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放在以前,他絕不多加理會。
但韓樂是他第一個招募來的隊友,又豈能讓這幾個老古董當成肉盾?
他抓起朱砂筆,當場將韓樂的名字削去,又隨手將一個人名圈起,這才丟給柳長老道:
“按照我的認知,應該這樣安排才對。
”
汪長老拿起一看,頓時氣得吐皿,怒而拍案道:
“這是一早定下來的方案,怎麼可能隨便更改!
”
柳長老卻擺了擺手,緩緩站起來,看著蕭俊達沉聲道:
“既然少宗主認為如此,那自然無需置疑。
”
簽訂完法契後,蕭俊達為了拉近雙方關系,便叫上韓樂到其府邸做客,臨走時還贈送了一批丹藥,又熱情送到門外才方休。
韓樂一路乘風返回,忽然看到一道流光出現在面前,定睛一看,正是下午時才見過的趙舒明,不由笑道:
“趙兄也是剛剛歸來?
”
趙舒明左右看了一眼,低聲道:
“韓尊者,能否私下說兩句?
”
韓樂略一沉吟,便點了點頭。
兩人降落在一座清淨之地,站定後,趙舒明搖搖頭:
“韓道友,你下午的決定有所欠妥啊,怎麼能投效蕭俊達呢。
”
“此人生性殘暴,傳聞還跟玄陽宗各大長老交惡,與他一起隻怕朝不保夕啊!
”
韓樂若有深意的看著他,笑道:
“趙兄,你不會是得了某位長老的旨意而來吧?
”
趙舒明見被說破,幹脆不再掩飾,直言道:
“此事無需隱瞞,趙某是得了秦長老的吩咐而來,我明白之前由於清單回扣一事,道友不喜汪長老的所為,但秦長老聽聞後,已經將那位禮儀官開革了。
”
“後來幾經排查,這才得知韓尊者你在赤旭山的事跡,因不忍良才蒙塵,這才讓在下來勸和勸和。
”
韓樂又豈會不清楚對方的來意,拉攏自己未必是真,以此打壓蕭俊達卻是毋容置疑。
倘若自己這個剛被蕭俊達招攬的人,瞬間又叛投到其他長老,那這位少宗主真的要淪為笑柄了。
至於自己叛投後,這些長老還當不當自己是一回事,或者會不會幫自己承擔少宗主的怒火,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趙舒明既然答應來作說客,難道真看不穿其中的把戲,那也未必。
他耐人尋味的瞥了一眼此人,淡淡道:
“這件事,貧道還得認真想一想才行。
”
趙舒明欣然道:
“這是自然,道友要是回心轉意,趙某隨時恭候大駕。
”
玄陽山,山腳迎客院。
祁元龍盤坐在靜室中,手中托著一冊書籍觀看。
這是孔星傑為了回報他上次幫忙開啟爐秘藏,而贈送的秘笈。
修為到了他這種程度,加上又有上乘法門在身,自然不需要改修別派功法,但對於一些特殊的神術法術,誰也不會討厭。
手上這本典冊,便記錄著一門簡易實用的偽神術。
雖然爆發力不強,但擁有迷幻敵人的功效,加之上手容易,與他自身所學又相符,便打算趁著這段空暇時間將其修成。
正看得沉溺時,一名侍女在外面回稟道:
“祁尊者,院外有人來求見,說是以前打過兩次交道的。
”
“打過兩次交道?
”
祁元龍放下典冊,眼中露出一絲疑狐,警惕道:
“對方有沒有說出來歷?
”
侍女答道:
“問他不肯說,隻是說一定要求見你。
”
既然得知自己的姓名,又能找上門來,祁元龍也就不再浪費心思去猜。
前段時間,他四處外出尋藥,在西夏國認識了不少人。
對方估計是聽說自己來到此處,因此才會冒昧而來,便道:
“請他進來吧。
”
不多時,一位面容清瘦,風塵僕僕,滿是疲倦之色的黑衣老者走了進來,一看到祁元龍,便當場跪下詪求道:
“祁尊者,還請施以緩手,救一救我家主人!
”
祁元龍掃了他一眼,瞳孔一眯道:
“你是誰,你家主人又是誰?
”
那黑衣老者砰砰磕頭不停,道:
“在下乃三世子府上的廖管事,昔日三世子設宴款待祁尊者,便是小的安排筵席,尊者可有印像?
”
三世子是恭親王指定的下任親王,之前也是他數次贈送韓樂奇珍靈藥。
祁元龍若有所思的看著他,道:
“確有此事,這又是為何?
”
廖管事悲泣道:
“我家主人遭人污蔑,身陷牢獄,這次來求見尊者,便是想請尊者看在昔日幾分薄面上,救一救我家主人。
”
“這次主人蒙難,我已經找遍了各地,但之前結交的能人,一個肯幫忙的都沒有,隻能來此懇請尊者了。
”
“一旦玉成此事,我家主人必定以厚禮相贈。
”
祁元龍沉默片刻,忽然道:
“你家主人不是與天禪老道私交甚篤的麼,怎麼不去求他,反而找到我這個不相幹的人?
”
廖管事苦澀一笑道:
“上人乃是王庭國師,世子平時都難以請動,何況是讓他出手解救。
”
祁元龍嘿然道:
“這事關貴國高層內務,連你宗派之人都各種推搪,祁某隻是區區一個外來客,奈之如何?
”
廖管事雖然也明白這點,但他已經走投無路了,隻能百般磕頭哀求。
祁元龍緘默片刻,才道:
“這件事遲些再說,你先下去安頓吧。
”
廖管事不清楚對方這樣安排是何用意,不過既然沒有驅趕自己,那說明還有幾分轉機。
他實在是一籌莫展,否則也不會找到祁元龍頭上。
臨走時,他突然想起什麼,低聲提醒道:
“尊者,貴徒之前收留的那名侍女,與西夏國王庭有些關聯,最好不要讓她在汴梁城中露面。
”
祁元龍心念一轉,這才明白對方說的侍女,是那木靈之精長孫妍。
他眯了眯眼,瞳孔幽深如淵,不知在思忖什麼。
過了片刻,錢佟送走廖管事後,不由好奇道:
“師尊,您真的要幫助此人?
”
祁元龍哼了一聲道:
“這件事為師怎麼想沒意義,最後還得看府主怎麼安排。
”
說著,他似乎想起什麼,沉聲道:
“我之前傳授給你的攝靈術,是否煉成了?
”
錢佟不敢隱瞞,連忙答道:
“隻是剛剛入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