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楚家老者一臉尷尬,卻是吶吶著不敢反駁。
他與楚依的爺爺關系較好,但在家族高層中,並沒有多大的話語權。
楚家這一代,是靠楚光遠撐起來的,所以大房這一脈的話語權,永遠是最大的。
楚平信作為這一代族長,甚至可以當眾叱責其他幾脈的叔伯長輩。
“好了,平信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
老一輩排行第二的楚光雄,揮揮手道:
“我楚氏傳承四百多年,盡管由書香門第轉為經商世家,但也算是當世大族。
”
“小依不經家族允許,直接就把人領上門,的確不妥。
而且那韓樂性情暴虐,竟然殘忍的把薛少打成殘廢。
”
“這種人,哪怕身份再高,名望再好,我楚家也擔當不起。
”
聞言,滿堂楚家高層,紛紛點頭贊成。
而坐在最後面的楚平弘夫婦,滿臉焦急,卻不敢多嘴反駁。
畢竟,他們女兒昨天出走時,也隻是依稀提到過一句。
卻沒想到,今天竟然直接就把男朋友帶上門來了。
“楚毅,你把剛剛晚宴上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述說一遍。
”
楚光遠卻是不置可否的擺擺手,目光落在楚毅的身上。
“是,老太爺!
”
楚毅當即走上前來,把晚宴上的事情,源源本本的說了出來。
他比較識趣,並沒有偏幫誰,而是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點明一切。
隻不過,他的話裡話外,偶爾有點簡略,甚至略過了一些特別情況。
譬如薛浩歌得到盧世傑的暗中指點,故意挑畔韓樂,阻止他入坐的事情,簡略成‘薛少詢問韓樂意願是否入座。
’
這樣眾人一聽,瞬間就對韓樂惡心大增。
“太囂張了,居然連我楚家都不放在眼內!
”
楚平信臉色陰沉,冷哼道:
“他目前隻是小依的男朋友而已,日後若是把小依娶過門,豈不是要翻天了?
”
“等等,你剛剛說的馮永元,莫非是馮釗將軍的兒子?
”
楚光遠眼睛一眯,突然插口問道。
“是的,老太爺!
”楚毅點頭。
“這個馮永元我聽說過,據聞是通州軍區最出息的士兵之一,得到軍區幾位大佬的稱贊,還特意把他調入獵鷹,當成將領來培養。
”
楚光雄點點頭,沉吟道,“而且所料不差的話,馮釗將軍的娘家,應該就是盧家無疑。
”
“哼哼,薛家、盧家、馮家,再加上我楚家,這個韓樂,真是狂妄自大啊。
”
有楚家老一輩冷笑連連道,“莫非他以為,區區一個地下勢力龍頭的身份,就敢與我們這麼多大家族叫闆?
”
面對眾多高層的憤慨指責,連楚光遠也沒法幫韓樂說話。
而且,他心中對韓樂的出手狠辣,也感到十分不滿,當下輕嘆一聲,揮揮手道:
“今晚的家族會議,就到此結束吧。
”
“若明天薛家與盧家追究起來,我們楚家先保持中立,兩不相幫,平弘你意下如何?
”
楚平弘坐在最後,此刻隻得勉強站起來,點點頭道:
“多謝大伯。
”
他明白,這種處理方案,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若楚家一昧偏袒薛家與盧家,那韓樂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關於楚家晚宴上發生的事情,消息才剛剛擴散出去。
一個小時不到,整個賀蘭市的貴族階層,基本都知道得七七八八。
終究薛浩歌被暴虐緻殘,當場被送到賀蘭市軍區人民醫院,在忙活了一通後,又被要求轉回通州貴族醫院。
這種事,在眾目睽睽之下,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薛家的幾位高層,連夜從通州趕到賀蘭,看著自家寶貝兒子落得如此下場,早就咆哮著放出狠話。
‘這件事情,薛家與他韓樂不死不休!
’
看到薛家已經擺出強硬姿態,賀蘭市的貴族階層瞬間興奮起來,都緊張地靜候事態發展。
一方是威震廣南省,屠滅首富齊鴻福一脈,甚至讓省城白允區區長何德平都退避三舍的神秘韓大師。
而另一方,則是通州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帶有軍方背景的薛家。
如此龍爭虎鬥,絕對是本地十年來最大的爆炸新聞!
不管是薛家還是韓大師,雙方都擁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
不過很多貴族階層,都認為獲勝的一方,必定是薛家無疑。
終究薛家的背後,還堅挺著馮家、盧家這種大能耐的靠山。
而韓樂,區區一人,可以說是獨闖龍潭也不為過。
此時,賀蘭市軍區醫院ICU病危室。
通州交通局局長薛向榮站在通道中,臉色陰沉地看著病危室。
在他身邊,薛家高層,包括薛浩歌的母親與表妹,已經哭成一團。
“向榮,主治醫生已經說了,浩歌的情況不容樂觀,隻怕這輩子都隻能躺在床上了。
”
薛浩歌母親一邊凄慘痛哭,一邊抹淚道:
“那個姓韓的渣宰,竟然下手如此狠毒,真是滅絕人性啊!
”
薛向榮沉默不語,但臉色愈發陰沉,似乎在醞釀著狂風暴雨。
“對不起薛叔,這次事件因我而起,盧家絕不會漠視不理的。
”
盧明傑立在一邊,微微躬身緻歉,一臉慚愧道。
薛向榮終究是兇有城府之輩,哪怕寶貝兒子可能就此變成廢人,也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扶起盧明傑道:
“明傑,這件事件錯不在你,要怪就怪那個韓樂太過目中無人。
”
“明知浩歌是我薛家的唯一繼承人,他還敢當眾把浩歌打殘,這是明擺著不把我薛家放在眼內。
”
“薛叔請放心,我已經把這事彙報給我爸。
”
盧明傑眼中冷意十足道,“我爸當晚便派人托話給廣南省的朱書紀,讓他前來主持公道!
”
“好,連啟倫兄都驚動了,那我就放心了。
”
薛向榮說著,眼底閃過一絲喜色。
盧明傑的父親盧啟倫,可是鎮守一方的大員。
也隻有他,才能請動廣南省的一號首長朱建軍。
“這一次,我要那個姓韓的小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薛向榮臉上帶著一絲猙獰,惡狠狠道。
他的目光,閃爍著殘忍嗜皿的惡毒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