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徐長風一臉的陰沉,還有嚇人的探究,盯視著她的眼睛。
白惠怔了怔,卻是收回眸光,低頭繼續吃面。
雖然那人的眼睛像兩把鋒芒畢露的刀子在剜豁著她頭部的皮膚,她還是沒有擡頭,匆匆地就把那碗面吃完了。
吃完了面,洗了碗,白惠又拿起了包,今天有研究生班的課,上午的沒趕上,下午的還是要上的。
徐長風看著她走進臥室,換了件杏色的大衣出來,拿著包往外走,沉聲問了一句,“你上哪兒去?
”
“上課。
”白惠看也沒看他,拿著包顧自開門出去了。
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午後的陽光正好,照在身上有倒有一種暖融融的感覺,小區裡已經有人出來曬太陽了。
一個三兩歲的小女孩兒在眼前晃晃悠悠地走過,到了白惠面前時撲通摔了個跟頭。
緊接著就咧開小嘴哭了起來。
白惠忙蹲下身,伸手將那小孩兒扶了起來,“來,寶貝兒,阿姨看看摔傷了沒有?
”白惠柔聲地說著,眸光在小女孩兒的臉上手上打量。
小女孩兒顧自地嗚咽,想是摔疼了。
白惠從包裡掏出了暫新的白色手帕來輕輕擦去小女孩兒臉上的淚珠,柔聲哄道:“乖,一會兒就不疼了。
”她邊說邊拾起女孩兒的小手,將她手心上蹭的污痕擦幹淨。
徐長風從樓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他的妻子蹲在地上,淺杏色的大衣襯著本就白皙的臉頰,她一臉的溫柔,如水一般,正柔聲地哄著滿臉淚痕的小女孩兒。
他看著她毫不厭棄地用她潔白的手帕去擦小女孩兒的眼淚和髒兮兮的小手。
那副場景,像是一陣溫柔的輕風輕輕地就拂過了他的心頭,掀起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漣漪,一圈兒一圈兒地蕩漾開來。
他看著那張溫柔如水的臉,此刻的她,眼睛裡全是母性的溫柔,而其實,她也不過才二十三歲多一些。
他的心頭忽然間就湧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這孩子,是他和她的,該多好?
可是轉而,他卻似是嚇了一跳似的。
孩子,他和她的孩子......
“謝謝你。
”女孩兒的媽媽過來抱起了女兒,對著白惠感激地一笑。
“不客氣。
”白惠笑笑,伸手輕攏頰邊長發。
她的樣子無疑是美的,不是長相,而是神情,是那種女性的溫柔。
徐長風微微愕神,直到白惠的身影漸行漸遠,他竟是忘了自己追出來是要做什麼。
下午的工作提前結束了,他驅著車子一個人去了常去的一家會所。
喝了一些酒,有一些過往的畫面在腦海裡閃過,浮光掠影一般。
中午的時候那個跌倒的小孩子,還有他妻子那溫柔的母性的光茫,喚醒了他某些過往的記憶。
他黑眸深邃,一臉的幽深神色,一個人坐在吧台前喝酒。
有人拍他的肩膀,叫徐總。
他隻淡淡地應聲,那人本還想跟他借機說些什麼的,但看他懶得答理的樣子,便走開了。
喝完兩杯,黃俠來了,懷裡又是一個嬌艷如花的姑娘,這廝換女人真夠快的,快趕上他換衣服了。
“風哥,那天的事真不是有意的。
”黃俠這廝還惦記著那天音樂會上的事情,徐長風隻是唇角動了動,黑眸幽沉,睨了他一眼,顧自走了。
出了會所的時候,有手機鈴聲響起來,是楚喬打過來的,他看了看,便按掉了。
天色早就黑了,外面街燈明亮,人/流穿湧,他忽然間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不,那種失落已經在他的腦中縈繞了一整個的下午。
車子不知不覺地就停在了那幢熟悉的樓下。
白惠邊抱著一塊椰蓉面包啃,邊捧著今天課程的書,靠在床頭復習著。
房門處傳來聲響,她擡頭看了看,便見他的丈夫開門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件阿瑪尼的大衣,那是他常穿的品牌,他好像全身上下都是那牌子的東西。