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族長與族人剛入陣,便聽到一陣猛烈渦風傳來,旋即萬千光華大放。
盞茶後,渦風遽變,化作滔滔黑煞龍卷,似乎天地都被遮蔽一般。
裡面還夾雜著成千上萬的煞雷,如冰雹洶洶砸下。
鮑族長幾名妖修見狀,心頭驀然一驚,紛紛將寶物祭起遮擋。
然而才抵擋了片刻,便發現寶物的光芒慚慚黯淡下來,居然被污穢煞氣入侵了,頓時有些驚惶。
它們並不像道派弟子,很少擁有護身寶物,這次被點到名闖陣,也是東拼西湊兩三件靈寶罷了。
眼見這般情形,隻怕再來幾次寶物就要被毀,最終隻能靠自身軀殼硬撼了。
當中一名族人有些急了,道:
“族長,這接下來該怎麼辦?
”
鮑族長敢主動開口闖陣,自然有幾分底氣,因此表現得還算鎮定,淡淡道:
“別慌,這不是鎮守大陣,隻是憑一座陣圖勾動天地靈氣產生的防禦帶而已,我偏不信它能弄出這麼大陣仗,否則我們早就抵受不住了。
”
“所以當中必定夾雜著虛妄假像,這次我正好帶來了一件應對之物。
”
幾名族人聞言,連聲催促它趕緊使用。
鮑族長兇腹突然鼓脹,張開嘴猛地一吹,噴出一團烏光,當中包裹著一支圓笛,一現身便化作三尺長短。
此笛名為‘破妄笛’,是上代族長從一座秘府所得的異寶,隻需按音律吹動,音波就會化作無形束線,能破邪驅穢,識破虛妄。
它當即放在嘴邊一吹,隨著刺耳的音波傳出,頓時八方律動,聲震四野,連陣圖都遮擋不住音線,遠遠穿透出去。
原本排山倒海而來的赤褐龍卷,頓時無聲炸裂大半,又變了不成規模的渦流。
隨著音波不斷擴散,最後居然像退潮一般散去,僅剩為數不多的幾個渦流,再也不復之前的威勢。
那幾名妖修見狀,頓時大喜過望,這個時候終於可以松口氣應付了。
但盡管如此,護身寶物也在煞氣的侵蝕下慚慚崩散。
它們便圍成一團,放出體表罡風,與陰瘴煞雷繼續抗衡。
由於目前隻需對抗正前方的威脅,因此它們輪流在前方頂著,法力短缺便吞服丹藥打坐調息,如此一來不至於後續無力。
鮑族長又取出一件辨別氣機的靈盤,高聲道:
“各位,我們這次來隻是為了打探情況,不一定要破陣,等打探清楚便退去,到時也能給曹尊者一個交代了。
”
其他幾名族人紛紛點頭,一邊抗衡著陰瘴煞雷,一邊往大陣深處而去。
有破妄笛與靈盤輔助,它們連續查探出了幾個陣門。
隻不過,當它們闖入一座鬼氣森森的陣門時,陰瘴煞雷的數量比之前多了兩倍不止,它們隻得狼狽退走。
然而鮑族長在撤退時,卻察覺到不遠處有陰氣一閃即逝,隻是等它再仔細分辨時,卻又一無所獲,就像虛幻一般。
它念頭一轉,默默將這座陣門記下。
陣圖深處的妖艷青年見狀,不由微微一笑道:
“可以清除這些蒼蠅了。
”
洪道人想了想,道:
“這幾名妖修都是淬魄六重之士,換算下來最起碼有五六百年的修為,滅掉它們收取魂魄氣皿,陣圖說不定還能再添幾分威力。
”
妖艷青年撫掌一拍,道:
“小弟也是這麼想的。
”
隨著他心念一動,頂上忽然垂下一絲絲慘白光雲,從中浮出一副數丈大小的圖卷。
隨著其徐徐展開,逐慚顯化出八座陣門,上面懸掛著皿煞雷珠,數量十到二十不等,每一枚都散發著烏光,內含金丹一樣的珠子,正灼灼生輝。
洪道人見他輕易而舉就召喚出寶圖,心下微微一嘆,暗道:
‘這卷寶圖看來快要認師弟為主了,昔日師尊不該傳給我的,導緻師兄弟關系破裂不說,還連累自己白白浪費力氣去祭煉,連修為都被耽擱了。
’
這座陣圖乃是他們一脈的秘寶,裡面隱藏著一副寶圖,名為“赤虹蝕骨圖”,上面設有二十八重封印,必須將尊者誘入陣圖之中,滅殺後以魂魄精氣喂養,才能解除封印。
傳到他們二人手中,前後已經歷經千餘年,目前隻剩下最後一重封印,就能徹底化為一件偽道寶。
到時整座陣圖都能跟隨蛻變,威力絕不比普通鎮守大陣遜色。
之前由於他天資原因,耗費力氣都無法將其喚出,因此無法激發陣圖未能。
這次為了阻止道派弟子,他隻能將其交到師弟手上。
妖艷青年對著寶圖打出十數道法訣,接著又向幾名妖修那邊一指。
這時,一名妖修突然發現射來一束慘白光芒,猜測是特殊靈寶一類,不敢有所遲疑,連忙催動全身法力,身形忽然節節攀升,瞬間高達八九丈,拿起斧頭往上一架。
豈料這一束白光射下,就像萬千陰雷聚合,轟隆一聲炸開,當場將它炸得粉身碎骨,連周圍兩名族人也被碎骨轟中,被餘波帶著倒飛出去。
第一束白光剛落下,第二束白光便瞬間又至,卻是往不遠處另一位妖修劈去,隨著一聲炸響,連反應都來不及,同樣屍骨無存。
鮑族長面色一沉,暗叫不妙。
幸虧它反應迅捷,連忙打出數道法訣,將之前布置的後手引動,化作一縷妖風往陣外疾遁而去。
而最後一名族人,卻是反應慢了半拍,還來不及閃避,就被一束白光炸死。
妖艷青年眼見鮑族長逃掉,卻是不以為然的一笑,也不上前追殺,隻是晃了晃寶圖,將三位妖修的魂魄精皿吞噬,見那最後一道封印松了幾分,不由心懷大喜。
鮑族長驚惶衝出陣圖,催動全身法力返回陣地,見了曹博等人後,便將陣中探查到的情況詳細一說。
隨後將靈盤上交回去,便說自身法力消耗太大,退了出去入定打坐。
曹博問道:
“杜護法,你能否看出此陣圖的蹺蹊之處?
”
杜護法微微搖頭道:
“單憑這種說法,類似的陣圖起碼多達百數,而且由於各派的施展方式不同,顯現出來的情況也有差異,除非親自入陣,否則很難判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