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的祖母,難道祖母病了你都不聞不問,不關心嗎?
”
李文儒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半晌後他道:“我們家怎麼樣還輪不到你個外人來操心!
”
“二少爺。
”
李老夫人身邊的嬤嬤再次出現給林小漁解圍,她意味深長道:“老爺一向以孝道為重,就連聖上也稱贊,二少爺這樣一鬧,可要考慮清楚了後果。
”
“嬤嬤,這林小漁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這麼幫著她說話?
!
!
”
“回稟少爺,老奴隻是無愧於心,上次這次都是。
”
林小漁被領著去了李老夫人的臥房,這是房間裡的中藥味更濃更重,還有一股老人特有的味道。
“小漁來了,快過來,過來。
”李老夫人有氣無力的從床上招手,一雙枯幹瘦弱的手從床鋪上擡起來,又無力地落了下去。
林小漁心裡一酸,眼淚差點沒當著李老夫人的面落下來,她急走幾步到床前,道:“祖母,怎麼突然病成了這樣?
”
李老夫人搖搖頭,眼眶紅腫,像是哭過了好多場,眼睛都有些腫的像核桃,也睜不開。
“剛剛得來的消息......前線將軍指揮失利,陷入敵軍重圍,將士們都被打散了,你哥哥那支隊伍也失去了蹤跡。
”
李老夫人越說語氣越發的顫抖,哽咽道:“恐怕是......恐怕是兇多吉少啊,”
“那也就是......”
林小漁豁的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嘴唇開始發紫,哆嗦著說:“我相公也在那支隊伍裡?
”
“唉......”
拳頭握緊,一顆心亂如麻,像一把刀在裡面千刀萬剮,一點點的把皿肉給磨幹淨。
林小漁腦子裡閃過無數個念頭,千萬個慘烈的畫面。
皿!
全部都是皿,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夢中的畫面,漫天的紅,漫天的火光。
高聳的城樓牆梯,黑色慘動的人頭,被燒焦的詭異扭曲的肢體,那利刃刺破肉體發出的清脆聲。
“小漁,小漁!
”
“祖母。
”林小漁回神,努力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
指甲狠狠地扣入掌心,甚至陷入了皮肉。
她勉強笑了笑,壓抑住滿心的亂麻和酸澀,道:“祖母,我相公武藝高強,他們兩個既然在一個隊伍失蹤,那肯定有所照應。
”
“沒關系的祖母,沒關系的,沒關系的,沒關系的。
”
一遍遍的重復,似乎是為了說服李老夫人相信,又或者是為了說服自己。
“這些話都是那混蛋親自告訴我的,這個府邸裡面沒人盼著我孫子活!
”
李老夫人痛苦的哭了起來,像被掐住了嗓子的大鵝,嘴唇越發的紫。
“祖母!
您先別激動,您別激動啊!
大夫!
大夫呢?
!
!
”
老早就在李府伺候的老大夫趕了過來,幾根銀針紮下去,李老夫人才算是喘過了這口氣。
喉嚨裡肺裡像拉風箱似的,兇廓不停地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張著,像上岸之後快要渴死的魚。
“祖母,您得保重身體,您千萬得保重身體,不然......哥哥回來見到您這個樣子,他怎麼能安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