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點點頭,
“這件事情,我說了也不算,等宋淵回來了,再具體立下章程,你心裡有個底就行。
”
吳氏低眉順眼:“是,多謝老夫人體恤。
如此我跟瀾兒就先回去,綰寧怕是現在不願意見著我,等回府了,我再好好和她道歉,好好說。
”
老夫人點點頭,也沒有再留。
等吳氏離開,老夫人才往椅子上靠下,後背一陣一陣的發涼。
張嬤嬤連忙上來為老夫人順氣。
老夫人看著張嬤嬤:“這些年,我養了一隻白眼狼。
”
張嬤嬤:“老夫人別急,現在既然知道了她的心思,防著她就是。
”
老夫人:“我就是擔心綰寧。
”
張嬤嬤:“大小姐聰明著呢,有老夫人暗中相助,大小姐一定能轉危為安。
”
老夫人擺擺手,從椅子上站起來。
“從前沒往她身上想,也不覺得,現在提防她了,才驚覺處處都是算計。
其實她算計得也沒有多高明,隻是抓住了我為寧丫頭的心。
若不是寧丫頭今日多說了幾句話,我還不知道要被她蒙蔽到什麼時候。
從前,我還想著,到底是寧丫頭的母親,今日看來,這樣的母親,有沒有也是一樣的。
”
……
吳氏和蘇雨瀾回到蘇府,臉上哪裡有半點悲傷難過。
吳氏把和老夫人的對話說了一遍,兩人懸著的心都放了下來
“母親,老夫人答應了,老夫人真的答應了。
”
吳氏點點頭:“你和恆王的婚事是陛下賜婚,你也沒犯什麼大錯,退婚是不太可能的。
但是隻要老夫人出面,恆王府絕對會高看你一眼。
主要是彌補上一次在郡主府,恆王對你的不好的印像。
今日我已經和老夫人說好了,她會收我做義女,然後收你和蘇綰寧做孫女,到時候我的名分不會變,而你的身份水漲船高。
到時候,嫁入恆王府,沒有人能隨意欺負你,這便是你的底氣。
”
蘇雨瀾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真的嗎?
母親,老夫人真的答應了?
”
吳氏臉上露出一抹得意:“是,隻要我是蘇綰寧的母親,他們無論如何都要顧及著我。
最近你可千萬別再生事,好好的嫁入恆王府,比什麼都重要。
從前還可以反悔,但是現在聖旨已下,你便已經和恆王府綁定在一起了,現在就算反悔也不行了,你隻能一條道走到黑,明白嗎?
”
吳氏隱了一句:沒有被悔婚的女子可以做皇後。
從聖旨下來那一刻,蘇雨瀾就和恆王府綁定在一起了。
她隻能盡力讓蘇雨瀾的路走得順一些。
蘇雨瀾眸光暗暗,低著頭應了一聲:
“是,女兒明白了。
”
“知女莫若母,看蘇雨瀾如此,就知道她心裡依舊不甘心。
”
“六月初六,往年的雙六時節,忠義侯府都會舉辦一場詩會。
你作為未來的恆王側妃,一定會被邀請,到時候蘇綰寧也會在邀請之列。
你可千萬要沉住氣,別再對蘇綰寧做出什麼事。
事有輕重緩急,等你以後有了能力,想怎麼磋磨蘇綰寧都可以,但是現在絕對不要在節骨眼上生事。
”
吳氏苦口婆心地告誡著。
蘇雨瀾低頭:“是,女兒明白。
”
接下來的幾日,蘇府都在關注著國公府的動靜。
但是國公府沒有任何行動,吳氏也不好去催,隻能幹巴巴的等著。
蘇雨瀾也有些焦躁了。
照理來說,老夫人答應她們了,就一定會入宮才是,但是沒有。
終於,到十五的時候,終於有了消息。
國公府照例送了禮給皇後,太後以及各宮中。
送了禮進宮,但是國公府老夫人沒有進宮。
蘇雨瀾有些著急了:“母親,你說老夫人是不是根本沒有做?
”
吳氏搖頭:“以我對老夫人的了解,她既答應了便肯定會做。
而且我那天說的理由充分,她沒有不做的理由。
就算是為了蘇綰寧,也一定會有所行動。
隻不過,大家族做這種事,一般都不會流於表面。
想來應該是放在禮物裡了,或者是讓傳話的宮女說了什麼。
有此動作應該就是做了的,你一定要沉住氣,千萬不要急功近利。
”
經過了這兩次的事情,蘇雨瀾已經學乖了,聽吳氏這麼說,連忙點頭應下。
“這兩日,蘇綰寧就回來了,你也千萬要忍住自己的脾氣。
她那一次既然原諒你了,你便跟她演一出姐妹情深的戲碼,千萬別露餡兒了。
饒她再厲害,也不過才十多歲,又有我這個母親鎮著,不信她能翻了天去。
”
蘇雨瀾點頭:“是,女兒知道。
”
是夜。
五月十五,月圓夜。
綰寧和蘇梨在小花園裡散步。
夜幕剛剛降臨,圓月掛在天邊。
半夏在前面打著燈籠。
杜若和荔枝一前一後的護著。
“姐姐,你明日就要回去了,我真舍不得你。
”
綰寧溫聲道:“我們兩家挨這麼近,你想我了來看我就是。
”
蘇梨撇撇嘴:“蘇府那種地方,我一想到你要在那裡生活,我就擔心得不得了。
”
綰寧聽蘇梨說蘇府那種地方,心中發寒,對蘇梨說道:
“阿梨,你還是別來了,若是有什麼事或者說想見我,讓荔枝給我送信,我們約在外頭見面。
”
蘇梨點點頭:“好,那我每日都約你去醉香樓吃飯。
”
綰寧噗嗤笑出聲:“哈哈,你隻要約我,我便去。
”
“寧姐姐真好。
”
綰寧擡手摸了摸她的頭,轉移話題:
“最近也沒見著易公子。
”
說到易景,蘇梨神情立馬活絡起來,話一下就多了:
“是呢,景哥哥最近好忙。
聽說是易伯父易伯母的案子有了新的證據,他正忙著配合調查呢。
我就是說易伯父易伯母肯定是被冤枉的,他們這麼好的人,怎麼會做那種事呢。
”
綰寧點點頭:“嗯,清者自清,若是易家被冤枉,一定會查清楚真相的。
”
前些日子,她讓趙硯臣去找了一個人,幫易家翻案,前幾日來消息說事情出其的順利。
她幾乎都要懷疑,這背後是不是有人推波助瀾。
不然,一個彭字,就足以讓人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