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靜止。
整個怡音別院,落針可聞。
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女賓這邊,都像被人定住一樣,仿佛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密辛,有被滅口的危險。
一個個感覺後背冷颼颼的一陣涼風。
心中恨透了蘇雨瀾。
這時候,就是再蠢的也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但是事情似乎出了差錯,收不住了。
男賓這邊,臉上都掛著了然的笑容,有些依附於策王府的人,已經在想,去哪裡弄來這種貨,送給策王了。
蘿蔔青菜各有所愛,雖然策王的愛好和常人不同。
但是這不影響他們找到合上司心意的。
恆王指著奶娘,聲音大得恨不能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詆毀蘇大小姐的名聲,不要臉的老東西。
”
恆王指桑罵槐,狠狠地唾了一口。
如此時候,他絕對不會放過落井下石的機會。
平時多難得抓到君策的把柄。
這一回倒好,居然讓他遇到了這種事。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君恆心裡都要樂瘋了。
他幾乎都可以預見,整個京城的百姓津津樂道著,策王在府中宴會上沒有露臉,卻和一個婆子在翻雲覆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時,一旁的蘇綰寧上前,指著地上的人:“妹妹,這不是你的奶娘嗎?
怎麼?
”
一語激起千層浪。
眾人腦中炸開一個又一個的煙花。
奶娘?
蘇家四小姐的奶娘?
一個奶娘爬上了策王殿下的床?
這消息……也太勁爆,太匪夷所思了。
恆王聽著這話,更興奮了。
“都說野花香,但是二皇兄看起來,好像更喜歡枯草,這還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
策王眉頭整個皺起,看向地上的人,地上的人雙眼無神,卻本能地害怕著。
露出的脖子上,青一塊紫一塊,一看就是被折騰過頭,這些痕跡在衰老的身體上,顯得無比醒目刺眼。
策王想起剛才,他一心以為這是蘇綰寧,沒有想其他。
加上喝了不少酒,屋中又放了那些香,隻顧著發洩,也沒有注意到哪裡不對。
現在,恆王一句老東西,策王隻感覺到一股羞辱感,從腳底伸到了天靈蓋。
整個人在崩潰的邊緣。
偏偏恆王對他,是哪裡痛就踩哪裡。
“剛剛皇兄說,要負責來著,皇兄果然有擔當,不過,這一位老人家,願不願意?
”
眾人目光又看向奶娘。
奶娘不知道什麼時候清醒過來的,聽著這話,嚇得渾身顫抖。
她無地自容。
突然一個起身,撞向屋子的門框上,頓時皿流如注。
“砰”的一聲,聽起來就用了極大的力氣。
探鼻息,已經沒氣了。
蘇綰寧冷冷的看著這一幕,無論奶娘是覺得沒臉見人自盡,還是不想拖累蘇雨瀾,對於她來說,這件事情裡,
她唯一一絲威脅,沒有了。
她擡頭,正對上君逸的眼。
君逸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表情了然。
這姑娘,膽大包天。
在場眾人看著這一幕,紛紛自覺往後退。
大家低著頭,不敢多說話。
隻是心裡都各有想法。
奶娘一頭撞死了,難道她不是自願的?
還是策王用強?
策王用強了一個奶娘,還把髒水潑到了蘇大小姐的身上?
今天的事情,反轉反轉再反轉,大家覺得自己的腦子都不夠用了。
有人實在不願意摻合,哪怕幾位王爺在場,也要悄悄往後退的離開。
恆王第一時間發現了。
怎麼可能放他們走:
“你們幹嘛呢,停下停下。
”
這種時候最高興的就是他。
隻見恆王趕緊招呼人:“都是死的嗎?
趕緊找人把人拖出去啊。
總歸是二皇兄的女人,身份不夠,側妃肯定不行,好歹也得有個侍妾的名號。
人都沒了趕緊把人收拾了呀,在這裡放著算怎麼回事?
這不是給人添堵嗎?
哎喲喲,看看,看看,這皿跡都擦不掉了。
以後看見,都會想起來,這裡死過一個特別的侍妾。
晦氣是真的晦氣……”
恆王不說還好,這一說,句句紮在策王的心口。
侍妾,他的女人,死過一個人……
策王一張臉黑成鍋底。
整個人都發出寒冰一樣的氣息,讓周圍的溫度都降了降。
發生了這種事,他的酒已經醒了。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被人算計了。
在自己的地盤被人算計,而且還算無遺策,還真讓他著了道。
呵。
他要抓住是誰,定要那人付出代價。
君策掃了一眼底下。
算計他的人,得知道他的計劃才能將計就計。
第二點,還得熟悉策王府,第三點,有人有能力,還有動機……
策王的目光從恆王和逸王身上略過。
不是這個就是那個。
恆王從過來就一直在挖苦他,但是,當他說屋裡面是蘇家大小姐的時候,恆王臉上的驚訝和憤怒,不似作假。
依著那麼多年他對恆王的了解,那一下的神情,應該是真的。
是逸王嗎?
從過來,逸王就一言不發,沒有說過話。
他倒一向都是如此。
再看向蘇雨瀾,蘇雨瀾小臉發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君策皺了皺眉。
再看向蘇綰寧,本來,在裡面的應該是她……
所以,是哪一步,出了錯?
這時候,外頭圍觀的人才陸陸續續退了出去,等退到院子外,才如臨大赦。
大家相互看一眼,莫名有劫後餘生之感,不敢再逗留,往原路返回。
離開之前,聽到院子裡傳來策王散發著冷意的聲音:“把人丟到蘇府去。
這件事,本王一定會查得水落石出。
”
說完,快步走下來。
自從奶娘一出來,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感覺渾身像火燒一樣的難受。
感覺身上的每一寸都是髒的,亟待洗幹淨。
路過蘇綰寧身邊,他停下來,蘇綰寧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和他保持距離。
“你怕本王?
”
蘇綰寧:“我有潔癖。
”
言外之意:你髒。
“你……”
策王正想說話,身後君恆立馬圍了過來。
“二皇兄,本王還在這,你和本王未來的側妃說什麼呢,別嚇著人,本王可是會有意見的。
”
君恆的語氣裡帶著警告。
在蘇綰寧的事情上,他吃了一次虧,絕對不上第二次當。
一旁的蘇雨瀾聽著恆王這話,一塊帕子都要絞碎了。
蘇綰寧,憑什麼?
她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