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特意以靈丹壓下了傷勢,近來並沒有什麼不適。
就連姜學真都沒有發現什麼,想不到祁元龍一眼就看穿了。
他嗤然一笑,也不遮遮掩掩,點頭道:
“祁尊者的見識,倒是不凡。
”
說著,看向祁元龍身邊五名弟子,從乾坤袋中取出一物,拋給最左邊那名年輕女子,道:
“關彤,雖然你不是我徒弟,但煉丹的天賦的確超凡脫俗,這是我平生積累下來的煉丹經驗,現在就傳給你。
”
“到了別人的地界上,記得安分下來,但也別墜了我雲虛門的威名。
”
那女弟子伸手接過,在罡風上對著陳鴻文盈盈一拜。
祁元龍眯了眯眼,有些異惑道:
“陳道友,難道你提前得知祁某要離開了?
”
陳鴻文冷哼道:
“譚良俊那個蠢東西,自以為處理得毫無破綻,事實上一切都被人監視住了。
”
“倘若不是我見機行事,暫時瞞過了姜學真,隻怕他早就痛下毒手了。
”
說到這,他催促道:
“祁道友趕緊離開吧,我出來太久,姜學真肯定會疑神疑鬼,到時追出來的話我再攔他一攔。
”
祁元龍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拱拱手便催動法力,帶著五人往東北而去。
見他離開後,陳鴻文也不回去,卻是原地閉目而坐。
約莫過了一刻鐘,一道怒嘯疾射而來。
擡眼望去,隻見半空一道煌煌劍芒,以衝天之勢爆射到面前,姜學真從中顯出身形,怒火中燒道:
“陳鴻文,人去哪了?
”
陳鴻文緩緩站起,道:
“你來得太慢,已經離開了。
”
他說話的時候,雙手暗自掐了個法訣,隻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嘶吼,一頭丈許粗的巨蟒破開地面,張嘴就把措手不及的姜學真一口吞下。
他連續打出上百手法訣,巨蟒的軀體開始收縮,似在加速消化一般。
可到了四尺大小時,不管他如何加大法力,都無法再壓縮一分,額頭隱隱見汗。
“嗖——”
這時,天際上忽然又傳來破空聲,他疑惑看去,等看清來人後,心中悚然一驚道:
“祁道友,你怎麼又返回了?
”
祁元龍猙獰的面孔顯得有些特別,笑意陰森道:
“祁某要是就這般離去,姜學真必會遷怒你雲虛門,既然雙方無法挽回,想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心與貴門將其消滅為好。
”
陳鴻文渾身一顫,眼帶兢懼道:
“你——”
雲軒宗想要破除封印地,雲虛門擔心對方過河拆橋,因而打算先將一些弟子送去赤極門,以防斷了傳承。
但不到最後地步,他都不打算與雲軒宗徹底撕破臉皮。
這個時候之所以挺身而出,主動攔截姜學真,目的便是想將罪狀攬上身,反正自己命不長了。
但要是與外人一起迫害宗使,那就徹底交惡了。
還不等他思考出對策,那頭巨蟒忽然慘鳴一聲,全身炸裂成片片皿雨。
下一刻,數十道劍芒從中疾射而出,洶洶殺向兩人。
祁元龍衣袖一甩,上千頭劣魔從頂上罡花洶湧衝出,往淩厲劍芒撞去,同時開口喝道:
“陳道友,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出手打殺此人,難道你以為他還會放過我們不成?
”
陳鴻文見三四十柄劍芒殺向自己,又豈會不知姜學真已經憤羞成怒。
要是換了其他宗使,他解釋一番或許有用,但此人一向乾綱獨斷,我行我素,而且自尊心過於剛愎,即使犯了錯也不會認。
如今既然已經交手,那就是你死我活的結局。
他隻得祭起一件寶具,但僅僅抵擋片刻,因傷勢在身,慚慚有些承受不住。
姜學真暴跳如雷,他一向自負,之前以為已經將陳鴻文收服,但現在看來,自己分明被當猴耍了。
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背叛,六七十道劍光之中,有七成是攻向此人的。
這時,他似有所覺的瞥了一眼右邊,見那些劣魔與劍芒轟撞,片刻不到就被撕裂大半,不由眼帶殘忍譏笑。
但下一刻,他臉色霎時一變,那些被摧毀成數截的劣魔,竟然又重新復合,而且穿過劍芒,直撲他本體而來。
姜學真心念電轉,決定暫時放棄滅殺陳鴻文,將那些劍芒召回庇護,而襲向祁元龍的十數柄劍芒,速度卻不減分毫。
祁元龍眼帶冷笑,立在原地不動,頂上罡花中飛出一件傘狀物,旋轉著化作兩丈大小,劍芒刺來頓時撞擊得哢喀作響,但遲遲無法突破防線。
而上千頭劣魔撲去後,不時繞著姜學真全身上下撕咬。
每次被劍芒撕裂,卻又瞬間復合,他短時間內根本想不出破解方法,隻得加大法力,化作劍芒阻攔。
而另一邊的陳鴻文,因受到的威脅驟減,便騰出手祭起一柄法尺趁勢偷襲。
姜學真自恃戰力在雲軒宗能排進前十,原本以為很快就能滅殺兩人,豈料形勢急轉直下,反倒自己被逼得連連倒退。
他怒聲一吼,頓時身劍合一,化作一道煌煌劍光,撞飛數百頭劣魔,從包圍網中衝殺出來。
衝上天穹後,他擡手一招,下方所有劍芒瞬間歸化合一,化作一柄三尺六寸,渾身冒著火炎的飛劍,旋即捏訣一指,衝天而下殺向祁元龍。
祁元龍有傘狀物庇護,防守得密不透風,劍光根本構不成威脅。
但此時另一邊,卻忽然傳來寶具破裂之聲,陳鴻文披頭散發,凄厲著癱軟倒地,心髒處被洞穿一個洞窟,皿噴如泉,那件寶具殘碎成一地。
姜學真放聲狂笑道:
“膽敢忤逆本人,這就是唯一下場!
”
千仞劍作為雲軒宗數得上名的飛劍,本身便擁有分化功效,而且還能在虛實中轉變,因此常常讓人防不勝防。
剛才殺向祁元龍的其實隻是一道劍芒,而實劍卻潛伏在陳鴻文周圍並未收回,果然一擊建功。
祁元龍瞥了兩眼,便搖了搖頭,陳鴻文身上有傷還出來逞能,這卻怪不了他。
就在這時,又有遁光從大殿那邊遙遙飛來,正是杜博易與譚良俊兩人。
他們看到陳鴻文被殺當場,驚惶之餘又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