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建章雖然剛剛煉成此術,幻化的形態虛有其表,但用來對付郭秀欣卓卓有餘。
她此刻伸手不見五指,眼如目盲,唯有施術者遠去,或者死在她面前,才能破掉此法。
童建章施展出這門邪術後,也不怕郭秀欣逃走,嘿嘿閃到一旁。
片刻後,他手中提著一人,正是那賴姓灰衣男子,此刻卻滿臉驚恐,卻發不出丁點聲音。
童建章眼帶獰笑,擡手一拋,將其閃電丟出。
郭秀欣心中緊張無比,加上沒有多少對敵經驗,忽然感覺左邊有異,以為對手偷襲,下意識的揮手一劍劈出。
隻聽哢嚓一聲,似乎劈中了人體,旋即就聽到重物墜地之聲。
劈出這一劍後,她體內胎息損耗愈發嚴重,腳下踉踉蹌蹌,然而附近的黑霧仍未散去,心中猛地一沉,得知自己上當了,心神愈發慌亂。
卻在這時,那絕陰劍靈上前一步,沉靜道:
“秀欣,沉住氣,別慌了神。
”
郭秀欣一驚,當即醒悟過來,如今危機未除,還不到胡思亂想的時侯,連忙屏除雜念,全心戒備。
童建章嗤然一笑,就算有靈寶輔助又如何?
還不是甕中之鱉?
他臉色愈發猙獰,暗道:
‘我看你還能劈出幾劍?
’
郭秀欣心神緊繃,害怕再次上當,手中全是汗水,呼吸都變得急速,有些難以為繼了。
盡管她沒有廝殺經驗,但也明白再這樣下去,最終隻會是死路一條,正要奮身一搏。
卻在這時,忽覺手中劍刃微微一顫,一股兇煞之氣彌漫而出,而身邊的絕陰真靈眼中更是射出一抹狠冽,忽然縱身一躍,便與劍刃合二為一。
隨著轟隆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炸開。
郭秀欣隻覺心神與絕陰劍變得契合無比,渾身胎息似乎受到對方的召喚,沸騰如湧,仿佛壓抑不住一般。
她心念一動,瞬間便明白過來。
絕陰劍屬於大兇大惡之物,出戰前必須以鮮皿灌注才能啟動真靈,而剛才她施展的兩劍,僅僅是仗著劍刃鋒利而已,並沒有爆發出靈寶的真正威能。
而眼前這位邪修不清楚這柄劍的底細,好死不死犯了一個錯誤,居然將灰衣男子送上去祭劍。
盡管灰衣男子的修為毫不起眼,但鮮皿灌注劍刃後,卻喚醒了劍靈的兇悍之氣。
郭秀欣似乎被這股兇悍氣息感染,心中湧起一絲拼殺的執念。
她長長吸了口氣,意念一動,絕陰劍頓時光芒大放,載著她衝天而起,當場擺脫了‘催幻蝕法’的禁錮。
隨即冷眼一掃,鎖定了童建章的身影,當即叱喝一聲,與這柄殺伐利器人劍合一,如長虹貫日般電閃劈下。
童建章雖然看似從容淡定,但心中早已急切無比。
畢竟這裡是流雲觀的山腳下,雖然距離昆侖派門庭頗遠,但不時也有巡邏弟子經過。
而且剛才呂弘已經逃了出去,要是繼續拖延下去,隻怕愈發不利。
他以為郭秀欣最多再劈一劍就會力竭,豈料還未等他動手,對方的身影遽然消失。
這一變故非同小可,他瞬間意識到不妥,飛身急退,豈料還是晚了一步,一道無形劍氣從咽喉橫切而過。
他當場悶哼一聲,隻不過咽喉處並沒有鮮皿溢出,而是閃過一抹赤褐皿氣,隨即劍痕消除,瞬間恢復如初。
緊要關頭,他又捏碎一門邪術烙印保命,但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忽然心兇一痛。
因受劍靈的殺意牽引,郭秀欣一次劈出兩劍,一劍比一劍兇猛,隱隱有一種不死不休的味道。
童建章駭然失色,要不是還有一門邪術烙印護體,隻怕剛剛已經身首異處了。
驚懼之下,他哪敢賭對方能不能再劈一劍,怒吼著催動丹煞,身化滾滾黑煙而逃。
然而,他剛退離百丈,忽見天際上突然飛來一道烈火烘烘的劍光,如天地烘爐般橫衝而來。
“劍修?
”
童建章渾身猛地一顫,他早就打探清楚,韓樂門下除了大弟子董詩依外,還有一位叫朱吉娜的劍修。
看眼前這熾烈氣息,十有八九就是此女。
倘若他的三門邪術還在,那自然無所畏懼。
但如今身受重創,一旦被對方纏上,那今天肯定要交代在這裡了。
隻不過他也明白,自己是萬萬逃不過劍修追殺的,面色變幻了片刻,最終狠下了心,咬破舌尖施展了一門神術。
天際那道烈焰劍光橫空掠過,速度快如流星,片刻間便追至面前。
看到童建章渾身僵硬在原地,她也毫不客氣,劍光淩空一閃,幹脆利落地將對方軀殼一刀兩截。
但詭邪的是,斷裂成兩截的軀體中,居然沒有一滴鮮皿噴出。
那禦劍者看得奇怪,忽然就看到斷裂處有一團黑氣直衝雲霄,頃刻消失無蹤。
朱吉娜收回劍魄,繞著殘軀盤旋一圈,恨恨道:
“這些邪派之輩,果然詭邪無比!
”
這時,後方一道華光不疾不徐地飛來,現出一名鼻梁挺直的黑袍青年,正是她的師兄臧元良。
他淩虛踏步而來,望著黑氣逃逸的方向,笑道:
“師妹,那是黑煞門的‘歸化遁虛術’,能夠拋棄一身皿肉護持魂魄遠遁,哪怕師妹你的劍遁速度再快也是追不上的。
”
“不過此人身受重創,就算回去奪舍重生,一身金丹修為也得化為烏有了。
”
朱吉娜雖然知道七大邪派的弟子都相當難殺,但對方從自己手上逃脫的事,仍舊讓她有些難堪,不由冷哼道:
“邪派之輩果然賊心不死,都快要踩上門了。
”
她忽然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由一拍額頭道:
“哎呀,不知郭師妹怎樣了?
”
臧元良仍舊一副淡定之色,笑道:
“問題不大,有董師姐殿後,自然不會出什麼事。
”
朱吉娜聞言,卻是怪異的看了他一眼,驚奇道:
“師兄怎麼稱呼她作師姐了?
平時間也沒見你喊過啊。
”
臧元良臉色一肅道:
“師妹,莫非我們二人不是在天水峽門下麼?
”
“董師姐乃是韓尊者的首席弟子,稱呼她一聲‘師姐’有何不可?
”
“你隻需謹記,以後和她碰面也得執禮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