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鋒一路暢談,一邊引著他來到一座掛起燈籠的居所,說道:
“師弟,這裡就是為兄平時修行的地方。
而我天水府人丁不算旺盛,不少居處都空閑著,你要是看中哪裡打聲招呼便可。
”
呂弘想了想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在師兄居處附近挑選好了。
”
姚鋒笑道:
“那敢情好啊,我這邊平時比較冷清,展師兄一年到頭都在閉關,甚少有機會碰面。
”
“師弟你要是落戶在旁邊,以後也能多個說話之人。
”
說著,他自乾坤袋中取出一枚牌符,遞過去道:
“師弟,你還沒有開靈根,這是我居所的開啟陣符,閑暇時可以來串串門。
”
“你先去挑選住處,遲些找個時間,為兄帶你去十仙城逛逛,讓你開開眼界。
”
呂弘與姚鋒分別後,就在附近看了幾處居所,但遲遲沒有落下決定。
其實這些居所精緻優雅,而且頗為寬倘,與他在流雲觀住的那座人工洞窟相比,絕對是天上地下的區別。
但不知為何,他總是感覺不合心性。
就這般走走停停,他忽然來到一座清淨之地,居所前栽種著幾株百年古松,枝繁葉茂,冠衝雲霄,旁邊還有一個大型湖泊,水色潸潸,美麗怡人。
他心情亢達,頗為歡喜道:
“很好!
就是這裡了。
”
依照姚鋒的提醒,他伸手拉了一下居所旁的引繩,一陣叮鈴鈴的聲音傳出後,便有一名年輕侍女走來。
她雙手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隻乾坤袋,幾套服飾,一枚控制居所陣法的符牌,以及三柄飛劍傳書。
那侍女來到近前,將手中物遞了過去,說道:
“呂公子,乾坤袋中有一個月份量的靈糧,清氣丹與養神丹各三瓶,築基法訣一本,般若州傳記一本…你要是還缺什麼,也可一並告知我。
”
呂弘點點頭,伸手接過後,便讓其暫時退了出去。
他將自己的棲身之所環視一遍,便取出築基法訣,打算先了解一二,豈料門前的湖泊中,忽然浪潮翻滾。
突然間,從中探出一隻猙獰蛟頭,疑狐地盯著他片刻,隨即破口大罵道:
“哪裡來的混小子,難道不知這是鰲爺我的棲息地麼?
”
“該死的,這點修為也敢在太歲頭上晃蕩,真以為鰲爺我治不了你嗎。
”
它巨大的妖軀一擺,掀起滔天浪花,整副身子慚慚沉入水中,頃刻消失不見。
此刻天水峽大殿內,韓樂臉色肅嚴,以指代筆,對著一張淩空懸浮的紫色符箓仔細描繪。
一炷香後,那符箓上慚慚勾劃出一條條玄奧篆紋,看起來像是古老篆文,發出灼眼霞光。
觀察一番後,他微微一笑,擡手一揮,符箓便化作一點浩光灌入印堂之中。
這是一枚由他親自煉制的丹輪胚珠,原本打算交給董詩依使用。
隻是隨著《天箓真章》的精進,對於術法的理解又加深一層,察覺到其中還有一些瑕疵,便又重新淬煉一遍。
師輩為弟子煉制的丹輪胚珠,一般都是以自身法力為根源,演化出一枚丹輪。
那樣做的好處就是省時省力,容錯率也會低很多,各門各派的高層長輩基本都是選擇這方式。
但韓樂卻有著明顯差異,他丹成絕品,萬年來也是屈指可數,別看隻是高於上上品,其中卻是天差地別。
這差距,就好比金丹與偽金丹的性質。
要是按照傳統方式生搬硬套,隻怕會耽擱自己徒弟的進度,因此不得不慎重待之。
最關鍵的是,董詩依選修的秘笈,乃是昆侖派六冊兩典之一的《四像聚化經》。
與他所修習的《無名秘笈》完全不同,那更要慎之又慎,免得行差踏錯。
至於他為何不將《無名秘笈》傳授給董詩依,這自然不是想要獨享其成或者珍惜如命,而是這門秘笈乃是無名老道所贈,其中很可能牽涉到更高洲界的東西。
而且其中也有許多生澀之處,解讀出來的心得與天墟界不符,還需不斷推演。
再加上修煉這卷秘笈時,必須提前凝聚五屬胎珠,當中難度太大,強來的話反而浪費時間。
處理完府中之事後,他忽然想起一事,便徑自來到蛛娘的居所處。
韓樂也不進入,在門外等候了片刻,便微微一笑道:
“朱道友,還有一個月十七派鬥法盛會就要召開,道友可願跟我同往?
”
蛛娘盤腿坐在大廳中,似乎早已得知韓樂到來,大門無風自開,頗為不解的看著他道:
“這種難得的盛會,妾身自然是願意的,但府主你不是無法參加了麼?
”
昆侖派這次派出的弟孑,早有定論,分別是任浩、尹志斌、稑華健三人。
除非這幾人發生了什麼變故,不然如此美差,絕不會隨隨便便更換。
韓樂微微一笑,將其中的一些牽連說了出來,隻是最隱秘的東西卻簡略揭過。
蛛娘聽得美眸一亮,嘆道:
“原來如此,盡管妾身不曾聽說過赤霄派,但既然昔日能與十七派簽訂盟約,想必那位創派祖師的修為,絕不低於返虛境。
”
韓樂聽她這般理解,卻是微笑不語。
蛛娘低頭沉吟片刻,說道:
“聽說這次除了十七派外,其他九州各大門派,以及無盡之海等地都會派人前來。
”
“倘若隻有妾身與府主二人,隻怕人單勢孤,爭取不到多少利益。
”
“要不妾身將好友叫來,為府主壯一壯聲威如何。
”
那蟒蛟鰲拜不知何時也來到這裡,聞言有些不滿道:
“朱道友說的哪裡話,難道真以為鰲爺我是吃素的不成?
”
蛛娘看著迎面走來的這位彪型大漢,連忙賠個不是,歉然道:
“不是這個意思,鰲道友戰力超群,便是妾身與好友姜崢加起來,也不是道友對手,剛剛隻是一時沒有想起,道友勿怪。
”
盡管鰲拜早已今非昔比,眼下雖然隻是韓樂的坐騎,但一身戰力擺在那裡,她可不敢得罪。
鰲拜被她稱贊幾句,嘿嘿一笑,也就不再計較。
韓樂搖頭道:
“你那好友姜崢我也見過,應該是天鷹門長老吧,但這次不好麻煩他。
”
“不過貧道早有安排,這次除了朱道友外,另外還有兩位元嬰道友隨行,到時自保應該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