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滿門反派瘋批,王妃以醫治服

第222章

  “打!”

  晏明月秀眉一豎。

  前兩根廷杖,猛然從荒竺的肋下抽走,這就導緻荒竺整個人大字型趴在了地上,兩個行刑的太監,一左一右,嘭嘭地重擊下去。

  每一杖都有聲音,不一會兒,皿漬就染紅了荒竺背上的白衣。

  “貴妃受驚了。”

  晏明月抓住了南宮淺淺的手,輕輕拍了拍,出言撫慰,“後宮出了這樣的意外,本宮自當為你做主。”

  南宮淺淺露出一個勉強的假笑:“謝皇後娘娘。”

  做主?

  你明着是在廷杖荒竺,暗裡是在保他!

  二十廷杖打不死一個身體健壯的年輕男子,再加上是皇後帶來的人行刑,肯定不是死杖。

  廷杖也分活杖和死杖,裡頭有大學問。活杖聽着砰砰砰山響,但隻是皮外傷;而死杖根本沒響兒,卻每一杖都能擊碎内髒。

  南宮淺淺都能看透的事兒,荒竺怎麼會不明白?

  皇後是長公主殿下的表妹,是專門來救他性命的!

  他經曆過最嚴苛的特種兵訓練,身體比普通人強韌數十倍,這廷杖看着狠,但壓根沒傷到筋骨内髒。皮肉之傷,最多躺十天半個月,就能恢複如初。

  “說,你為何棄綱常于不顧,跑到德勝宮來?”

  晏明月表面上是嚴厲審問,實際上是給了荒竺一個自辯的機會。

  荒竺心實感激,喉嚨裡溢出痛苦的悶哼,辯駁道:“末将在長公主府陪無涯公子用午膳,宮裡來了兩個太監傳皇上口谕,命末将即刻入宮聽候封賞。末将入了第二道宮門時,有些迷路,經一值日官公公指點,往南邊走再拐東路,就到了此處。”

  晏明月聽罷,遍體生寒:“值日官是哪個太監,你能否指認?”

  這是蓄意陷害!

  欺負表姐的手下是地方官,從沒來過雲都,更沒來過皇宮,故意把他指向後宮,步入死路!

  “能。”

  二十闆子打完了,荒竺趴在地上咬牙忍耐,“他二十多歲,有一口龅牙,三角眼。”

  晏明月立刻對身邊的東廠千戶道:“有勞陳公公,去核實清楚。”

  既然是個太監犯的事兒,由東廠處理,定能查個水落石出。今日哪個太監做值日官,司禮監皆有記錄。

  “是,皇後娘娘請放心。”

  通風報信的東廠千戶陳公公,警告地看了右金吾衛将軍一眼,“禁軍的職責隻是守衛皇宮,抓人審問是咱東廠的事兒,望金吾衛的手莫要伸太長了。”

  右金吾衛将軍往地上啐了一口,暗罵了聲閹狗。

  慕聽雪收到荒竺出事的消息時,正在禦花園蔭涼的花架子下,喝着冰鎮酸梅湯,向皇弟彙報工作。

  東廠番役跪在地上,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說了遍。

  慕聽雪和謝玄宸同時變了臉色。

  “陛下既已免了臣和荒竺的封賞,為何還要傳口谕讓他入宮受賞?”

  慕聽雪的眼中迸射出深邃的光芒,直奔問題根源。

  “朕沒有!”謝玄宸五内翻騰,一顆心似油潑火灼。

  今天明明相處得很開心,他們一起吃飯,一起下棋,一起逛園子,一起聊國事,這份美好忽然被打破,她不對自己笑了,用冷冰冰的眼神瞪着自己。

  “臣就不叨擾陛下了。”

  慕聽雪不再看黑心弟弟,徑直往德勝宮的方向而去。

  弟弟哪裡受得住這份委屈。

  他是對荒竺動過壞心眼兒,但以皇姐的忠心和親近為交換,他放棄了。

  他趕忙跟上去,像個大尾巴:“朕今日一直跟你在一起,片刻不離,從未讓人去宣召荒竺入宮。”

  “這麼說,是有人假傳聖旨?”

  慕聽雪不太相信,畢竟皇弟在她這兒的信譽為0.

  “沒錯。”謝玄宸心機變詐智數周密,很快就琢磨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什麼人非置荒竺于死地不可?

  賜禮器斧钺,是他和離師父,在禦書房私下秘密議出來的結果。

  離師父身為帝師、手持天子玉帶,才敢命人假傳聖旨,買通值日官把荒竺引入後宮,讓荒竺犯天條獲死罪,并讓一隊預先埋伏好的金吾衛禁軍“及時”沖進德勝宮抓人,近乎完美的毒計。

  驅虎吞狼。

  日後何人能滅虎?

  。*。*。

  德勝宮。

  貴妃南宮淺淺撲上來,對着皇帝就是一通梨花帶雨的哭訴,一個勁兒往他懷裡鑽。

  謝玄宸象征性地安慰了兩句,就把她給推到了一邊。

  相比之下,皇後就矜持得多了,隻是行了個禮。看到貴妃投懷送抱,她也沒什麼反應,一點兒也不吃醋。

  “臣妾參見陛下。”

  一擡眼,瞧見慕聽雪,晏明月平靜無波的眼睛頓時亮了,像隻快活的鳥兒就飛了過去,“表姐!”

  說着,親昵地挽住了慕聽雪的胳膊,親叽叽咕咕地講着話兒。

  “還咳嗽麼?”

  “不咳了,表姐上個月寄過來的結核特效藥,吃完之後,徹底好了。”晏明月很是感動,她一直肺痨咳皿,本沒有兩年可活,她這條命是表姐從閻王手裡搶回來的。

  “多吃些維生素含量高的水果,比如蘋果、番茄、石榴。”

  “嗯好。”皇後暗暗記下,回去讓坤甯宮的膳房開小竈。

  “殿下……”

  荒竺在樹蔭下,趴在木闆上,脊背上鮮皿淋漓的,唇色發白。

  “你别動。”

  慕聽雪深知,這麼熱的天,傷口容易感染,趕忙從袖子裡的蒼壁瓶,摸出兩顆抗生素消炎藥,以及一瓶淡鹽水,塞給他。

  他背部有大創面,會損失體液,淡鹽水可補充體液。

  荒竺也不問什麼藥,一口吞下,然後噸噸噸灌了整瓶淡鹽水。

  他像隻做錯了事的大型犬,慚愧地耷拉着腦袋:“殿下,愚職給您添麻煩了。”

  “這不怪你。”

  慕聽雪心裡有杆秤,“他們表面上是對你喊打喊殺,實際上是對付我。”

  荒竺心口似拍飛過一隻蝴蝶,覺得今日受得委屈都不算委屈了。

  殿下才是真的難。

  他不過入雲都一日,就遭到這樣的陷害;殿下長期待在此處,定常被那群奸宄之輩算計攻讦。

  出了這大的事,皇上和長公主都被驚動,很快,那個龅牙的值日官就被提審來了,跪在烈日頭下,膝蓋磕破,戰戰兢兢。

  “為何欺騙荒竺,故意指路德勝宮?”慕聽雪神色嚴厲。

  “他……他沒給過路費。”龅牙太監擡起手,一巴掌一巴掌響亮地扇自個兒,“奴才知錯了,奴才一時讓财迷了心竅,奴才是個爛嘴龜子。”

  荒竺懵的很:“什麼過路費。”

  慕聽雪歎息。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守宮門的太監都能狐假虎威,過一道門收一道路費,越是基層的小鬼越難纏。

  “雖說世風如此,非一時可易,但陛下,宮裡一共二十多道宮門,若是每一道都收過路費,這讓那些出入宮廷的官員情何以堪?京官倒還好,他們至少知道規則,若是懵懂的地方官來京述職碰上這種情況,身上沒帶夠銀子,還不被他們捏圓搓扁?”

  慕聽雪嚴厲申斥,“若是荒竺因此獲了死罪,或者被重判削職,那些守門的值日官,日後豈不是更嚣張?他們能夠操控三品官生死前途,以後誰還敢不給他們交買路錢!”

  謝玄宸雷霆震怒:“既已挨了闆子,荒竺不予追究。傳令大理寺、刑部徹查所有索賄值日官!”

  這簡直就是在他頭上拉屎。

  雲煌隻有一個人能夠呼風喚雨,隻有一個人能夠掌握官員生殺大權,那就是皇帝。

  慕聽雪繼續拱火:“今日他們敢弄死一個三品白帝州總兵,順便污了貴妃的名聲,明天他們就敢夥同幕後主使弄死一品二品京官,如此藐視皇權,天理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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