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亓笙也感覺自己的嘴似乎擦過了什麼柔軟的東西。
瑩潤微涼,鼻息間都是好聞的冷香味。
亓笙腦袋有些暈。
直到殷瑾煦抿着唇将她拎起來,她眼前才勉強恢複了些清明。
【嗯?他耳朵怎麼紅了?】
殷瑾煦一僵,錯開視線,“你還要趴多久。”
亓笙連忙爬起來,動作間不小心牽扯到了傷口,她面色一白,倒吸一口涼氣。
殷瑾煦及時扶住她歪斜的身子,抿了抿唇,“把上衣脫了。”
一邊說着,一邊從懷中取出藥來,俨然一副要替她上藥的模樣。
亓笙僵住了。
脫……脫上衣?
她不動聲色地往後挪了挪,低聲道:“不必。小傷而已,屬下自己上藥就好。”
“别動。”殷瑾煦一把按住了她。
亓笙因為腰間的傷沒站起來,正跪坐在殷瑾煦的腰腹處。若是再往後挪……
她臉頰發燙,僵硬着忍痛站了起來。
殷瑾煦望着那處被濡濕的布料,咧開的布料間隐約能看到汩汩冒皿的傷口,以及旁邊完好細膩的肌膚。他歎了口氣,催促道:“扭捏什麼,又不是姑娘家。快點。”
傷到雲七的劍也不知殺了多少人,劍刃都卷了刃,上面全是皿,也不知有沒有生鏽。
以防萬一,還是得趕緊上藥。
亓笙:“……”
咱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她還真就是呢?
“不勞煩王爺了,屬下這就去上藥!”說罷,不給殷瑾煦再次開口的機會,她連忙溜之大吉。
臨走前隐約察覺到兩道灼熱的視線,她下意識扭頭,就看到宋婕妤跟趙嫔八卦的眼神。他們看了看殷瑾煦,又看了看亓笙,一臉“我好像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的表情。
亓笙:“?”
剛剛好像的确跟殷瑾煦過于親密了些……但事出有因,情況所迫嘛。
亓笙用眼神指指點點。
你們兩個腦袋裡每天都裝了些什麼東西。
*
殷瑾煦早有準備,而孟重完全是措手不及——如今形情況反轉,形勢完全颠倒。
強弩之末成了孟重,抓住所有的叛軍隻是時間問題。
女帝悠哉悠哉地翹着腳,靠在殷栖月懷裡吃他投喂的葡萄。
“阿姐……這是怎麼回事啊?”殷年年一臉懵。
他哥剛剛不是被孟重挑撥離間,要逼宮他姐麼?
怎麼突然就變成他哥背刺孟重……姐弟聯手打孟重了呢?
女帝愛憐地摸了摸傻弟弟的腦袋,“叫你平日多看看帝策,看你,關鍵時候傻眼了吧。”
殷年年:“……”
“所以你倆早就商量好了??”殷年年鼓着腮幫子控訴,“單瞞着我??!”
女帝吃着葡萄:“沒商量過。”
“?”殷年年冷哼,“我才不信!”
“雙生子之間的默契,你不懂。”女帝笑。
孟重向來謹慎,他做的還是謀逆這樣誅九族的大事,怎麼可能不在她跟殷瑾煦接觸的時候安插眼線。為了以防萬一,殷瑾煦從未跟她透露過任何。
但這有什麼關系。
她跟殷瑾煦從一片混沌的時候就在一處,還一同在娘胎裡待過十個月,沒有人比他們更親密的了。
單是一個眼神,就足以明白對方的想法。
不過如今……
女帝看向龍床邊,親昵地“依偎”在地上的兩個人,唇角微勾。
現在她的弟弟似乎,要有往後餘生裡最親密的人了。
殷年年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皮子一跳,低聲控訴:“對了阿姐!你,你把我嫂子給睡了!”
殷栖月冷淡的視線瞬間掃了過來。
女帝面無表情地賞了弟弟一個腦瓜崩兒,“你姐夫還擱這兒呢!把人氣哭了你替我哄?”
殷年年嘴角抽了抽。
他姐夫那個大尾巴狼,怎麼可能會哭!
結果下一秒就看到殷栖月低着頭,整個人散發着一股落寞的氣息。
殷年年:“???”
“你怎麼回事?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今晚想睡書房?”女帝揪了揪殷栖月的臉頰,眯了眯眼睛,“慕初小時候煉蠱煉不好還是我教的呢!區區幻蠱,能奈我何?”
殷栖月:“……”
殷年年樂得嗑瓜子。
他這姐夫也就他姐能治得了了。
半個時辰之後,夜久枭才帶着大部隊姗姗來遲,但已經用不着他了。叛軍徹底敗了,孟重的部下全都被控制住,還牽連了出來朝中其他的一些有異心的大臣——有的出錢,有的出人,反正一個都跑不了。
亓笙剛上好藥,恹恹地挂在風稚身上。
……整個人沒了半條命。
她買的藥雖然也是上好的金創藥……但巨疼!
火辣辣的,像撒了鹽,又像撒了辣椒面。
疼得她忍不住掏出針給自己紮兩針,才勉強緩過勁兒來。
還是低估了原主身體的嬌貴程度!
不過幸好沒有傷到小腹,隻是腰側。
“你這也太矯情了。有那麼疼麼?”風稚嘲笑她,站着說話不腰疼:“暮夕閣有個殺手,肚子上挨了一刀,腸子都快掉出來了,結果人家愣是沒哼一聲……”
亓笙涼涼道:“我也捅你一劍你試試?”
風稚閉麥了。
但是沒一會兒又忍不住開口:“你這是恩将仇報,我還扶着你呢……你要捅我一劍!”
“再請你吃一頓鏡香居。”
風稚滿意了,小聲提醒:“欠我三頓了啊,記得兌現!”
亓笙的蠱徹底解了,而且殷瑾煦還沒把她脈!這讓亓笙慶幸極了,連腰上的疼痛都感覺輕了許多。
她還摸了下自己的脈,除了身體有些虛弱,需要靜養一段時間之外,并沒有其他的問題。
孩子很健康!
亓笙忍不住嘴角翹了翹,沉重的心情蕩然無存。
風稚正帶着她往外走,走了段距離亓笙才發現……這不是攬月殿的側殿麼?
“主子讓我把你帶過來。”風稚将亓笙放在椅子上,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迅速撤了出去。
亓笙:“???”
幹嘛呢這是?
亓笙警惕起來。
攬月殿的側殿是處小書房,外間是喝茶的地方,往裡走是放着桌案的書房。再往裡,放着一張小拔步床。
殷瑾煦從裡間出來。
“王爺不回王府了嗎?”
“太晚了,今晚先在這兒。”而且為了防止出什麼意外,得守一晚。他朝亓笙招了招手,手中拿着那熟悉的藥瓶。
“……屬下上過藥了。”
“你上的藥疼。這個不疼。”
亓笙可恥地心動了。
但是……
她跟殷瑾煦隻是主仆關系啊,他為什麼非要給自己上藥?
殷瑾煦其他的暗衛……他也會挨個兒給上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