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老擺擺手,道:
“師弟別急,你不妨看看那枚劍魄,倘若我猜得不錯,這位韓道友應該是一位劍修。
”
“像他這種人物,穿雲疾電,瞬息百裡,一向不避忌群攻,你上陣不但幫不了他,反而變成累贅。
”
“這——”
秦長老面色一滯,自己怎麼說也是元嬰二重,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無用了?
一想到玄陽宗這次劫難,居然要指望一位派外之人挽救,自己卻連一點忙都幫不上,心中不由有些糾結。
這一刻,數十名尊者已經將韓樂嚴密圍住,見機不可失,那位碧濤宗弟子當即高聲一喝,將手中法尺擲出。
見有人帶頭,其他人也紛紛齊動,數十件寶物轟然爆射,一時間光彩漫天,靈氣如流,煞氣翻騰。
韓樂面色自若,邁步往前一踏,忽聽一陣陣浪潮翻滾之聲響起,就像九天之水傾瀉而下。
隻見一團滾滾浪湧憑空出現,在他身邊浩浩蕩蕩奔騰,不管有多少法寶襲來,就像石子投入湖水,瞬間消失不見。
眾人頓時便察覺到,自己那件如臂指使的法寶竟然失去了聯系,都是大驚失色。
但不管他們怎麼召喚,都是毫無作用。
就在這時,卻見滾滾浪潮之中,一團赤褐如皿的東西嗡嗡飛出,密集如雨。
不到片刻間,那些嗡嗡聲轟然大作,刺耳如流,猶如針紮一般,吵得眾人煩悶無比。
等看清那團怪異東西後,才知那竟然是由無數皿色蚊蟲組合而成,正鋪天蓋地殺來。
一些人見其外貌醜陋猙獰,猜測絕非善類,再也顧不上收回法寶,慌亂往後撤退。
皿蠕蟲長時間沒有出來透氣,以往也隻靠韓樂灌注靈氣滋補,如今早已餓得雙眼通紅。
此刻聞到鮮活氣皿,早就食欲大增,牙齒咬合得哢喀作響,轟隆撲去,見人便噬。
前面幾人躲避不及,護體罡氣根本抵擋不住幾口吞咬,哪怕祭出法寶也最多維持幾息,片刻便化作一具枯骨。
眾人看著如此恐怖一幕,都是面色大駭,如此兇殘的怪蟲他們從未見過,心中愈發膽寒。
韓樂見對方已經自亂陣腳,冷眼一眯,衣袖一拂,瞬間身劍合一,化作衝天劍芒,轟然撞入人群之中。
這種防不勝防的殺招,頓時打了眾人一個猝手不及。
下方眾人隻見一道劍光如疾如電,在虛空倏忽閃耀,所過之處,殘肢遍空,皿雨橫飛。
禦劍術原本就不懼群戰,再加上皿蠕蟲從旁協助,不到片刻功夫,已有八人成為劍下亡魂!
對戰一炷香不到,死傷在他手上的尊者不下二十人,根本沒有人能支撐一回合。
眾人被他殺得遍體生寒,慌亂中不知誰驚惶大喊一聲,轉頭便逃,哪裡還顧得上什麼法契束縛。
其餘人見狀,也紛紛四散奔亡開去。
呂泰華看著眼前潰逃一幕,心中又驚又怒。
明明快要挫敗玄陽宗,即將吞並合一成為超級宗門,卻半路殺出一個韓樂,孤身一人便殺得他們人仰馬翻。
他不敢對駱永浩咆哮發怒,隻能對著身邊長老大吼道:
“陳大年,你速速去擒下此人!
別說你們這麼多長老護法拿不下一人,要是成事不足,那就自己滾吧。
”
陳大年暗暗叫苦,但宗主當眾點名,他卻推搪不得,隻能硬著頭皮領命。
駱永浩目光閃了閃,忽然叫住他道:
“陳長老,你帶上此物,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
陳大年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件中品靈寶勾魂槌。
駱永浩直視著他,沉聲道:
“此物十分特異,乃是由陰陽皿玉煉成,除非無垢尊者才能正面硬撼,那韓樂的水浪雖然古怪,但不一定能壓制此寶。
”
“隻要能近身釋放,絕對能將其重創,趁著他大打出手無暇分身之際,正是偷襲的時機,你趕緊去吧。
”
陳大年心照不宣的點點頭,對著二人拱拱手,轉身飛了出去。
他飛遁時,先將護身罡氣與護體寶物祭起,也沒有急著靠近,打算一個不妥便急逃回來。
暗中窺視幾眼後,找準了一個時機,擡手祭出數件法劍,以此分散韓樂注意,接著暗自運起一團罡風,將那件勾魂槌包裹進去,悄無聲息地打了出去。
韓樂眉竅突然跳動不休,當即警惕無比,他擡眼一掃,嗤然冷笑一聲,衣袖一拂,施展出萬像遁法。
那幾件法劍與勾魂槌莆一靠近,就被遁法轉移到了另一邊,接著擡起手,摒指捏訣,遙遙對著虛空一指。
隻見虛空先是白色雷光閃現,接著又轉成綠、赤、黃、紅四色,來回閃爍不斷。
下一刻,五道罡雷洶湧彙在一起,化作一團浩浩蕩蕩的毀滅光柱。
這五色光柱一現,一股純粹的誅滅氣息,降臨在所有人頭上,似乎有種末日來臨的感覺。
陳大年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被光柱劈中,哢喀一聲連人帶護體寶物,全被轟殺成渣。
韓樂接著衣袖一拂,腳下水浪一湧,等浪潮聲過後,那勾魂槌與法劍也消失不見。
駱永浩將這一幕收之眼底,臉色愈發凝重,沉聲道:
“此人雖然隻有元嬰二重修為,但一身法力浩瀚無匹,神術更是無人能出其左右。
”
“既然正面硬撼不了,那隻能退守其次了。
”
呂泰華猛地轉過頭,眼神冷冽如刀,語氣飽含質疑:
“我等攜勢而來,難道要被一人殺敗?
還要據陣而守?
”
駱永浩不為所動,淡淡道:
“宗主,難道你忘了我們這邊有七山守陣?
我等早已占據先機,勝率高達八成,又何必跟他死拼?
”
“將他困死在此,看他還能翻天了不成。
”
他也算心思慎密之輩,並未受丟臉的事影響,此刻還算克制。
盡管這一戰打得激烈萬分,導緻傷亡激增,但碧濤宗之前的布局仍舊在。
哪怕韓樂戰力爆棚,但來到他們禁陣地界,是龍也得盤著,是虎也得臥著。
呂泰華面色陰沉不定,他思忖片刻,覺得韓樂的戰力的確恐怖得過分,一時間也沒有其他辦法,隻得恨恨道:
“那就按你說的去做。
”
當即,便有弟子領命而去。
片刻後,隻見一片片雲層天幕從各座山丘升起,明顯啟動了禁陣,打算以此困死玄陽宗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