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耳旁沒有任何聲響，自己也發不出聲音。

　　也不知道就這樣過去多久，季衍隻覺得每分每秒都那麼難熬。

　　驀地，一陣吵雜的聲音傳來，他似乎蓋住了揚聲器，聽不真切，隻知道應該又有新的情況。

　　“這是你的項目，你自己掌控分寸。還有事。”

　　對面也是公事公辦的態度，他急切的掛斷的語調與態度，沒有先前任何一次的溫存。

　　“嗯......”

　　季衍應了一聲，餘音未散，信號便被迅速切斷。

　　耳旁響著規律的忙音，好一會兒，季衍才逐漸回神，身後已經被一層冷汗濕透。

　　剝離了素日打趣的模樣，僅以上下屬關系直面他，哪怕隻是聲音，那種硬冷的態度簡直令人不寒而栗！

　　“......快點回來吧......”

　　她握緊了頸間的翠玉，指尖微顫。

　　快點回來，歸還玉佩，把一切就結束，別再折磨自己了......

　　就這一次，替他幫真正的伴侶擋槍，或許就足以換回他對自己家的憐憫了吧？

　　而自己，也不必再配合他演下去了......

　　免得，滿盤皆輸。

　　自習課上，教室裡依舊是那膠著難熬的氣氛。

　　上周的月考成績出來了，所有人都在檢查哪裡錯了，哪裡被扣分。

　　這一次次的摸底考，都是未來正式考試的預演。

　　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查缺補漏，恨不得再找出一個漏洞來。

　　隻有顧北琛，無所謂的望著窗外，看也不看桌上的卷子。

　　“有什麼不會的地方嗎？”

　　桌前傳來聲響，他杏眼微轉，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季衍。

　　顧北琛不說話，但眼神已經寫滿了不耐煩。

　　季衍撇了一眼卷面，89分。

　　不上不下，勉強及格的分數，像是讓老師閉嘴一樣。

　　一眼望去，除了好幾個明顯是不想做，故意留空的段落，後面幾道大題他倒是做了。

　　這些得分的題目應該是認真做過的。

　　但也難免有出錯的地方......

　　“這題我錯了，能看看你的嗎？”

　　季衍指了指其中一道題。

　　“......隨便。”

　　他翻了個白眼，懶得應付。

　　季衍視而不見，拿起卷子仔細查看。

　　“你這題其實扣分扣的不值得，看了一下是因為你把題目想的太復雜了，如果套入這個公式會更簡單一點。”

　　她拿著自動鉛筆在筆記本上寫下自己的思路，再把公式放在他的卷子旁，讓顧北琛看。

　　顧北琛翻了個白眼，似是對她感到不耐煩。

　　但流轉的眼眸還是掃過她的筆記。

　　清秀的字體簡單幾行就說清了題型，確實比他絞盡腦汁想出來的要強上不少。

　　“嘖。”

　　顧北琛不高興的砸了下舌。

　　沒理會他的不高興，季衍繼續查看他錯的下一道題。

　　“這題我倒是對了，你要看看嗎？”

　　“......你很煩。”

　　顧北琛咬著牙，有種情緒快要到極限的感覺。

　　但季衍卻溫言軟語的笑道：“同學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我剛轉來的時候也是跟不上，多虧了大家幫助才能提高。”

　　聽她也是轉校來的，顧北琛的眼神諱莫如深的暗色明亮了些。

　　卻又轉瞬，恢復了黯淡。

　　望著季衍那如梔子花般秀氣宜人的笑容，他驀地脫口。

　　“你這麼和我套近乎，不會是喜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