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開口殺傷力十足，程錦一個大男人臉都白了。

　　他呆呆的望着茯苓，深吸一口氣：“茯苓，我心悅你是我的事情。

　　你不接受我是你的事情，我會一直等你。”

　　姜绾：……

　　她還在呢，一點都不把她當外人啊。

　　“随你。”

　　茯苓淡淡的掃過他，對姜绾說：“小師叔，晚些我陪你一塊去給郡主針灸。”

　　她正好可以跟着小師叔學習學習。

　　和小師叔分開以後，她進步越來越緩慢。

　　“好啊。”

　　姜绾含笑應下，遞給程錦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感情的事情，半點不由人呐。

　　程錦失落的吃着早飯，往常覺得十分好吃的早飯，如今也沒了味道。

　　待他吃完離開，姜绾發覺茯苓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失神。

　　“怎麼，後悔了？”

　　“小師叔。”

　　茯苓面上浮現出一抹疑惑的情緒，她指尖搭在心口處，“我這裡，其實有些難受。”

　　“傻姑娘。”

　　姜绾抱住茯苓，“或許你對他并非沒有心動，隻是那一縷縷心動的情感暫時還比不過你的夢想。”

　　“嗯。”

　　茯苓五指微微蜷縮在一塊兒，“小師叔，咱們什麼時候出發呀？”

　　“走吧。”

　　姜绾知道她想轉移注意力，索性滿足她，兩人一塊出發去長公主府。

　　她們到時，芮芮正趴在端和郡主床前和她聊天。

　　“娘，我想和你一起睡。”

　　“芮芮乖，你娘生病了，還沒有恢複，今夜和外祖母睡好不好？”

　　長公主溫柔的揉着芮芮的發頂，祖孫三人相處很溫馨。

　　“姑姑，郡主。”

　　姜绾将茯苓介紹給他們認識，“這是我師侄茯苓。”

　　“見過長公主，郡主。”

　　茯苓并未跪下，還是行的江湖禮儀，随後便乖乖跟在姜绾身後學習。

　　長公主怕芮芮被吓到，将人帶了出去，屋子裡隻餘下端和和姜绾她們三人。

　　因為恢複了許多，這一次姜绾并未點燃熏香，她在給金針消毒。

　　茯苓在一側打下手。

　　端和郡主冷不丁的開口，“绾绾，姬禮他們如何了？”

　　母親怕她難過，一直不願意告訴她，但端和心裡七上八下的。

　　“皇帝下旨讓他們出家。”

　　姜绾言簡意赅，至于被鞭笞的事情她并未告訴端和郡主。

　　端和歎了口氣，她眉心微攏，“如何懲罰姬家我其實并不在意，隻是擔心芮芮長大以後會怪我。”

　　那畢竟是她的皿脈至親。

　　“芮芮這孩子聽話懂事的很，那天若不是她機靈躲開下人的監視，我和長公主未必那麼快找到你。”

　　姜绾眉眼柔和了幾分，“端和姐姐，芮芮真的很愛你，我相信她長大以後也會理解你。”

　　“嗯嗯。”

　　端和眼眸含淚，她指尖落在腹部，“我隻是覺得對不起那個還未出世的孩子。”

　　她不是什麼性子柔和的人，卻連自己孩子都護不住。

　　這姜绾倒是不知道該如何勸，她和茯苓對視了一眼，兩人輪流安撫了幾句。

　　随後開始針灸，清醒的情況下，端和郡主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茯苓頗為詫異，許是看懂她的眼神，端和扯着唇笑了笑：

　　“那幾日他們怕是打定主意弄死我，下手沒輕沒重的，比這痛苦千萬倍。”

　　思及此她恨的牙癢癢，從小跟着她的兩個婢女都喪命在姬府，她是真的做不到原諒他們。

　　“這些日子你别想其他的，好好養傷。”

　　姜绾落下最後一針，擡眸看向旁邊的茯苓，“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我還要回去複盤一下。”

　　茯苓悟性不低，不然也不會被藥王谷的弟子們争相推崇。

　　兩人低聲談論着，端和眼皮子開始打架，最後居然漸漸睡了過去。

　　時辰一道，茯苓替姜绾取下金針，兩人輕手輕腳的打開門出去。

　　外頭長公主和芮芮等在此。

　　“姨姨，我娘怎麼樣啦？”

　　芮芮年紀不大，卻端的一副大人模樣，想來這些日子在姬府過的也不好。

　　“放心，你娘很快就能恢複了。”

　　姜绾擡手輕輕揉了揉芮芮的腦袋，想到端和的擔憂，忍不住試探道：

　　“芮芮，在姬府的時候，你爹爹對你娘怎麼樣？”

　　“不好。”

　　姬芮搖頭，奶聲奶氣的聲音裡夾雜着氣憤，“爹爹總喜歡和姨娘們待在一起。

　　他還打我娘，還罵我野崽子，我不喜歡他。”

　　“我的芮芮。”

　　長公主無比心痛的抱緊芮芮，“他們怎麼能這麼對一個孩子。”

　　“外祖母别哭。”

　　芮芮替長公主擦着眼淚，“芮芮沒事，娘說以後我們再也不回那邊啦。

　　我太開心了，他們對我和娘都不好，我不想回去。”

　　看得出來，她對姬府有些怨言，長公主溫柔的撫着她的臉。

　　“芮芮乖，那你先進去陪陪你娘，外祖母有話和姨姨說。”

　　“好的，外祖母。”

　　芮芮喜歡陪着端和郡主，聞言乖巧的跟着婢女一塊進了端和郡主的房間。

　　長公主是個人精，她微微歎息道：“绾绾，端和可是問你姬府的情況了？”

　　“嗯，我沒敢說的太仔細。”

　　姜绾複述了一遍，想到端和的擔憂，長公主有些欣慰。

　　“我是擔心她心軟，才不願意告訴她，沒想到她長大了，比我想象的還要堅強。”

　　“她隻是擔心芮芮。”

　　姜绾倒不覺得有什麼，畢竟芮芮這孩子對她娘親近的很。

　　“那端和的身子……”

　　長公主猶豫的開口道：“往後可還能有孕？”

　　姜绾：？？？

　　她滿臉迷惑，卻還是實話實說道：“小産傷了身子，要好好調養。

　　調養好以後若是想生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就好。”

　　長公主松了口氣，發覺姜绾和茯苓看她的眼神有些微妙，這才解釋道：

　　“我沒别的意思，端和還年輕，沒了一個姬禮，難保以後不會遇上讓她心動的男子。

　　若真到了那天，不能生和不想生是兩個概念。”

　　她隻是希望她的女兒，未來能多一些選擇。

　　姜绾了然的點頭，可憐天下慈母心呐。

　　“殿下。”

　　婢女匆匆進來，禀告道：“姬家人跪在府門口道歉，求公主和郡主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