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聽說韓樂要修煉誅滅雷訣,便打算從這裡入手。
但任浩眼界放得長遠,明白流雲觀的事已經無法改變,也不是韓樂能夠左右的。
而且他見韓樂之前的所作所為,看起來淩厲,但並沒有做絕,還留有幾分底線。
一旦胡亂威逼,隻怕反而壞事。
因此他並不理睬,甚至反其道而行之。
相信自己這樣做,韓樂肯定會領悟一二。
他負手沉吟間,忽然聽到有飛舟破空聲徑直而下。
他轉過頭來,正好看到一名身穿宮裝的美艷女子邁出飛舟,正迎面走來,身後跟著幾名侍女。
她看著任浩,美眸中帶著一絲幽怨之色。
任浩不由迎了過去,訝道:
“安蓮,你怎麼來這裡了?
”
程安蓮幽然一嘆道:
“夫君搬來這裡修煉秘法,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
”
任浩也嘆息一聲道:
“夫人你應該也知道,那災劫就要到來,現在我既然身為十傑首席,又豈能不親力親為去應對呢?
”
程安蓮幽幽道:
“妾身自然理解夫君的想法,隻是你我既然共為連理,夫君要幹些什麼,也不必刻意隱瞞妾身。
”
“今天族老們來問答,妾身一問三不知,也是頗感委屈。
”
一旁的侍女也開口道:
“老爺,小姐為了幫你說好話,也受到了不少訓責。
”
任浩似乎有些憐惜,不由握起女子的雙手,嘆道:
“都是為夫考慮欠妥,讓夫人跟著受罪了。
”
程安蓮輕輕上前依偎,低頭道:
“夫君知道妾身的苦楚就好,妾身也不求你回報什麼。
”
說著她似乎想起什麼,不由遲疑著說道:
“對了,妾身前來時,四嬸母曾交代一事。
”
“哦?
什麼事?
”
程安蓮捋了捋被吹拂的發絲,不經意的提起道:
“四嬸母讓我帶句話給你,既然要兌換元陽罡玉,那幹脆就將耀真閣的庫存全部取完,別讓那韓樂輕易得手。
”
任浩聞言,心下冷然一笑。
這位四嬸母原本是嫁給郝氏族人郝康,之前傳聞郝允與郝康兩叔侄是因為韓樂而死,有這種想法自然不出為奇。
不過他心中早就打定主意,因此也不予理睬。
但他表面功夫還得做足,含笑道:
“這小事情罷了,夫人且寬心,回去告訴四嬸母一聲,若那耀真閣還有罡玉,自然不會讓給那韓樂。
”
他們夫妻時隔多日不見,又閑聊了很久,直到圓月高掛,程安蓮這才離去。
待程安蓮走遠後,任浩臉上的柔情褪盡,重新恢復面無表情,似乎剛剛一切都是假的。
他孤寂坐在洞府中,任由夜色將四周籠罩。
方才程安蓮雖然看似在聊家常,但話裡話外無不在提醒他,別忘了他這身份是怎麼得來的,也不要作出損害程家的事。
要是族中有什麼吩咐,也希望他別隨便推搪。
任浩心中冷笑,他委曲求全,千辛萬苦才有今天的成就,又怎麼可能甘心繼續被程氏奴役?
哪怕他出身低微,被逼入贅程氏,但心氣高絕,絕不想淪為棋子。
而且,他與程氏那些目光短淺的族輩不同,他看待事物比較長遠。
以目前道派的形勢來看,氏族頽敗已成定局,倘若自己還繼續為其出頭,那明顯違背大勢。
隻不過,目前的他還沒有多少底蘊,隻得繼續跟程氏敷衍周旋,隻等那件事一成,那以後就不需理會程氏的面色了。
韓樂一路往天水峽返回,心中卻在思索著任浩的用意。
他總覺得此人這番義舉,估計與項茂之前提及過的,扶植派外勢力的事有些關系。
其實要是撇除氏族一脈與師承一脈之間的競爭,韓樂心中對這種拉攏方法也頗為認同。
邪主一旦復活,沒有哪門哪派能夠逍遙法外,與其任由這些三流門派被邪派蠶食,成為對方的養分,還不如暗中提攜一把。
到時能多出幾位元嬰尊者,那也能幫上不少忙。
不過想要促成此事,不但要得到道派幾位無垢尊者點頭,還要得到掌門認可才行。
而任浩這麼做,估計是認為自己能在掌門面前說上話,因此才會提出這種方案。
但既然任浩沒有對自己言明,現在怎麼猜測也沒用,想必到時就有任務落到自己頭上了。
他微微搖頭,加快速度飛行。
盞茶過後,天水峽已經遙遙在望。
隻是擡眼一掃,卻見半山腰處,正有幾名修真者圍著一名清麗少女。
那幾名修真者,均是身穿道派法袍,看上去頗有幾分威勢。
而那少女十七八歲年紀,正是花枝招展的時候,看著還有幾分面善。
韓樂僅一眼便認出此女,正是龐長老的寶貝徒弟朱吉娜,不由放慢了速度,暗忖道:
‘這是出了事?
’
朱吉娜、臧元良幾人,盡管已經被龐長老送來天水峽,寄托在天水府下,但他有心試試這幾人的脾性,因此一直沒有接見。
原本打算過多半個月再見一見他們,想不到卻在這兒提前撞上。
他略一沉吟,便降落在樹巔上,遠遠側聽他們的談論。
隻見那名披頭散發的肥胖道人,正對著朱吉娜笑眯眯道:
“朱師侄,師叔我現在還缺少幾味脫胎成丹的主藥。
”
“想來我那位龐師兄應該還留有一些積儲,因此特來向師侄借上一些。
”
這話任誰都聽得出,說是借,其實跟討要沒多少區別。
堂堂一個長輩,居然開口向小輩討拿,也虧得他厚面皮。
朱吉娜微微施了一禮,淡然道:
“還請師叔見諒,師尊平時間便過得清貧,之後為了幫我師兄謀取丹藥,連常用的寶物都賠了出去,早就家徒四壁,又哪裡有什麼主藥?
”
那肥胖道人卻擺擺手,一副不信道:
“朱師侄,這點事你瞞不了我,我那師兄最注視你們幾個,還指望你們幫他轉世重修,絕對不可能連一點東西都沒有留下。
”
隨即,他又意味深長一笑,瞥了一眼天水峽道:
“何況就算真的沒有,以師侄現在的條件,難道還拿不出來麼?
”
朱吉娜柳眉一皺,道:
“師叔這是什麼意思,請恕師侄無法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