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樂臉色淡然,隻是眼底藏著一抹冷意,點頭道:
“你放心,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算了。
”
姚鋒躊躇了一下,忽然咬了咬牙,再次躬身道:
“師尊,這雷長老的事能否押後,留給徒兒修煉有成,再去了結因果。
”
韓樂心中詫異,旋即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道:
“既然你有這份傲骨,那也算是好事,為師便答應你。
”
“不過這件事牽連到朱道友的尊嚴,倘若將來你無法了結,必須給她一個交代。
”
蛛娘柔柔一笑,擺手道:
“小事一件,沒關系的——”
韓樂卻是微微搖頭,意味深長的看著她道:
“朱道友不必跟他客氣,將來你的造化,或許還要應在我徒兒頭上。
”
蛛娘得他提醒,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輕輕點頭道:
“既然如此,那妾身便不推搪了。
”
她盈盈一福,退了開去。
姚鋒直接擔下了因果,擲地有聲道:
“多謝師尊成全,徒兒必定全力以赴。
”
他恭恭敬敬一禮,這才站直身子。
此時,那陣靈少女又走了上前,在耳邊提醒幾句。
他微微點頭,從乾坤袋中取出一疊文書,恭敬送到韓樂面前,說道:
“師尊,各大派代表離去時,曾留下一些信件,讓我轉交給您。
”
韓樂接過後,隨手拆開一封,裡面大多都是客套話,拉扯近乎。
連續拆了數封都是如此,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他正要隨手丟到一旁,卻忽然想起什麼,皺了皺眉,將其收入乾坤袖中。
這時,天際上突然傳來一道破空的律鳴聲。
眾人擡眼望去,見一柄金光燦燦的長虹疾射而至,片刻間便來到山峰外,隻是由於大陣阻隔,徘徊不得而入。
韓樂訝異道:
“飛劍傳書?
”
這種金劍,一般隻在蟠龍淵內使用,既然出現在這裡,便清楚無誤的告訴外人,這是昆侖派的傳信。
他略一沉吟,讓陣靈少女開啟禁陣放其進來,接過後取出一看,不由嗤然一笑道:
“果然不出所料,那些人知道我獲取了幾枚靈犀源晶後,愈來愈不甘心,這次返程隻怕多生是非了。
”
這封傳信雖然是項茂發來,但對方乃是黎明軒的座下弟子,他猜測十有八九是出自掌門之意。
因此信裡面提到的內容,自然不會是妄語。
姚鋒心中一驚,驚惶不安道:
“師尊,莫不是之前徒兒將打殺孫清揚的事傳揚出去,招惹外人惦記了麼?
”
韓樂擺擺手,笑道:
“這不關你的事,要是我全心隱瞞,你又怎麼可能得知?
”
當時他將孫清揚的頭顱送下來,卻是故意而為。
他之前也考慮過,要是自己與孫清揚都渺無音訊,生死不知,七大邪派必定會召集高層來接應孫清揚。
在那種混亂的情況下,到時他返回昆侖派的途中,必然會遭到諸多邪派阻攔,說不定還會含恨出手。
而現在將事情擺上台面,卻又截然不同。
道派眾人得知靈犀源晶在他手上,那不管怎樣,他們為了避免此物被邪派奪去,怎麼都會出手庇護。
即使還有些爭端,那也是道派之間的分攤爭議,不會出現性命威脅。
而掌門傳來的這封書信,就是明確告訴他,在返回門庭的路上,將會有幾位無法抗拒的大能出手阻攔,讓他謹慎應對。
韓樂思忖片刻,淡然一笑,卻是安然坐了下來。
姚鋒見他這般表現,微微一怔道:
“師尊,我們不回去了麼?
”
韓樂淡淡道:
“回去肯定會回去,但現在急也無用。
”
姚鋒雖然心中有疑,卻也不敢多問,躬身退到一旁。
韓樂沒有過多解釋,對著祁元龍、蛛娘二人說道:
“兩位也安心打坐去吧。
”
蛛娘與祁元龍雖然不明甚解,卻也不會多說什麼,點點頭便挑了個地方,閉目打坐去了。
如此一個多時辰過後,天際上突然傳來一聲響亮大笑,道:
“韓道友,可否聽老夫嘮叨兩句?
”
韓樂擡眼望去,見一名滿頭華發的老道懸立虛空,此人臉色紅潤,神態自若,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他認真觀察一番,竟然連對方的修為都看不出,不由站起來,拱手道:
“前輩有話不妨直言,晚輩聆聽高義。
”
那老道淡然道:
“韓道友,我且問你,你是以昆侖派的名義,還是以赤霄派的名義來獲取靈犀源晶?
”
韓樂臉色從容的答道:
“晚輩既然以赤霄派的名義前來參戰,那自然是份屬赤霄。
”
那白發老道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又說道:
“既然如此,你可知這次回去的路上,有多少人惦記著你手中的寶貝。
”
“而你既然不是為了昆侖派爭奪源晶,隻怕沒有援手救你!
”
對於這一點,韓樂早已得知。
黎明軒傳來的信件中,便已清楚無誤的告訴他,昆侖派是沒辦法出面護持的。
當然,要是外人要取他性命,那昆侖派就有理由插手。
但那些人隻是為了爭奪源晶而來,並不取他性命,那便無法幹預了。
否則赤霄派與昆侖派毫無關系的托詞,就顯得有點強詞奪理了。
這種情況,乃是源晶分配的延續,或者可以說是其他道派與昆侖派的暗自較量。
而韓樂,便已經站在雙方爭端的風頭浪尖上,到底該怎麼脫難,隻能看他自己了。
那老道見他沒有說話,便又說道:
“你如今面對的難題,老夫或可出面解決,不知你是否想聽聽?
”
韓樂拱了拱手,道:
“請前輩直言。
”
老道說道:
“你隻需記得,到時一旦遇上威脅,隻需對著東方叫一聲‘淩霄公’,我便為你解圍,保你安然回歸門庭。
”
他說罷,放聲長笑一聲,身形突然化虹而去,頃刻消失無蹤。
韓樂剛才與那白發老道的談論,周圍幾人都聽入耳中,臉色都有些凝重起來。
祁元龍瞥了一眼那白發老道離開的方向,冷笑道:
“淩霄公?
就連我這種活了兩百多歲的人,都沒有聽說過此名,想必應該是十大派之中的隱修大能。
”
“一會府主要是開口求援,欠下一份人情債是逃不掉了,真是好謀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