉二蛋去上學,所以這事,還得他出馬。
木香手裡的畫筆,揮舞的極快。
‘玉’玺的材質雖是‘玉’的,但木香所用的顔料是大多是礦物磨成的,所以上‘色’很容易,顔‘色’也很鮮‘豔’。
很快的,白‘玉’的‘玉’玺就在她手底下變了個樣。但是還不夠,在沒有塗顔料的地方,她用泥巴重新塑‘性’,等塑‘性’完了,再用小刀仔細修整,然後再上‘色’。
這樣重複好幾次下來,原先一隻手掌就能盛下的‘玉’玺,在木香的巧手之下,竟被畫成了一隻五彩缤紛的鴨子。
沒錯,盡管是五彩缤紛,五顔六‘色’,可還是改變不了,它是鴨子的事實。還是一隻蹲着,沒有爬子的鴨子,倆眼睛畫了眼珠子,居然還是鬥‘雞’眼。
木香的畫筆在掃過鴨眼睛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時手抖,本來想畫一對炯炯有神眼睛的,卻畫成了鬥‘雞’眼,也罷,将就着看吧,那個聖旨呢”
“在這兒,”彩雲将聖旨遞給她。
“拆了畫軸”
她輕飄飄的四個字,讓赫連膽德的心,跟十八級地震似的,“丫頭,這可是聖旨,聖旨啊,你非拆不可嗎”
“幹嘛不拆,我又沒說把它剪了,你放心啦,這聖旨上的字是用特殊顔料寫的,遇水不化,洗了也沒事,”木香二話不說,在老爺子顫抖的眼神下,刺啦一聲,把聖旨拆了,動作那個麻利。
拆完了,又拿着針線縫了一遍,最後套在鴨子身上,覺得還不夠,再用畫筆在黃布上畫了一通。
最後大功告成,“何安,把鴨子擺到咱家的大鐘旁邊,如果有人問起來,就說擺來驅邪的,京城那麼多邪祟,不驅邪哪行”
衆人嘴角皆‘抽’搐的不行,把皇族最寶貴的東西,拿來驅邪,還‘弄’成這個樣子,這樣真的好嗎
木香退後幾步,看着她的大作,“是不是很好看”
衆人整齊劃一的閉嘴,不說話。
畫成這個鬼樣子,還敢說好看
何安終于知道自家主子,最大的缺點是什麼了,竟在這畫上,毫無半點靈‘性’。
用過午膳,木香照例睡午覺。
木朗幫着劉二蛋收拾屋子,彩雲也去幫忙了。
初來王府,劉二蛋對府裡的情況還不熟悉,等他整理完屋子,康伯就領着他,在府裡轉了一圈。
木香睡午覺的時候,惦記着白鷹,也不知它飛到哪了,以它速度,肯定得明天才能回來,可它并不知道赫連晟走的哪條路,萬一沒找着,會不會就此不回來,‘浪’迹天涯去了。
又或者,途中遇見某個漂亮的母鷹,再跟人家生一窩小鷹仔去
木香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卻不知,某鷹在千米之上的天空狂奔不已。
飛的越高,力氣用的越少,也就能飛的更快更遠,所以它一直保持着自己的高度,路上遇到飛回南方的大雁,竟還是低頭看的,可想而知,它飛的有多高。
五彩錦‘雞’也有了自己的窩,卻不是跟後院那些在‘雞’住一塊,而是就在劉二蛋住的屋外,用木箱搭了個籠子。
有了這個籠子之後,赤貂除了晚上去木香‘床’邊睡的時間之外,幾乎都是跟錦‘雞’擠在一塊的。
下午的時候,木香帶着劉二蛋去了紅葉那兒,挑了一身好行頭。倒也不似京城那些有錢公子哥穿的華麗衣裳,但是人家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
劉二蛋換了這身衣服在,竟更顯的俊俏了。
路過好幾個年輕‘女’娃,在看到劉晨時,羞澀的紅了。
紅葉昨兒大醉了一場,今天的‘精’神卻格外好,見人就笑,木香來的時候,她剛從家裡過來,中午回家陪兩個‘女’兒吃飯去了。
木香沒瞧見衛曾的人影,詢問紅葉,紅葉笑的就有些勉強了,隻說他也有自己的事,哪能天天往這裡跑。
看紅葉的神情,木香猜測,紅葉肯定是拒絕了衛曾,她才剛和離,身邊有多少雙眼睛盯着,她雖不懼流言蜚語,也可不能不顧及兩個‘女’兒,她倆還小,紅葉一定是想保護她們。
但在同一日,也有人死于非命。
皇後的死,并未對外宣布,皇帝病着,皇後若是再突然暴斃,這樣的恐慌,南晉擔不起。
宮裡的事,對外密而不宣。
木香盡量不讓内憂成為赫連晟平定邊關的絆腳石,也希望他在邊關能平安。
木老爺子回到老宅,本意是要拿些重要的東西,再去襄王府常住,這老宅如今空‘蕩’‘蕩’的,他一刻都不想待了。
此事沒有通知木清揚,否則他一定會出面阻攔。
老宅的管家也是不同意他去襄王府,“老爺啊,宮裡的賢妃娘娘傳了話了出來,讓咱們别跟襄王府太近,您可不能不顧及她,還有木氏一族的這些人,還有大少爺,您真的都不要了嗎”
木老爺子隻管收自己的東西,都是很重要的身家,聽見老管家的話,氣不打一處來,“他們都不要我了,我要他們幹嘛再說,我去跟我的親孫‘女’住,又不是跟旁人,誰管說不行”
老管家愣住了,“您說什麼親孫‘女’那個襄王妃,她”
此時,房‘門’被推開了,“爺爺,你說的什麼意思,什麼親孫‘女’,您的親孫‘女’隻有賢妃跟木月岚”
木清揚攥着拳頭,身上的白衣,再也蓋不住他身上原本該有的清靈之氣。
木老爺子見他回來,也沒什麼表情,隻道:“你回來的正好,看看這個吧”老爺子将一個信封,丢給木清揚。
木老爺子揮手遣退了管家,做回太師椅上,看着他唯一的孫子。
按說,木清揚是他唯一的孫子,再怎麼着,木氏所有的家業,都該由他來繼承才是正道。
可是木老爺子不這麼看,如果他的兒孫沒有本事經營祖上的産業,或者用心不良,心思不純。那麼,他不會将百年基業‘交’到他們手中。
與其有朝一日毀于一旦,倒不如找個可信可靠的人,管着産業。
畢竟,木氏的産業不是他們幾個人的,他還關系到很多人是否能生存下去。
木清揚的神‘色’,随着書信一頁一頁的看下去,也漸漸褪去了皿‘色’。
“這不可能,爺爺,這不是真的,我爹怎麼可能要殺大姑一家,木香怎麼可能是我妹妹,這太荒唐了,我爹就算再壞,他也不可能對自己親姐姐下手,爺爺,你莫要偏聽偏信,這些,說不定都是别人胡謅出來的,為的就是吞并我們家”
“你住嘴,”老爺子發火了,“事到如今,你還要偏幫那個畜生,他殘害手足,害了你大姑一家,這是鐵證,你非得等他自己承認,你才相信嗎”
木清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老爺子再道:“今日宮中有變故,真以為我糊塗了,不知道此事跟他有關嗎你爹野心太大了,妄想不該想的東西,卻不懂得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料子,你千萬别學你爹,清揚啊,爺爺對你沒意見,從今以後,你好好的打理家業,爺爺會盡快請媒人為你說一‘門’親事,盡早讓木家有後,繼承香火,就算對爺爺的孝敬了,爺爺百年之後,家業有你的一半,這也是爺爺的底線了。”
“不行”
木清揚還未表态,書房的‘門’再度被人推開。
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滿臉怒意的沖了進來
------題外話------
本書第一個解元誕生,恭喜紫衡ya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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