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而言,若單論解讀這本修行心得的價值來算,實際上是配不上這個價位的。
哪怕是向觀中教諭討教,也花費不了這麼多。
不過一想到這份清單裡面,還包含著劉棟刻意結交的目的,韓樂也不推搪,一概收下。
畢竟,他目前正需要這些東西解除困境。
隻是這份人情,他日後必須有所表示才行。
將這些物資安放完畢後,韓樂便關上門庭,靜心打坐。
雖然‘修真入門篇’隻是基礎功法,但總比自身那些無法調動這個世界靈氣的秘籍,要好得多。
修行的道路,就像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既然地球的功法不適應這個世界,那唯有自己去適應環境,尋求解決之道。
而今天決意出門幫人推演秘籍,未嘗沒有收獲修行秘笈的想法。
夜色寂寥,匆匆而過。
第二天一早,韓樂仍舊前往觀真崖的石亭,卻發現有人早早在此地等侯。
此人二十八九年紀,皮膚蠟黃,面帶幾分憔悴,腰間還夾著一隻實木盒子。
他遠遠看到挽著背囊走來的韓樂,便急急上來作稽,道:
“可是韓樂韓師兄?
”
韓樂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便點了點頭。
“在下玉溪居陳貫,聽聞韓師兄對篆文一道頗為擅長,不吝特來請教。
”
陳貫把腰間的盒子放在面前,鄭重打開,露出一本封面古樸的典籍。
他似乎生怕弄壞了這本典籍,動作十分謹慎,輕輕捧到韓樂身前,恭敬道:
“若能幫小弟揭開困惑,必有厚禮相贈。
”
韓樂看著陳貫對這本典籍珍而重之的樣子,又看了看那個實木打造的精緻盒子,不由淡然一笑。
他把背囊往後一靠,從中取出一塊棉布,把雙手擦拭幹淨,這才將那本典籍接了過來。
看到韓樂如此禮儀的舉止,陳貫心中不由對他升起幾分好感。
韓樂鄭重的拿起典籍,稍稍一翻,便發現這本典籍隻有前半部,顯然是不打算讓他窺見全部。
不過,這種做法也算合情合理。
他淡然一笑,隨手把典籍交還給了陳貫。
陳貫神色大變,急急問道:
“韓師兄,難道書中有什麼錯漏不成?
還是……”
他語氣一滯,隨即眼帶疑惑的看著韓樂。
莫非是劉棟對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能力,誇大了太多,對方壓根沒本事解析這本典籍?
韓樂擺擺手,笑道:
“師兄別急,這本典籍的奧義,已經盡在我心中。
”
這前半部的典籍,隻有寥寥千字,即使他修為暫失,但昔日的底蘊與見識還在。
加上又鑽研篆文數月,哪怕這本典籍條理深奧,也不可能難得住他。
他之所以擺出一副高人姿態,目的不過是藉此宣揚自己的名氣罷了。
“哦?
”
陳貫心中驚訝,不過臉色卻是半信半疑。
韓樂不急不慢地邁入石亭,把背囊中的文房四寶擺出來,從容坐下後,這才開始動筆。
他方才就已經看得分明,這本名為《諸天歷練記》的典籍,事實上隻是一本遊歷見聞雜記,並不是什麼修真秘笈,對他而言沒有多少難度。
片刻不到,就把這本前半部典籍解析出來。
還沒等墨水幹透,陳貫便急急把幾張宣紙抓起,心急如焚的瀏覽起來。
剛看的時侯,他心中還帶著幾分忐忑,可是愈看下去,他神色就愈發難看起來。
反反復復瀏覽了幾遍後,他頹然苦澀一聲,道:
“本來我還不肯死心,沒想到結果仍舊如此,真是枉費了我一番苦心。
”
“說來也是,高不可攀的修真秘笈,我們這些普通弟子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能得到,自己真是豬油蒙了心啊!
”
韓樂聽得頗為驚訝,問道:
“師兄何出此言呢。
”
陳貫悵然一嘆,搖搖頭道:
“師弟你也明白我們這些記名弟子,求道何等艱辛。
”
“即使是那些富家子弟,也要經常進貢一些靈石給那些惡奴,才能獲得些許門道。
”
“前幾天,觀中的入門弟子劉師兄,說我若能給他找來一斤天蠶絲,便贈送我一本典籍,哪曉得,,唉!
”
韓樂心中頓時明白,不管是趣味居還是玉溪居,抑或是長生觀與天韻觀,真正的入門弟子都隻有區區二十來人。
這些人平日間刻苦修行,生活瑣事都交給下屬安排。
這些下屬雖然隻是奴僕,但能耐卻不容小覷,而且還掛著普通弟子的名頭。
入門弟子平時修行參悟過後,總會留下一些記錄。
這些僕人便暗自抄錄一些,賣給普通弟子與記名弟子,以及那些憧憬修真的富家子弟,從中賺取利益。
但盡管遭受剝削,購買的人還是絡繹不絕。
假如不是有身份檔次的人,他們還不屑賣給你,最多拿出一些雜書打發。
觀中四大修行居所之間流傳的秘笈,大多便是這樣得來的。
陳貫雖然出身富貴,稱得上公子哥兒,但與那些望門氏族比起來,還是有些差距。
這些“惡僕”的能量極大,大多又與入門弟子有瓜葛,普通弟子是根本得罪不起他們。
即使他們拿雜書坑你,你也得捂著鼻子吞下苦果。
這一次,怪隻怪陳貫求道心切。
聽到一位入門弟子正在廣求天蠶絲,不吝拿出一些“修真秘笈”來交換。
他心中一發狠,便聯系上這位入門弟子的總管,不但獻上一斤罕有的鍛造材料‘天蠶絲’,
還自告奮勇的送上一堆靈石,以求交換到一本正宗的修真秘笈。
陳貫原本以為這本“秘笈”,十成十是修真法門。
沒想到仔細翻看後,發現隻是一本遊歷雜記。
比流雲觀發放的入門篇還要不如,心中不由大為後悔。
但他又擔憂是自己推演篆文出錯,短短數天之內,又花費無數錢財靈石,向幾位入門弟子請教,結果一無所獲。
正當絕望之際,便聽到劉棟中午的事跡。
他也是亂了方寸,不甘心地又拿著前半部典籍,急急過來向韓樂請教。
“上山耗費五載時光,如今竹籃打水一場空,想來是無緣修真,還不如回家接手家族生意罷。
”
陳貫如今已經二十九歲,歷經修真求道的艱辛,一路坎坷,不免心如死灰,有了下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