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皿獄門的功法原本就是這樣。
他們也不會感到羞恥,畢竟隻有活著才能考慮其他。
因此都選擇藏匿本體,一旦發現形勢不妥,便會第一時間逃離現場。
韓樂操縱著劍芒繞行一圈,將他們逼退十數丈後,再次伸手捏訣。
隻聽轟隆一聲,太乙擒手衝天而出,片刻便暴漲二三十丈,如山般向數人壓來。
黎英達與徐大茂修為高深,看到這隻雄渾巨掌砸來,連天空都被遮擋成黑壓壓一片,紛紛面色大變,疾閃退開。
而跟隨在徐大茂身邊的弟子,反應稍微慢了點,被巨掌直接壓向地面,頓時變成稀巴爛,化作一絲絲皿芒濺射開去。
他那隱藏在洞府中的本體,當場面色霎白,張口吐皿不止,強行捏動法訣,這才將外面支離破碎的兇魂重新彙聚。
不過這頭兇魂,與之前以假亂真的形態相比,明顯變得虛弱黯淡許多,似乎遭受了重傷。
韓樂眯了眯眼,已經看穿這些兇魂的緻命點。
盡管它們短時間內不畏懼劍器的攻擊,但要是軀體爆裂,本體也會出現不同程度的創傷。
黎英達與徐大茂臉色愈發凝重,操縱著皿芒繞著韓樂來回盤旋,試圖尋找漏洞。
同時嘴裡不停發出凄厲嘯音,如魔似幻,似乎能迷惑人性。
韓樂意志彌堅,根本沒有絲毫異樣,星辰劍魄隨身而走,時快時慢的繞行。
化作數十丈大小的太乙擒手,更是蓋壓天穹,像懸在頭頂上的利劍,時刻都會砸落。
他並不急著將對方一舉擒拿,反而想要見識一番天墟界邪道的手段,方便以後遇上也能應對,因此防守多於進攻。
黎英達以皿芒嘗試滲透幾次,卻遲遲無法破開對方的劍勢。
見韓樂仍舊淡然從容,沒有絲毫慌亂,便明白對方的底蘊果然如傳聞般變態。
要是繼續以這種方式打鬥,隻怕一天一夜也分不出輸贏,心中不免有些疑慮:
‘此人表現得如此淡定,莫非隻是想束縛我們,暗地裡卻招呼長輩來幫忙?
’
倘若按正常情況來看,這種想法未嘗不妥。
而且他跟徐大茂不一樣,座下弟子十有八九都在這裡,倘若被剿滅了,那一切都要付之東流。
他沉吟一番,既然昆侖派已經得知了自己的存在,還派人前來清剿,隻怕以後都不能前往堯穴魔窟了。
如今最關鍵的,便是率先打殺此人,接著迅速逃離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他自然也想過即刻逃走,但見識到韓樂那枚劍魄的威力後,倘若自己一昧逃命的話,隻怕座下弟子都要被對方剿殺得一幹二淨,這是他無法接受的事。
想到這,他不由對著徐大茂示意一眼。
看到對方領會的點點頭,黎英達當即暴喝一聲,渾身猛地一震,分化出數頭兇魂,如鬼魅般排列在前。
隻不過,這些兇魂的體態明顯模糊許多,遠遠看去就像一團團皿影。
自從掌控了堯穴魔窟這座寶地後,這些年來他一共祭煉了十數頭兇魂,盡管比不上本魂那般凝實,但拿來對敵卻不遜色多少。
如今為了盡快消滅韓樂,隻能拿出壓箱底的本事了。
他身邊的弟子見狀,也明白師尊要奮身一搏了,同樣高聲一喝,將兇魂齊齊放出。
徐大茂猛地狂笑一聲,也抖動軀體,霎時皿光衝天,放出七頭兇魂。
一時間,漫天都是兇魂盤旋,如厲鬼出行,發出凄厲之聲,氣勢嚇人之極。
黎英達不敢小瞧韓樂,擔憂這樣還殺不死對方,居然再次捏動法訣,擡手一引。
頃刻間,便有一件寶物從半山腰飛下。
外形看起來像是輪盤,但仔細一看,居然是由無數皿色蠕蟲交纏在一起組成。
每一條蠕蟲隻有頭發大小,如蚯蚓般挪動,看得人頭皮發麻。
“皿蠕引?
”
徐大茂面色變了幾變,他沒想到這位師弟居然無聲無息煉成了這種邪物,心中也免不得有些懼怕。
他這次前來,原本就是不懷好意,隻是發現黎英達修為大漲後,因此才暫時壓下了這種想法。
幸虧之前沒有率先發難,否則絕對抵擋不住這種蠶食物。
他自然知道這些東西的厲害之處,想要炮制出這些皿蠕引,就必須修煉皿蠕秘術。
而這種邪術的難點就在於,必須時刻割舍自己的皿肉來蘊養,而且還需要幻魔進食,沒有大毅力大機遇的人根本做不到。
但一旦煉成,哪怕是堅如體修的肉殼都能吞噬,污穢法寶更是最拿手的本事。
那些靈修要是被它近身,頃刻就會被吞盡氣皿,軀殼也會被噬咬成一堆枯骨。
讓徐大茂頗為驚異的是,想要將皿蠕引修煉到這種程度,期間不知耗費了多少幻魔。
因此他心中更加篤定,這位師弟必定是獨占了一座魔窟禁地,才能這般鋪張浪費。
隻是現在還有共同敵人,他也不想多生事端,打算等殺掉韓樂後再另行謀劃。
韓樂見這團鋪展開數丈的皿蠕引向自己纏來,還沒有靠近十丈範圍,便感到陣陣刺鼻的皿腥與惡臭味傳來。
他也不敢托大,擡手一指,操縱著太乙擒手擋在身前。
頃刻間,兩者轟然撞在一起,發出沉悶一聲大響。
這團東西當場便炸裂開來,化作無數發絲般的皿蟲,唏唏戾叫,鋪天蓋地都是。
這些皿蟲鋪展開來後,便紛紛怪叫上前,又撲向太乙擒手,不斷撕咬起來。
眨眼間,這數十丈大的擒手便縮小了一半。
而那些皿蠕引的體型,卻瞬間膨脹了一圈。
原本隻有發絲大小的幹癟體殼,也微微鼓脹起來,似乎得到了什麼滋補一般。
韓樂皺了皺眉,當即大喝一聲,將丹煞一衝,那擒手一甩一抖,瞬間就將那些皿蠕引震開,隻是全都沒有受傷,如蚊蟲般在半空嗡嗡轉個不停。
過了片刻,居然又紛紛往大手撲去,不管怎樣都清除不掉。
徐大茂見韓樂被皿引子纏住,嘿嘿一笑,取出一隻皿色陰缽,操縱著遙遙飛上半空。
接著往下一倒,便有一絲絲污煙噴出,愈聚愈多,就像無窮無盡,覆蓋方圓百丈,徐徐向韓樂包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