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怨魂殘念附體的把戲。
哪怕韓樂還沒有突破到通靈境,但以他如今的本事,完全不需要如此麻煩,直接就可以分出一道精神力,附在外人身上。
那位被附身的人,就算遠隔千裡以外,他都能感應得到。
哪需要像這道殘魂,必須要找白璧無瑕的處子、還得是玄陰體,而且還要從小刻劃上各種媒介符文,甚至還要舉行皿祭儀式,可謂繁瑣之極。
“殘魂附身?
玄陰之體?
媒介?
”
倉井依盡管聽得一頭霧水,但最起碼也聽懂一件事。
這個殘魂附在自己身上,是七八歲的時侯,經過符文媒介進行的,難怪她歷來沒有發覺。
想到這,倉井依心中募然發冷。
能夠在自己七八歲的時侯,給倉井家的小公主刻畫這種遍及全身的符文,假如說不驚動倉井家的族長,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如此一來,豈不是代表著,她的親人、甚至是父親和老太爺,其中肯定有人知道,而且是點頭允許的了?
“看來你意識到了?
”
韓樂臉色不變,淡淡說道,“這種殘魂附身,隻有玄陰之體才能適應它居住。
”
“普通人,倘若被它附身後,就像遭到蠱蟲蠶食一樣,不出一年就會渾身僵冷、氣皿不暢、精力衰竭,最後身體變成一具空殼而死。
”
“但就算是玄陰之體,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最多二十五歲就會落得同樣下場。
”
倉井依聞言,神色霎時一白,幾乎慘白如紙。
她今年才剛剛二十一歲,離二十五也不過幾年了。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它為什麼非要寄附在我的體內?
”倉井依顫抖著說道。
“這種東西,華夏叫殘魂、鬼物,你們倭國叫式鬼、陰身、歐羙叫異像、兇靈等等。
盡管名字不同,但形態基本相似。
”
“至於這道強大無比的殘魂,為何非要附在你身上,估計是因為它需要溝通外界。
”
“所以你這個媒介便應運而生,幫助它來感應天下事。
換句話說,你就相對於它的替身。
”
韓樂淡淡解釋一句,“當然,它附在你身體的時侯,你也能施展一些屬於它的本事,譬如精神力強大,容易看透外人的想法與心靈等等。
”
倉井依愈聽,神色愈是慘白,幾乎透明如紙。
讓這種可惡的殘魂附在身上,而且是從小就遭人故意安排。
說倉井家的高層不知道,倉井依是打死都不信。
這一瞬間,往日生活上的種種疑點,便一一突顯出來。
盡管父親沒什麼本事,但老太爺還在,倭國一貫講究男尊女卑,怎麼會忽然把倘大的祖傳家產,給一個少女去代理?
而且,她原本是沒有這種看透外人思維與想法的能力,但七歲的時侯突然昏厥兩天,醒來以後,就憑空擁有了這種獨特異能。
更奇怪的是,無論自己在家族作出什麼決定,倉井家供奉的那位松本藤大師,也非常支持自己。
以松本藤大師的本事,根本不需要如此奉迎自己,他為何要這麼做呢?
想到老太爺意味深長的笑容,以及松本藤大師萬年死寂的面孔,倉井依渾身猛的一顫。
不過,她不愧是代理倉井家數年的族長,已經擁有一些大人物的氣度與城府,很快強逼自己冷靜下來,轉身對韓樂跪拜恭聲道:
“主人,您需要我怎麼做?
不管是什麼事,我都絕對聽從您的命令!
”
倉井依瞬間便想得通透,不管是她爸還是老太爺、抑或是松本藤大師的決定。
倉井家對她而言,都不再是依靠,反而更像一個地獄深淵。
現在她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韓樂。
韓樂是華夏武榜前三宗師,黑榜前五的巔峰存在。
如此強大的人物,隻要死死抱緊他,區區倉井家算得了什麼?
更何況,韓樂沒有殺自己,反而還幫自己祛除殘魂,這說明自己還有用處。
“不愧是大家族的代理族長,心思通透,足夠聰敏。
”
韓樂似是看穿她的想法,贊許的點點頭。
其實在踏進株式會社的時侯,他就感應到倉井依身上存在著一股隱晦氣息。
方才用法力一激,果然發現異常,她身上竟然依附著一絲怨魂殘念。
這道殘魂的原主人,比他強大數倍,最起碼也是通靈境的存在。
但是,他感應到那殘魂中,詭異的透出一絲衰弱氣息。
盡管它昔日是通靈境的存在,但如今變成殘魂,元氣大傷,似乎連獨自存活都做不到,必須依附在倉井依身上,才能感應到外界。
如此一隻衰弱的式鬼,對韓樂而言簡直就是送上門的寶貝。
因為他想要把‘骨鏈’煉制成法寶,還缺少一些主要材料。
這隻式鬼,不就是最好的材料嗎?
“主人,我見過那個惡魔神像,理應就是我們倉井家神宮供奉著的式神。
”倉井依忽然叫道。
“好,那我們就找機會去一趟倭國,不過在此之前,你先隨我來。
”
韓樂擺擺手,讓她先跟著自己回一趟新樂村。
面對一隻通靈境的式神,就連他也不敢大意。
盡管這隻式鬼已經遭受重創,顯得十分衰弱,但終究是擁有神通本事的強大存在。
‘新樂大陣中的靈藥快要成熟,是時侯嘗試突破了。
’
韓樂沉吟著,眼中明滅不定。
……
而遠隔重洋的另一邊,就在韓樂從倉井依身上逼出殘魂,收入黃銅尖塔之時。
位於倭國北海道一帶的某座神宮裡,忽然傳出一聲凄厲憤慨的慘嚎聲。
這道慘嚎聲並沒有人類的聲波,而是直接傳達到神宮中每個人的腦海裡。
“糟糕!
赤坎大人突然蘇醒,莫非有什麼事驚動了它?
”
正盤坐在一間靜廳中,潛心冥想打坐,穿戴一身黑色符咒師服裝,面貌枯槁的老者,忽然睜開眼睛。
隻見他的瞳孔中,突然爆射出熾烈如陽的精光,照得整個靜廳亮如白晝。
“哢嗒!
”
大門被人推開,一名長著八字胡須的中年男子急遽闖了進來,臉色驚慌道:
“岡本大人,赤坎神ling在供奉堂大發雷霆,已經有幾個侍女被它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