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聲音戛然而止。
大家紛紛順著說話丫鬟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拱門前,蘇雨瀾站在那裡,一張臉鐵青,直直的看著這邊。
很明顯,就是把大家剛剛說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兩人跪在一團,慌亂的求饒:
“四小姐饒命四小姐饒命……”
蘇雨瀾走向亭子,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來。
居高臨下的看著底下瑟瑟發抖的兩個丫鬟。
“繼續說。
”
丫鬟嚇得不行:“小姐饒命,奴婢們不敢了,不敢了。
”
蘇雨瀾厲喝:“說。
把你們聽到的,都說出來。
”
兩個丫鬟驚恐萬狀,相互看了一眼,哆哆嗦嗦的又說了一些。
蘇雨瀾兇口劇烈起伏著。
兩個丫鬟在她面前,多少減了一些東西,幾乎可以預見,外面又說成了什麼樣子。
丫鬟說的應該是真的,那這些流言一定就是策王放出來的。
因為,隻有他知道計劃。
現在全部說出來,還把髒水潑到她身上,明顯就是要洗清他自己。
蘇雨瀾想到那些話,心中又氣又急。
原本以為君策看在大家同盟的份上,這件事算過去了。
萬萬沒想到,對方隻是在等一個機會。
一個他可以洗白,卻不管她死活的機會。
蘇雨瀾氣急,手一揮,
“啪啪……”
石桌上的茶壺杯子都落在地上,發出激烈的撞擊聲。
兩個丫鬟臉都嚇白了,不住的求饒,
“小姐饒命饒命……”
蘇雨瀾嫌惡的撇了她們一眼,“去水裡清醒清醒,打二十個闆子,賣到勾欄裡去。
”
“是。
”
身後紅葉上前,指揮著幾個婆子把兩個丫鬟押著,不由分說拖到了水邊,把頭按了下去。
“啊……四小姐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啊啊……四小姐饒命。
”
“這些都不是我們說的,啊……都是外頭的人說的。
”
“四小姐開恩啊,繞過奴婢一回……”
水邊傳來撲通和被遏制的叫喊聲音,哭爹喊娘,好不可憐。
蘇雨瀾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聽著前面湖邊的哭聲,表情猙獰。
暗處有人
周圍有下人路過,一刻不敢停留圍觀,慌忙離開。
生怕遭到池魚之殃。
心裡對這位四小姐產生了恐懼。
折騰了好一會,兩個丫鬟暈了過去,被婆子拖了出去。
蘇雨瀾看著她們被拖走,不為所動。
看著地上一條水濕的痕跡,眼中浮現惡毒的神色。
外面的流言蜚語她沒辦法,也不敢出面,但是府裡幾個人,她絕對不放過。
婆子拖著丫鬟離開後,紅葉指揮著人收拾了現場才過來。
她知道蘇雨瀾現在心情不好,不敢看她,低著頭候在一旁,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才聽到蘇雨瀾說話:
“去打聽打聽,聽聽外頭的那些人,是怎麼說本小姐的。
一定要打聽仔細了,事無巨細,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回來稟報本小姐。
”
紅葉打了個寒顫,蘇雨瀾的語氣讓她莫名有些戰戰兢兢:
“是,小姐,奴婢這就去。
”
紅葉離開。
蘇雨瀾看著平靜的湖面,偶爾還冒出一個咕嘟的泡泡,眼前出現那兩個丫鬟驚恐的面容,心裡湧起一股報復的快,感。
連自己府裡的人都知道了,關於那件事,外面不知道已經被傳成了什麼樣子
說她陷害策王和自己的姐姐?
說她為了恆王,不擇手段?
說她不配嫁入恆王府?
……
蘇雨瀾突然旁若無人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她的手緊緊的攥著,手背青筋明顯,神情帶著無盡的恨意。
憑什麼他們都清清白白,她卻做了個惡人,攤上不好的名聲。
上一回郡主府的事情就已經對她很大的影響了,再加上這一次,她已經聲名狼藉。
蘇雨瀾閉上眼睛,不敢去想外面的風言風語傳成了什麼樣子。
更不敢去想恆王若知道這件事,會如何看她。
心裡對綰寧的恨意達到頂點。
她不能恨恆王,不敢恨策王,一切便都怨到了綰寧頭上。
“都是她,每次都是因為她……”
北燕回京城的路上。
君策一行人正在某處山道上歇息。
有侍衛過來稟報完京城的情況,幕僚們聽完大喜過望。
“王爺,一切都按照我們預想的一樣,捷報一傳回去,老百姓們直接把王爺捧成了英雄。
”
“這一戰打得好,王爺一雪前恥,那些不好的傳言,都煙消雲散了。
”
“大家都站在了王爺這邊,對蘇家四小姐是嗤之以鼻。
”
“這蘇四小姐還是恆王的側妃,這個側妃還退不了,想必現在恆王心情非常不好。
”
君策哈哈大笑,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失利,到這裡終於扳回一局。
恆王為什麼娶蘇雨瀾,他大概能猜到一些,現在,君恆心裡,應該跟吃了一隻蒼蠅一樣吧。
而蘇家門頭不低,面子上總要過得去,君恆不僅不能生氣,還得找機會找補,這就很讓人愉快。
“王爺這一回,軍功赫赫,求娶蘇大小姐,可謂占盡天時地利人和。
等蘇大小姐成為策王妃,王爺得了個國公爺,就是得了整個西北的支持,那是多大的勢力啊。
”
君策點點頭,握了握拳,成竹在兇。
“京城都安排好了?
”
“是。
”
“恆王最近忙什麼?
”
“沒發現異動。
”
“倒是坐得住?
”
“王爺,坐不住也沒有別的辦法。
”
君策輕蔑一笑,“逸王如何?
”
幕僚回答:“自從腿廢了以後,意志消沉,關在府裡,不怎麼見客,哪裡也不去。
”
一旁傳來嗤笑聲,“想去也去不了啊。
”
君策:“太醫那裡怎麼說,可有什麼差池?
”
幕僚想了想這幾日收到的消息,搖頭:
“沒有,太醫說確實如實,逸王殿下這輩子幾乎都不可能站起來了?
”
君策嗯了一聲,轉而說道:
“既然他的腿已經廢了,基本上就已經排除了危險。
以後我們對上他的事情,不妨稍微友好一些,在父皇面前得個弟親友恭的印像。
平時能照顧的事,順手就做了。
老三在軍中多年,到底有些人脈,他若肯幫忙,那些老頑固多少還能起點作用。
”
“是,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